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贵人。
不是求他办事能行就是。
而是他会想着你的事。
然这样的人不多。
希望你就是。
……
时梁青的老娘。
姓龚。
不过镇上人尊她为仙人之母,称一声时仙娘,亲近一点的也可唤作时娘。
于是寒烟冷喊着‘亲娘’就迎了过去,马上就惹来时老娘的白眼嗔怪:“去去去,没找你,老妇找布衣来的~”
“什么老妇?哪有老妇?”寒烟冷俩眼一瞪一凶,瞬间又秒变笑脸拍马屁:“娘乃是风韵犹存之绝世美少女,这镇里镇外的,哦不方圆千里可都挑不出比您更有魅力的美妇!”
“到底是美少女还是美妇?”时老娘斜眼嫌弃,却也是忍俊不禁的抿了抿笑,扶了扶掺着白发的妇人髻。
显然还是受用的。
所以氛围瞬间被活络起来。
时老娘撇开寒烟冷,她笑吟吟的拉住李布衣,却示意着在厅里忙活的夏七:“可有好好宠着人家呀?婚礼定在什么时候呀?瞅瞅你这傻孩子,傻人有傻福,总归是让你给等到了,蓝仙美吧?小时候那么可爱,诶唷瞅瞅那柔身子长得,可真不错哟……”
听着讲不完的唠叨。
寒烟冷悄无声息的退走。
李布衣则是耐着性子微笑,他数次张口想叫娘,结果都被神不知鬼不觉的打了回来,只好等到老娘说累了喘口气,他直接略过寒暄直入正题:“梁青没随您一起来?”
“他呀,昨儿一回家就闭关了。”时老娘叹着气,眉宇间却没有太担忧,只是忍不住的抱怨:“他那些个师姐前阵子又来了,虽然他没有说,可指不定受了什么欺负,有空啊你帮我说说他,看你们这般在外面受委屈,娘心里疼呀……”
又是一长篇苦口婆心。
李布衣暗中用手指计数,记了得有七八件事,而后又听到时老娘话锋一转:
“听说你要给梁儿介绍大仙子?长得如何?品行如何?会不会嫌我这个凡家老母?用不用我先搬到镇外去住?是不是……”
唔?
边上的寒烟冷拉长了耳朵,想的却是落花,但很快他就否了,毕竟落花除了胸之外各方面都称不上是大仙子。
李布衣也是愣了愣,想的却是时梁青已经拒绝,所以他顺着点了点头:“娘放心,幼弥仙子是我故交,过几日她就会到镇上来参加我的婚事,到时候再介绍给您认识。”
知道人很快就要来。
时老娘霎时喜忧交织,但显然也踏实了不少,所以她又嘱托了几句给夏七,而后在枭帮兄弟的陪护下离去。
人刚走。
寒烟冷就凝重着问:“不妙?”
“很不妙。”李布衣揉揉眉头,实在想不出时梁青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拿自家师奶奶做掩护,所以答案只有一个。
时梁青重伤,迷糊了。
“得,你安心修炼。”寒烟冷起身就走,顺手调走院中几名老兄弟,刚出门就让后者几人风驰而去。
这时。
李布衣回头看去。
刚好瞧见某双蓝眸挪开眼神。
他没多疑。
只是有点发愁。
美人当前,操持婚事,令筑基之约更加紧迫,如此时候时梁青再出一档子事,感觉背都要被压力压弯了。
因为他知道。
时梁青如今是筑基大圆满。
能将他打成重伤的少说金丹中期,而这般对手,他和寒烟冷联手也未必能搞定。
如何是好?
“布衣~~”
忽然美人柔声呼唤。
李布衣抬头望去,却见兄弟们紧张张望,一个二个的都在偷瞄他们小两口,仿佛是在观察着什么,所以他下意识的挂起灿烂笑容:“来了来了!”
在外面他很少笑。
更少笑开嘴。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在兄弟们的关心挂怀中,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嘚瑟,而是要让大伙放心,所以他小跑到夏七跟前,深情款款的凝视,极温柔的轻问:“大小姐有何吩咐?”
嘶~
兄弟们顿时龇牙咧嘴,转而挪开视线老实的掏金器,弄红帘,就是不想再看人秀恩爱。
可惜,他们的耳朵没堵上。
“唔,大哥走得匆忙,是不是帮里有事情要忙呀?”
时梁青的事情,夏七听到了,兄弟们的目光,她也注意到了。
所以她噙着嘴角柔着声线,边说边整理着李布衣的衣襟,顺势拿捏‘乖巧贤惠’的形象:“没关系哦,男人呀就该以事业为重,有事的话你就先去办,我在家里煮好饭等着你~”
哎哟喂!
杀煞我狗!
兄弟们痛彻心扉,暗道天道不公,如此贴心懂事的妻子为何我没有!
“…”
李布衣眼神一瞄,立马瞧见夏七那‘我要表现’的小眼神,所以他会心一笑,想到夏七在雨婆那边贼勤快,说白了就是要给大伙好印象而已。
问题是已经够完美了。
所以他也不需要多配合:“暂时还用不到我,怎么样,这家里你打算如何布置?”
夏七想了想,略带撒娇的问道:“唔,真要我来安排呀?人家来安排的话呢,你会不会觉得烦哦?”
哎哟喂!
这小声线给软的!
兄弟们起着鸡皮疙瘩打着激灵,心里却恨得不行,如此娇美俏皮的妻子为何我没有!
“…”
李布衣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竖起来的寒毛,却见夏七用写着‘我给你面子你也要给我面子’的眼神瞪了一瞬,所以他马上接茬:“当然不会了,我们都是些粗人,一切操持交由你才是美,所以你尽管提要求,我们来做。”
此时。
兄弟们暗暗点头。
这点力他们是乐意出的。
毕竟这段时间他们没少喝花酒,虽然帮主没有直接讲,但也很隐晦的提过钱是哪儿来的。
夏七:“那~~我可就讲啦?”
李布衣:“放马过来!”
夏七:“唔,就,咱的这个小平房,增一两层改成小阁楼,你觉得怎么样?”
李布衣:“不错,不难,办。”
枭帮兄弟也觉得不难。
夏七:“嘻,那如今屋内两间房,两面墙拆掉,做大厅堂,你觉得怎么样?”
李布衣:“简单,大气,办。”
枭帮兄弟也觉得行,小两口要两间房做什么?
夏七:“诶呀,真的都听我的呀?”
李布衣:“当然,你讲,办。”
枭帮兄弟会心而笑,你就宠她吧。
夏七:“那我可就讲了哦~不许嫌我麻烦哦~不喜欢你就讲哦~”
李布衣:“喜欢,不麻烦,讲!”
兄弟们搓搓鸡皮疙瘩。
夏七:“唔改阁楼的话,婚房就不着急装点了等建好再说,我想把院子改一下,我想把池塘拓宽,最好是拓满院,衬着阁楼做成水榭样式,你觉得怎样?”
李布衣:“…雅致!诗意!办!”
?!
整院挖成池塘?!
枭帮兄弟脸白了几分,雅致何在诗意何在?!
夏七:“唔还有就是,啊对对对,要在水面上架九曲廊道,放点水景,还有还有,秋千呀花圃呀树呀栏子呀原先院子里的一切,想办法都保留下来,喔可以把草坪也挪到水中央,在上面给山海地缺建小房子,你觉得怎么样?”
李布衣:“……温馨!完美!仙境!办!”
枭帮兄弟脸彻底白了,这就是仙妻吗?
忽然,夏七在一片寂静中嘀咕了一句:“山水山水,有水也要有山才行,不如再多开几座假山来吧?”
“开山…”李布衣凝重着点头,还没答应。
但枭帮兄弟们已经止不住手脚哆嗦了,如此巨大的工程,挖地引水建房子还要去搬山头,该不会还要在短时间内完成吧?
就在这时,夏七眼底闪过狡黠的光。
她是有想法的。
李布衣精心布置的小院子。
她打从心底里喜欢,觉得很温馨很舒适,哪怕只是普普通通的平房小院,她也觉得比金碧辉煌的宫殿要好一万倍。
但别人不会这么想。
别人会觉得穷觉得酸觉得不入流,会觉得自家夫君没出息不会过日子什么的,这可都是有损夫君声名和颜面的事情。
于是。
作为妻子理应为其着想。
而最简单暴力的方式就在于:捧人诛心!
于是。
感受着兄弟们的为难。
夏七暗暗满意,却愈发娇柔的催促着:“呐呐,怎么样嘛?你不喜欢吗?”
“喜欢的。”李布衣不假思索的回应着,同时也蹙起眉头来老实说道:“不过工程有些大,实在不好劳累兄弟们,不如咱自己想办法吧?”
“诶呀,我也是这么想的耶~”夏七眨眨美眸,一幅惊喜但却理所当然的样子,于是她笑吟吟的牵住李布衣,撒娇般的晃了晃:“毕竟是你我的家嘛~”
此话一出。
兄弟们莫名惆怅。
心里头不知道为什么,又欣慰又委屈,还捎带有那么一点点的恨?
很快。
李布衣召集大伙。
宣布停工。
兄弟们留下满地的宝箱和器物,一步三回头,看着李布衣和夏七如神仙眷侣般,在自家小院里牵手漫步,谋划新院,嬉戏打闹,恩爱绵绵。
于是。
他们悟了。
恨源自于羡慕嫉妒。
恨是因为自由。
“咋整,这忽然停下来,咱没地儿去啊?”
“…上街耍会?”
“走着走着别耽误人小两口!”
“……”
“霍,瞧迎面走来的俏娘子,胸大腿长却是小家碧玉含带羞,粉衣飘飘那是润得紧,猜猜她亵衣是什么颜色?”
“那是老王他媳妇!猜个屁!”
“……~”
“霍!!再看这位青裙如画……”
“那是老李媳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