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两边还挂着春节贴上去的对联,不知房屋主人是太忙了没注意到还是故意留着做份念想。
陈小颖看了一眼许秀,然后轻轻敲击,但过了许久都没听见门后传来动静。
“不在家?”许秀淡淡道。
“不应该啊,我再试试。”陈小颖又连续敲了好几次门,但依旧没有动静,走廊只有故障声控灯在闪烁。
陈小颖赶忙道:“等等许秀同学,我打个电话问问,没准是睡着了没听见呢。”
拨通电话,响铃大概十多秒接通了。
陈小颖打开免提,小心翼翼问道:“小白,你现在不在家里吗?”
过了半响一直没人说话,就在陈小颖以为信号不好时,小白回答道:“我...我在外面呢,怎么了?”
电话里白莉的声音让许秀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那是毫无感情的,就像是沼泽里腐烂的树叶一般,死气沉沉。
这不该是17岁少女应有的声音,反而像是一个知晓自己命不久矣,被绝望冲刷过的人的声音。
“我现在在你家门口呢,想来看看你,那你现在在哪里呀,方不方便,我们好久都没有见面了小白,我好担心你。”陈小颖好似在撒娇一般可怜兮兮的说道,期间瞟了一眼许秀,对于自己的语气在外人面前显露有些害羞。
快临近夏日的天气,黑的比较晚,但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乌云朵朵遮住了太阳光,让周围略显沉闷。
“我...”白莉好像在犹豫着什么,但是抉择了片刻后还是答应下来:“我在公子山这里。”
“那不是墓地吗,小白你在那里干什么?”陈小颖脱口就问了出来。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想来看看...”
“好吧,我们马上就过来,你等着哦!”陈小颖挂断了电话,二话不说拉住陈秀的手就往电梯里走。
许秀任凭陈小颖抓着,神情略微严肃,在思索着什么。
公子山公墓,距离小区也不算远,步行二十分钟。
在路上,陈小颖喋喋不休的说着有关白莉的事情,许秀默默听着,偶尔询问。
“听说,小白父母好像离婚了,现在她跟着爸爸。小白好可怜啊,现在还生病了,她的爸爸上班很忙,都没有人可以照顾她...”
“离婚?白莉同学是在离婚之后生病的么?”许秀询问,他好像抓住了很重要的一点。
要知道,排除开生理病理原因,家庭的破碎是影响儿童与青少年心理健康的重要因素之一。
毕竟家都没有了,还怎么会过得幸福?
“我想想啊,对的对的,就是在小白父母离婚之后一个星期,然后就变得怪怪的。我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跟我说,到现在都有一个周没来学校了。”陈小颖使劲点了脑袋。
“然后我没办法,就只能求助许秀同学你了...”
“你是在哪里知道我可以治病的?”许秀问了一个一直都不明白的问题。自己在学校也不高调,平时除了上课就是上课,也没干过哪件值得注意的事情。
这小姑娘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这是个秘密,嘻嘻。”陈小颖跑到前面转身回来,朝着许秀吐了吐小舌头,金黄色短发下,是一张元气满满的可爱脸蛋,在此刻显得莫名充满魅力。
当然,许秀是免疫的,毫不夸张的说,他见过的美人比你吃过的盐还要多。况且,他最不感兴趣的就是陈小颖这种类型,嗯,这充斥着浓浓青春期少年少女独有的酸味的类型。
也没走多久,说着说着便到了公子山下。
门口立着一块巨石,刻着公子山三字,再往上走,走至山顶便是一片好似看不到尽头的墓地。
“我看到了,小白在那里!”陈小颖咋咋呼呼的拉着许秀跑了过去。
白莉正坐在茫茫墓碑之中的一个不起眼的过道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位黑发披肩的少女穿着学校发的冬季校服,一件蓝色的加厚棒球服,在五月天气里算是比较少见的服饰。
不得不说,白莉不愧是隔壁班的班花,有着墨黑色的一头披肩短发,正紧皱着弯眉,眉下有双好看的大眼睛,再往下是晶莹如玉的小翘鼻。整个人有一种邻家乖乖女的气质。
她的眼眸此刻灰蒙蒙的,充斥着各种负面情绪。
她最终还是注意到了咋咋呼呼的陈小颖,脸蛋上露出了淡淡的柔情。
之后固然也看到了被陈小颖拉着的许秀,眸子里好像有些不解,这个不认识的男生是谁?
“小白!我好想你!”陈小颖松开许秀的手,就要上去给白莉一个大大的拥抱。
白莉神色露出些许慌张和无措,连忙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小颖...我也想你,但是我现在身上好臭的,我们下次再抱好吗?”
陈小颖望着对方眼中的恳求愣了愣,倒也没有失落,为了照顾她的感受,刻意和白莉保持了两三米的距离,俩人面对面叙了会旧。
好像想起了什么,陈小颖尴尬一笑才给白莉介绍起一旁的许秀。
“小白,这是许秀同学,是隔壁三班的,他可是个神医哦,一定可以治好你的!”
许秀从刚刚到现在,目光一直放在白莉身上没有离开过,这一点白莉也是察觉到了,她有些勉强地露出了和善的淡笑。
“神医谈不上,白莉同学,你能给我说说你的情况么。”许秀很直白的问了出来,他的眸子里多了几分很少见的好奇。
而白莉虽然很感谢小颖如此关心自己,但是在外人面前难免有些为难,磨蹭了半天,在陈小颖一旁推波助澜之下,最终还是交代了。
“许秀同学,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白莉目光与许秀交错,面色平静道。
“你说。”
“你相信人死了之后还能走路,还能说话,跟正常人一样没区别吗?”
许秀没有过多犹豫:“不信。”
“但是你眼前的我,其实已经死了。”白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