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下，村长皮包骨头的身躯更显落寞。细看，半破的衣袖被村长的手抓着，但他什么也握不住。

他说着，不禁让叶澄停下了玩心：

“三十年前，我们村还不叫鼠家村，而是桃李村。那时，村中很热闹，小孩打闹着，田里水牛拱着草……”

村长眼中流露怀念。

“我们都以为，在桃仙师的带领下，生活就会这样下去，平静又祥和。”

这话完，叶逸忍不住插话：

“老人家，你说的桃仙师是？”

闻言，村长不禁抬头看来，才带着一丝确信道：

“是位很友好的仙师，和两位仙师一样，给人的感觉都很纯净，亲切……不知能不能这样说？”

叶澄眼神一凝，细品其中含义。片刻，恍然转头，才看见老哥确信的眼神。

不要怀疑，桃仙师也是旧仙！

“那后来桃仙师？”

“死了，就在我们眼前……”村长注意到两人眼光，感觉还不完善。

他又补句：

“身体炸裂，体内涌出无数老鼠。”

叶逸敲着手椅，突然问道：

“是别人干的？当时旁边还有其他人袭击？”

似乎想到什么，村长浑浊的眼球闪过厌恶之色。

这被两人捕捉，顿时感觉下一句很重要。

村长昂首，仿佛在看广阔的天。

“我记得……那天空破了个洞，流下大片黑泥来着……”

他说着，眼神又似迷茫，好像在怀疑自己的话。

之后村长陷入沉思，嘴里不时呢喃着什么，细听，全是疑惑。

叶澄皱起柳眉，歪头间发丝从手腕滑落。

这村长，怎么记忆还出错了？难道有人特意掩饰？

又问了些别的，两人皱着眉头，幽然离开村长家。

再次来到小镇路上，闻着若有若无的腥臭味，以及老鼠特有的烧味。

相互对视一眼，无言中，两人决定深入鼠家镇，直探那些鼠官的聚集地。

心里盘算村长的话，对于那“天空破碎，流下黑泥”一事，两人感觉抓住了丝线索。

为何有旧仙之分？单是时间流逝，时代变迁吗？

叶澄摇头，回忆村长那怀念的脸：三十多年前，世界还一片祥和。

“说不定现在的诡道人，是三十多年前突然出现的，有不可抗拒的力量扭曲了道途，感染了那些旧仙。”

想着，叶澄回忆起西方邪祖。它们那群邪祖可是污染界的祖宗，指不定干了什么坏事。

可惜……时间对不上，除非邪祖早两人三十多年降临。

但这么重要的事情，天道和师傅大人却不提。

是不能提，还是根本不存在。

而且天道……为什么不透露些关键信息呢？

总不可能希望他俩失败而归，根本不打算救这方世界，救它这个天道吧？

“铛~铛~”

和安静到窒息的鼠家村外围不同，这鼠官聚集的中心区是很热闹的。

隔老远照出一层红光，染红了天，添上诡异的喜气。

风中摇着的灯笼挂皮，树下枝干卷着残尸白骨。

刚出头的草有些苍白，若非无月，定然透入难言的寒光。

隐秘气息，两人算神鬼莫测。

脚边不时溜过大片老鼠，身上散发浓厚的酒气。

“喵！喵……”一只黑猫断爪，在惊恐的叫声中，被一群猫大的老鼠拖拉、戏谑。

食物链失去了意义，只因为超出常理的力量。

点脚，身躯飘然，轻易勾到枯树枝。

在树上闲庭信步，加上缩地成寸般的速度，不失一种悠然的风度。

片刻，传到远处的锣鼓声停了，两人也恰好到了鼠院。

偌大的喜酒桌坐满了鼠人，但大多喝醉了，趴桌上就是美梦。

一地狼藉，桌上杯酒滴答。不时有桌旁鼠人翻身，结果滚落地面，激起一阵乒乓传响。

悄无声息地走，叶澄甚至不打算踩地。

说像人一样办酒席，结果鼠人全身脏乱，穿得衣裳正反都有……终究是改不了本性。

绕过几个摆桌的大院，踏空走着，两人锁定里边的一间红房。

泼血的墙皮，红得发亮。一扇大门两侧摆石像，都是鼠人模样，眼睛猥琐眯着，好似暗中观察两人。

要不是叶逸对自己鬼气隐秘的法门很自信，他就要开无双，表演真正的潜行。

“锵！”一声铁敲得响亮，夜幕下激起几声鼠叫。

暗中观察红房动静，带了一时半会不见反应，两人才靠近。

接近红房墙角，叶逸伸出苍白的手，一按，直接穿过墙壁。

偌大的墙成了虚设，两人空中踏步，无声潜入。

本以为红房是喜房，说不定还正“入洞房”，上演老鼠间的运动。

环视四周，大小不一的铁牢笼摆放不齐，里边有些躺着人，在腥臭的环境里，愣神没有人动弹。

可能死了。

这世界死人见多了，两人毫不惊奇，若无其事地观察房间排布。

一间红房立中心，总不可能只关点人，说不定有暗道……

“咳咳……”一声咳嗽很突兀，瞬间吸引两人注意。

打量一眼，穷书生的装扮，半死不活躺铁笼里，手边还摆个木棍，正是他敲的响。

若只是这样，两人可不打算交谈，或者说把鼠人调查完再救人。

可这穷书生……眼睛直盯两人，发现了。

叶澄移步，白衣裙袖飘摇，手指虚空一点，荡漾波澜。

五藏境有五藏神，其中心化人主，有守灵之力。

靠人主激发隔声屏障，估计邪道五阶也突破不了。

抬手间释放灵力，叶澄体内的五行之力有木灵力的疗效。几乎刚入那穷书生体内，他脸色就补到发红。

一喜，那穷书生惊奇道：

“卧槽！”

叶澄：……

叶逸：……

得嘞，怕是个穿越者，就是不知道金手指是什么？

见两位仙气凌人的仙师，穷书生按耐心中喜悦，嘴上一边介绍，心里一边大喊：

“系统！今天的签到机会全甩那两人身上！我要逆天！”

“叮！正在签到中……”系统机械音响起。

没错，这穷书生是个系统穿越者，叫黄隆，系统叫诸天无敌签到系统。

功能就两个，穿越和每日签到。

系统不能说很强，但起码在穿越者平均水平上。

可惜……这穿越必须探索值超过80%，才可以激活下一个世界穿越。

好好好，他忍了，大不了苟起来签到，靠签到取得他人天赋、功法、技能、属性等，最后成为十里坡剑神，出世既巅峰。

可惜，这穿越功能用不上，签到也能卡bug！

穿越三天，笼中三天，签到三天。

每次签到弹出的消息都是：

[叮！签到对象受污染，签到失败！]

我好不容易穿越一次，你却让我失败得这么彻底，焯！

就在今天要渴成人干时，系统突然提醒：

[可签到对象出现，数量：2]

然后，就是这两仙气飘飘的修仙者出现。

可是这签到时间太长了吧？不会又卡住了吧？

另一边，叶澄两听着穷书生介绍情况，一边盘算脑海的消息。

【尊敬的圣尊境强者，我是来自K114514星系的夜狩文明，隶属第二阶梯的试用型新型系统。出于公司系统手册要求，正在辅助宿主成长，以达成最终目的。】

【由于世界定位出错，遭遇不可抗拒因素，需要圣尊的帮助。】

【若圣尊同意，系统按照公司要求，提供以下补偿：】

【一，受到本公司最高补偿，需要您前往K114514星系，夜狩星云第二……亲自领取。】

【二，系统25%本源能量。】

【注：本系统以人造神性驱动，本源能量属于人造神性。】

【三，签定主仆契约，该宿主在过去，现在，未来都成为圣尊的奴仆。】

很明显，那夜狩文明出品的系统有眼无珠，把她当成凌驾于星系文明的圣尊境强者。

殊不知，她连蓝星都打不穿，谈什么璀璨星空？

只不过，这系统很有意思啊，反正补偿不用钱。

至于系统要的帮助，叶澄想给什么就给什么。

好比叶澄给系统扔个石头，那么黄隆就签到出个石头。

一个字，随心意。

不过，该要那个补偿呢？叶澄要好好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