洛熙就像是看一个白痴一样看着他。
“所以说...你觉得你已经超越我了么？”
夏思衡用着带有几分嘲讽的话语回答。
“岂敢啊...但，毕竟，您不敢杀我，不是吗？我可是有天道护佑的人啊。”
洛熙于无言之中抬手，挥笔。
这次消失的是夏思衡的小半边身子。
他原本脸上的那笑意完全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许僵硬，与显而易见的恐慌。
对方是真的敢杀自己！
“你难道就不怕天道的追责吗？”他大声质问道，不断地修复着自己的身体。
洛熙没有在意他的小动作，只是淡淡地回答。
“你觉得，这种刻印，我会没有吗？”
拨开刘海，她的额头上，金色的小小印记闪耀着光芒。
是已经与天道签订契约者才会拥有的印记。
但夏思衡没有认出来，只是有些紧张地质问道。
“我在天道刻印石碑之上，只看到了我一人的名字，你又是什么时候得到它的？”
洛熙有些无所谓地回答。
“时机到了，自然就拿到了，无需专门去获得它啊。”
是在那日她闲暇之时，天道亲自找上门的。
“咕嘟嘟...”
茶水的冲泡声响着，陌生的浅蓝发少女无声地落于木屋之前。
那时常常有人来拜访洛熙，所以她也没怎么在意，只是请对方与她相对而坐。
“啧啧，这种劣等的茶叶，勉强尝尝吧。”对方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洛熙桌上的茶，然后有些勉强地准备端起其中的一只杯子。
洛熙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这茶，已经是她除了悟道茶之外最好的了，在对方口中却也不过是劣等的货色吗...
有点意思。
于是她开口问道。
“阁下是什么人？嗯...如果有更好的茶叶的话，不妨展示一下？”
那只萝莉用着带有几分骄傲的口吻回答。
“在你眼前的，是当代的天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兴奋？”
洛熙有些敷衍地回答。
“啊，那可真是兴奋啊。”
天道吐槽了一句。
“喂喂喂，这样敷衍的语气明显不对劲吧？”
她则是不知可否地露出了一个微笑。
她连创世神那家伙都见过，眼下的人不过是一方世界的天道罢了，还不至于有多么震惊。
不过是有几分意外罢了。
天道来这个地方找她...究竟是有什么用意？
对方摇了摇头，然后与她对视着，提出了请求。
“外来者，我知道你已经探索过此世之外的那些世界，可能看不上我们这个小地方，但，我还是想请求你，与我缔约，成为此世的守护者。”
洛熙眯了眯眼。
“你似乎对我的一切很清楚。”
天道则是回以一个微笑。
“是那位大人告诉我的，我可没有那种实力。”
洛熙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说辞。
有些不紧不慢地品了口茶，她比了个“请”的手势。
“来，开始仪式吧。”
天道似乎是有些震惊，脸上的狂喜之色一闪而过，轻声喃喃道。
“居然这么快就答应了啊。”
“虽然你对我冠以那种名号，但这里毕竟仍旧是我的家。不是吗？在这里都呆了一千多年了啊...我想，我应该算是这里的人了。”
洛熙与她对视着，目光之中闪现着坚定。
天道与她对视着，莫名就笑出了声。
“倒是我显得有些斤斤计较了啊。那么，来签订契约吧？”
自星空之中，金色的丝线悄然降下，自然地缓缓编织成一张金布。
布上，晶莹的蓝色线条逐渐形成了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解释着双方的责任与向互相求助的权利。
洛熙从口袋中掏出笔，在那张金布上签下了“洛熙”二字。
“天道”的字样也同样在那张契约之上自动地形成。
金布渐渐飘起，随风向着天空飘去。
无形的世界障壁无声地亮起。
金布与壁障逐渐重合，就像是扩散似的，在世界与世界的隔膜之上逐渐扩散开来。
洛熙看到了。
那些其他的世界上的同样的世界障壁，与某个世界向着这边不断推进的通道。
是和她当年与那几人一同封印的通道一样的东西。
天道的声音在耳边适时地响起。
“你看到了啊，那个通道。”
二人不知何时，已经身处了世界之间的空隙，继续相对而坐着。
虽然不知道那张桌子是怎么跟过来的。
洛熙端起茶杯，努力地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忍住想要打人的冲动。
“所以说，你是留了个烂摊子给我啊。”
声音的平静之中，带有一丝颤抖。
是感觉被耍了的略微的愤怒。
“那么，我欠你三个人情如何？”天道想了想补偿的办法，然后回答。
“...好。”
此后，她在新通道门口创立了墨门，用以锻炼弟子以持续对抗异界的侵略者。
那通道无法关闭，是世界与世界之间必然的联系物，就算是洛熙也对此无能为力。
...
将手放下，她看向夏思衡。
“那么，这个称呼的事情...再问一遍，你能确保你不再说了吗？”
但他似乎是迷上了恶心洛熙的感觉，抑或是有其他的想法，仍旧向着白春喊了一句。
“小白。”
白春露出了有些厌恶的表情，将脸别了过去。
夏思衡愣了一下，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舌头，整整齐齐地断掉了。
正要回过头，却发现洛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他身旁，有些失去理智地闪了他一巴掌，直接将他的脑袋扇得飞了出去。
余下的三人毫不意外地看着眼前的这具身体缓缓地消散，等待着夏思衡的再次出现。
果然，半分钟后，一个“新的夏思衡”自虚空之中走出，出现在了几人的面前。
这回的他再也不敢试探洛熙了，只能静静地等待她的开口。
“...所以说，承认了吗？”洛熙缓了缓，然后摇了摇有些发疼的手。
她不是体修，虽说身体也有一定强度，但刚刚的动作对于她来说的确有点过激。
毕竟夏思衡的那些替身都是用九品顶级的材料制成的。
夏思衡虽说无奈，但也只能无声地点了点头。
“那么，来选择吧。你亲手解决他们，或者，你替他们去死，很好的选择，不是吗？”
洛熙再次问出了似曾相识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