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翅膀硬了是吧，才去学校多久就给我整这出。打的谁，同学？还是老师，总不会是校长吧……”
“你哥我是警员，打给我也没用，不可能因为关系好就偏帮你，等着，在原地别动啊，我马上过来，不要想着逃跑，威逼利诱二次伤害受害人啊，这事咱争取获得对方原谅，知道没。”
白墨将放在耳边的手机拿向远方，要知道他可没开免提，怎么声大的都震耳朵了。
而且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那个，可能是我表述不清楚，事情的起因结果呢，是一个小混混团伙拦路想要敲诈勒索，我当然不愿意啊，直接义正言辞的表明他们这行为是违法的。”
“结果他们老大不满意了，二话不说招呼小弟拿起超过220毫米的大砍刀就冲上来要打我，我能怎么办，只好正当防卫，结果他们全部自己趴下了，明显是要讹人啊。李哥怎么办，我们家穷，可赔不起啊。”
白墨他迅速的概括事情经过，捡了些重要的东西说，末了，还不忘和李哥皮一下开个玩笑。
电话再次陷入沉寂，若不是还在通话界面他都怀疑李哥给他挂了。
“那你不直接报警找我干什么，我还以为……你小子下次说话说清楚点，别让我瞎担心，你知不知道我这加着班差点掏胸前的小药瓶了。”
“是是，我的错，”白墨念叨着，随后对着通话口小声的说，“对方不是说他上头有人么？所以我就直接打给李哥你了。”
“有人……这样，我亲自过来一趟，你把位置发给我。”李国正想了想，决定还是自己跑一趟。
搞定……白墨欢快的说道，“好的李哥，记得多叫点车。”
“到底有多少个人。”
“大概，十来个吧。”他不确定的说，人叠在一起，一时间难以数清。
电话挂断，李国正放下手机捏了捏鼻梁，他向后靠在办公椅背上。
十来个，这小子当他是战神可以一敌十呢？……这让李国正对白墨先前那话也秉持着怀疑态度。
白墨那小子到底在搞什么。
桌上的手机屏幕随着消息提示音亮起，李哥打开一看，一张图片和一个位置共享。
点开图片，一群打扮奇特的人倒在马路牙子上，周围还能看见散落的钢管，匕首等武器。
经验丰富的他从这张图判断更像是两个团伙械斗……真相如何没关系，地上的那些管制刀具就足够让他把人都带回来，到时候问问就知道了。
“小王，拿上钥匙你跟我出一趟玄川大学。”
“好的，李队。”一位值班的警员站起来应了一声。
………
“还需要等一下。”白墨对林小宵说道。
看着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活像个鹌鹑的林小宵，白墨想了想，安慰道：
“你不用害怕，李哥他也就教训我的时候嗓门大了点，平常待人接物都是和和气气的，没有一点架子。”
“我以前也怕他，特别是工作的时候，冷着一脸，犯人看了打从心里直犯怵，同事给他起的外号就叫冷面罗刹，还有个什么钟馗在世。”
“然后呢，正所谓是一物降一物，他遇到了安姐，冷面都被那温柔劲给融化了。两人确定关系那段时间，所有同事都晓得了，你猜这是为什么？”
“就是因为，那几天他们发现李队这人啊，不管是在哪里都挂着一脸微笑，直接把‘我最近遇到大好事’给写在脸上了。”
白墨自问自答，像是给好哥们分享趣事一样。
她那是害怕李哥么？……林小宵抬起脑袋，白了一眼不知从什么时候蹲到她身边的白墨。
不知道是不是白墨成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林小宵觉得自己没那么害怕了。
“一物降一物啊，那能管你的人会是谁呢？”少女脸上重新挂上笑容，像是走出了阴影。
白墨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白曦。”
林小宵一愣，随即莞尔一笑，“你还怕妹妹啊？”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好吧，得承认，我和她确实合不来，毕竟我爸妈喜欢女孩子那可是有目共睹，邻里皆知，这一点你估计也能体会到，你一来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招待。”
林小宵点了点头，回想起小时候串门，白父白母对她的态度确实很热情。
“他们可是真偏心啊，如果我也是女孩，怕是做梦都能笑醒把”白墨小声嘀咕了一句。
“而且，她对自己只出生晚了几分钟就当了妹妹可是很不服气的，属于是有事白墨哥哥，没事就天天臭弟弟挂在嘴边，偏偏我还得让着她。”
他愤愤不平的说着。
林小宵虽然没有这些回忆，但她能从白墨的话中感受到那真挚的感情。
“是么？感觉你挺喜欢她的啊，不像你说的这么讨厌，口是心非的傲娇哥哥么？”对于白墨表现出来的反差，少女捂嘴偷笑。
“没，讨厌归讨厌，但她是我妹妹嘛，而且从那次意外过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生活。”
白墨正经的解释，可不能让自己坐实傲娇这个形容词。
对啊，他是和白曦一起生活，可，和李哥他们一起住的话，白曦睡在哪？
他总觉得，自己并不是在父母出事之后就和安姐在一起，而是和妹妹在父母遗留下的房子生活了一段时间。
最好的证明就是他并没有这段记忆。
像是粗糙的剪辑，从一个画面跳到了另一个画面，中间本该过渡的地方被粗暴裁去。
林小宵垂下眼帘，小声的说道，“抱歉，让你回忆起了伤心事。”
“没有的事，”白墨摇摇头，“当时年纪小，没有太多感触，现在回忆就更模糊了，只要不大晚上的自我抑郁，一般没啥影响。”
林小宵看着他坚强的样子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似乎任何言语都太苍白不能起到好的效果。
于是手臂从背后搭在了白墨肩上，就像是好哥们那样。
她在干什么啊！……
“对了，你说我们要不要把他们都搬到路边，要是有车过来一压不是全挂完了？”
“好像是哈……”林小宵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她对那些大块头还是有些害怕和抵触。
“嗯，你在一旁歇着，我来就是。”白墨看出她的为难，便没让她帮忙。
一手拽起一个，对待这些人他可不会像是医生对待病人那样小心翼翼。
等把所有人都扔到店铺的台阶上，两辆警车顺着巷道开了进来。
穿着制服的李国正迅速下车关门，带着他那副标准的铁面步履生风朝白墨这方走来。
他简单的打量了一下现场，一手拍在白墨的肩头，“好小子，挺厉害啊。周围没有监控，你还把他们移了位置，给我们增加工作量是吧？”
“咳咳，这里有目击证人，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白墨尴尬的解释道。
经过白墨的提示，李哥才看到在他身后还有一位小姑娘。
那副铁面瞬间垮掉，戴上了职业式的微笑。
“你好，我是李国正，我家小子给你添麻烦了。”
白墨：？？？
这是打的什么招呼，怎么像是家长跟老师一样的对话呢。
“林小宵，我同学，以前的邻居，之前和你们提过。”看不下去的他帮忙介绍道。
“李叔……额，李哥你好。”林小宵乖乖女一样的问好，她莫名有种见家长般的紧张。
“嗯，”李哥点了点头，“请你们简单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经过简单的描述后，李哥和支援的警员将人弄醒，拷上手铐全部带回去慢慢审查，等一切处理妥当，他来到两人面前。
“还需要你们跟车一趟，做个笔录。”
白墨点点头表示明白，“安姐也在么？”
“你安姐已经下班回家了，她今天不值班，做笔录的是其他人。”
李国正朝这怯生生的女孩说道，“小宵是吧，耽搁不了多少时间，等做完笔录我送你和白墨一起回去。”
“好……”林小宵轻轻应了一声。
“第一次坐警车呢，好好体回下和普通的车有什么区别。”白墨朝她开玩笑的说了句。
这种体验，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少女勉强的点了点头。
等到了警局，分别回答了一些问题后，他们被安排在李哥的办公室等候结果。
两人坐在排椅上，都没有说话，折腾到现在，早已经是疲惫不堪，困意逐渐涌上心头。
少女怀揣心事，双手握住手机，并放在大腿上，比起她文静的坐姿，白墨就显得豪放的多。
高中三年过去，高考的人生大事结束，学业上告一段落的林小宵直视起自己的感情。
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白墨的呢？她也不知道，感情似乎就是这样的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当友情开始变质，美酒开始发酵，当再次打开的时候，就已经不再寡淡，而是香醇浓厚且醉人。
她醉在其中，无法自拔。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她便告诉自己坦诚一点，大胆一些去追求爱情。
可实际上还是非常扭捏，不敢把感情说明白。
却又忍不住在小细节上偷偷表现出来，心里期待着，要是白墨能发现就好了，但是又矛盾的不想让他知道，怕这份心意暴露了，被拒绝掉，那可就伤心死了。
暗恋的人啊就是这样患得患失哩。
少女困到像是小鸡啄米一样的点着脑袋，如同夏日午后第一节的数学课。
白墨就这样用胳膊撑着扶手看着她，也不叫提醒，就像是欣赏美丽的景色，人也一样，无知觉的动作总是能品出有趣的意味。
傻呼呼的。
比如，会不会点头点到地上？
林小宵身子一歪，彻底的去梦乡见了周公，在她无意识的时候，脑袋枕在了白墨的肩膀上。
“林小宵？小宵？”白墨轻轻的呼唤，像是要把少女叫醒，又像是怕打扰到少女的熟睡。
好吧，这是没有预料到的结果。
白墨便任由林小宵将自己的肩头当做枕头。
恍惚中，他记忆起某日的午后，两个女孩玩累了脑袋枕在他的腿上睡觉，一人一边，他一动不敢动，就这样等到两人睡醒。
真是受罪……腿都给他枕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