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如此的无聊。
收入眼中的,尽是一片单调的白色。
坐在昔日的克莱德因家主位上,西尔维娅垂下眼眸,不想再去看这令她感到烦躁的颜色。
“家主...”
门外传来了一道端庄美妙的声音,
“玫丝姐姐吗...请进。”
咔擦,房门打开,亦如往日般美丽的女仆小姐依旧穿着那一身典雅的女仆装,双手托于小腹上,恭敬地行礼着。
“我说过了,玫丝姐姐...不必这样称呼我。”
“好的,小姐。事实上,我是来辞行的。”
西尔维娅的手微微一顿,
“当初,我是受法夫林夫人所托留下保护您的安全,但恕在下无能,在您数次遇到危险之际我都没有起到半分作用。”
...是啊。
尽管他从未承认过,但他已经用尽了全力,把眼前的少女保护的很好。
玫丝很羡慕,也很崇拜,能做到这一切的他。
“如今,克莱德因家已经不再需要玫丝的存在,而茨威格家也恰逢麻烦,所以,请原谅我必须离开克莱德因,小姐。”
“...”
西尔维娅很想开口挽留,
但她什么也说不出来。
好像她所有的少女心性都随着伯根的头被斩下后消失的一干二净。
曾经的她是克莱德因的雷狮子,但现在的她,更像一只迷路的猫。
“...我明白了。”
“还有,若是您愿意的话,茨威格公爵随时欢迎...”
“不必了。”
西尔维娅想也不想的回绝掉。
“是吗...好的。”
“那么,我便出发了,小姐。请记住,冯-茨威格家的大门永远为您敞开,以玫丝-冯-茨威格之名起誓。”
再次行了一礼后,女仆小姐退出了房间。
西尔维娅起身,顶着风雪踏出了克莱德因家雄伟的住宅,向王城郊外的某处走去。
......
推开房门,冬日稀碎的阳光打入房内,撒在了那未曾被挪动过的一本本笔记,一排排仪器上。连那翻开的纸页也保持着当初的模样,未曾落上一缕尘灰。
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狭小的空间内,透过那些书籍的摆放位置,笔中墨水的深浅,西尔维娅似乎还能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幻影坐在那椅子上,翻动着那书页。
西尔维娅坐了上去,闭上了眼。
她被阳光包绕着,但垂下的脸却陷入了深不可见的阴影。
“白猫先生...”
她抱着自己,但又好像是在抱着别人。
她不会走。
若是她也离开了这里,这个世界便再也没有了他来过的痕迹。
没有他的世界,对她来说就是一滩不再流动死水。而她,则是在其中渐渐窒息的池鱼。
身体紧紧地蜷缩着,她拼命地想要从早已冰冷的心中榨取出一丝温暖,但死物终究是死物,即使沾染上了一丝气息终究也是随时会碎掉的泡影。
当她睁开眼睛后,幻想中的一切都已结束,迎接她的是深深的孤独和无助。
西尔维娅依旧是一个怕寂寞的小孩。
让您失望了,白猫先生。
从眼角滑出一滴晶莹,滴落在了地板上,啪嗒的一声转瞬即逝,似乎是在为她哭泣。
......
又一次,从睡梦中醒来。
正在疑惑为何玫丝姐姐没有叫醒她时,西尔维娅突然想起来,昨天她已经离开了。
“...”
她瞬间失去了起床的动力。
如果,
我是说如果,
西尔维娅双手合十,亦如她的祈祷第一次显灵那般,虔诚地合上了双眼,
那不知名的神啊,如果您仍能听到我的声音的话,
请,
把我...
突然,西尔维娅的脑中响起了一道莫名的回响,
当她再次反应过来时,手上多了一张制作精良的深蓝色卡片。
“吾乃亡魂与死灵之神,凯伦贝洛丝。”
“若你有所追求之物,便呼唤我的名字,为我所用吧,期冀强大之人,西尔维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