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狭小幽静的小巷子里,红衣佳人正十分不雅的用手扣着喉咙,拼命想要呕吐出来。

“下次还是换个方式好了。”

柳子夜摸出手绢擦了擦嘴,无奈的感慨,眼睛的味道实在太煎熬了。

“嗯?有动静?”

不远处,隐隐传来了争吵声,既有男人,也有女人。

这好像是…殷萍儿?

她赶忙踢了踢地面上的泥土,将地上的痕迹掩埋,随后悄悄向着争吵声的方向摸去。

她来到一处院子的后墙,寻了处刁钻的缝隙,将视线探了进去。

果然是殷萍儿,此时的她正埋着头,手里抱着一件带有兰花图案的女式衣服,瑟缩在院子的一个角落里。

她的面前,则是两个年轻的男人。

柳子夜对他们有点印象,正是那天黄掌门的几个手下之二。

“识相点,把衣服交出来!”

左侧的国字脸恶狠狠的威胁着。

“哼,没了你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女人,我看还有谁能护着你!嗝。”

国字脸突兀的打了个嗝,他有些诧异,自己都很多年没有吃过东西了啊?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而是冲另一旁的同门使了个眼色。

右侧的三角眼见状,撸起袖子,作势就就要抢。

“你们不怕花姐姐吗?”

殷萍儿埋着头,将满脸麻子挡在秀发里,声音出奇的平静。

“呵呵,嗝,那个娘们恐怕分身乏术咯,行了少废话,麻溜的交出来,我们也不太想打女人。嗝。”

三角眼也开始打嗝,一种不详的预感渐渐从他们心里升起。

“多亏了这衣锦城,我的蛊才有用;也多亏了衣锦城,你们才能继续活着。”

殷萍儿声音再也不似那般懦弱。

“什么?”

国字脸不信邪的想向她冲去,然而他只迈了一步,便痛的瘫倒在地。

三角眼被这景象吓到了,但仍然叫嚣着:“不管你使了什么手段,我劝你最好收手,不然掌门不会放过你的!”

殷萍儿听到此人还在嘴硬,缓缓抬起头,看着他。

“啊!”

三角眼终于看清了殷萍儿的脸,吓得大叫。

墙缝外的柳子夜也脸色一变,因为这景象着实有点可怖。

殷萍儿那麻子脸上,竟有无数细小冗长的虫子在爬,看的柳子夜简直想回去再吐一次。

不过她还是克制住自己,没有发出声响,继续观察。

果然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三角眼很快也倒在地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怎…么…会…”

国字脸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

“这世上可不只有一种折磨人的方式。”

“它们会以你们的心为房,肝为营,脾为桌,吃尽你们的五脏,掏空你们的六腑,叫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们错了!饶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嗝!呜呜!”

“饶过你们可以,不过你们要帮我做事。”

“什么事都行,只要你饶了我们!”

“你们,帮我再找衣服来!”

两人顿时面露苦色,他们的掌门也让他们去找(抢),现在这个女人也要驱使他们,实在是难啊。

“你不是已经有一件了吗?”

“嗯?”

殷萍儿轻哼一声,两人感觉痛苦又加剧了,只能拼命点头同意。

“哼,滚!”

殷萍儿一挥手,二人身上的痛苦立刻停止了,他们慌不迭的爬起来就跑。

殷萍儿见二人走远,脸上的虫子钻回了面皮之下。

柳子夜见她抱着衣服进到了屋子里,知道她是要换衣服,正欲离去。

可就在这时,她察觉到门口似乎又来了人,只好继续默默潜伏。

来者,竟然是渡尘。

渡尘的眼皮被漆黑的丝线缝合,整个眼袋又大又浮肿,不过却对他的行动丝毫没有影响。

他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在院门口等着。

那房间门,却迟迟没有再打开,殷萍儿就像蒸发了一般。

“阿弥陀佛。”

渡尘忽然宣了声佛号,双手合十。

这一瞬,柳子夜分明看到邙山娘娘的身形出现了。

无数的“烦恼丝”飞射而出,将一只只细小的蛊虫牵住。

“施主,这蛊虫早已寄托了施主的杂念和烦恼,对贫僧无用。”

话音刚落,房间门终于缓缓打开,殷萍儿走出来,手里还是抱着先前的衣服,只是衣服上的兰花图案已经消失了。

柳子夜美目微眯,这殷萍儿,竟然穿上又脱下,故意将图案消耗掉,估计,她是想用这一招害死别人。

如今许多衣偶被毁,“爆率”好像也变低了,这样似乎的确是个好办法,如果换成自己想干掉别人,恐怕也会这么做。

不过既然殷萍儿能想到,恐怕也会有别人这么做,到时候,免不了要大打出手。

“施主,回头是岸。”

柳子夜一乐,这话耳熟,不过他们这师兄弟都这样善良?当真是大善人在世?柳子夜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哼,和尚,我要所有人给张婶儿陪葬!”

“殷施主,张施主的死,和我等有关吗?”

“我的蛊虫告诉我,是有人半夜害了她!我不知道是谁,所以你们都陪葬吧!”

“施主,切勿意气用事。张施主的死,我们也很难过,贫僧一定会全力帮施主找到真凶,如何?”

渡尘一边嘴上许诺,一边摆好了架势,大有不同意就动手的意思。

“哼,渡尘,你还能动用几次?你当真是不怕死?”

殷萍儿虽然嘴上嘲讽,却是没有任何进攻的动作,反而好整以暇的理了理头发。

在看那渡尘,柳子夜发现他似乎又胖了一圈,已然快成了个肉球。

“阿弥陀佛,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你…罢了,你可要说话算数。”

“说话算数。”

柳子夜却是有些凛然,这师兄弟二人的秉性,倒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是正义是需要代价的,想普度苍生,你也的有这个实力才行。

“施主,你这根烦恼丝我便握住了,若你言而无信,贫僧便能知晓。”

“哼。”

渡尘挪动着肥胖的步伐,却丝毫不笨拙,三两步就消失在视线内。

“呵呵,这小子…”

殷萍儿忽然低笑出声,眼里闪过欣慰和爱意。

忽然她捂着脑袋痛苦道:“别哭了!我找到他了!就要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生活在一起,一家人在一起!”。

她抱着头,眼泪如连珠般滚落不止。

忽然,她猛地看向柳子夜躲藏的方向。

“糟了。”

柳子夜毫不迟疑,直接启用移形换影。

殷萍儿盯着残留的脚印,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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