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维利亚转过身，对着萧默伸出了手。
“那是自然，我一直都对自己很有信心。”
萧默的话让李子阳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所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得知二代纳米战甲失败的原因。
奥维利亚曾告诉过他萧默来自于未来，玛希娜也大概向他描述过两人之间的友情，所以李子阳笃定，曾经的他肯定告诉过萧默他们会失败的原因。
尽管那个原因是什么，他的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也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第二代纳米战甲的研究试验上出现故障，但这里暂时还不是说话的地方。”
感受到李子阳那灼灼的视线，萧默摆摆手，制止了随时都有可能抓着他的胳膊问出声来的李子阳。
“塞琳娜，关闭实验室的紧急系统，切断房间内全部的监控，没有我的指令，不许任何人使用权限打开它们。”
萧默对着玛希娜点点头，会意的玛希娜将塞琳娜召唤了出来。
看到塞琳娜的凭空出现，李子阳的视线定格在了她只有上半身的淡蓝色投影上。
萧默能从他的视线中感受到他的谷欠望，如果玛希娜允许他研究塞琳娜的话，那他肯定会直接冲上去，试图抱着塞琳娜的投影就跑。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仔细聊聊这件事了。”
萧默指了指不远处的椅子，示意几人先坐下再说。
由于塞琳娜关闭了实验室的紧急系统，同时也切断了房间内的监控系统，为了避免被人第一时间恢复其运行，她还顺便切断了实验室的所有电源。
失去了光亮的房间顿时变得昏暗了起来，在塞琳娜发出的蓝色光芒的帮助下，李子阳和奥维利亚脚步迟缓地摸到了椅子旁。
等到几人坐下，塞琳娜这才缓缓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在说出答案之前，我想先问问你，子阳，通过这次失败，你有没有感觉到那个令我们失败的原因？”
上一世，李子阳曾对他说过一句话。
他说，如果让他再重活一世，就算不再拥有现在的记忆，他也能早些肯定自己心中那个隐隐约约的想法。
“让我想想……你会问我这个问题，是不是因为你认识的那个‘我’，他说了类似于‘我有个猜测，但我不敢肯定’的话？”
面对萧默的询问，李子阳沉默了。
他低下头，沉思了数秒，这才抬起头打量着坐在他的面前，在黑暗中只剩下了一个轮廓的萧默。
“是的，虽然有些偏差，但是大意就是这样。”
萧默点点头，他就知道李子阳早就猜到了问题的答案，只是他一直不愿相信罢了。
上一世，他为了证明那个“答案”是错误的，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研究，但最终收获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到了最后，几乎所有人都不愿相信李子阳还有成功的可能，而他又要外出进行救援，不可能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萧默不敢想象孤身一人的李子阳到底背负了多少的压力，对于他来说，诺亚方舟更像是一座只为他一人运转的无尽牢笼。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李子阳长叹口气，当他接触到那份由林海豪送过来的“纳米战甲”时，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了只属于他的答案。
按照玛希娜的描述，曾经的诺亚方舟存在了十多年的时间。
在诺亚方舟存在于世的这十多年的时间里，他在“神族”的帮助下，仅仅只花费了一年便研究出了第一代纳米战甲。
尽管在那时，纳米战甲带来的提升对人类中的高级异能者的帮助已经很微弱了，但它依旧是人类历史上可以被称为跨时代的一次进步。
然而在那之后的十多年时间里，他一直都没能将纳米战甲提升到二代。
十多年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玛希娜并没有告诉他，但李子阳还是根据眼下的失败数据推算出了一个可能。
那就是，想要将纳米战甲提升至二代，所需要的某种材料或许并不存在于蓝星大陆。
它极有可能是蓝星大陆上不存在或是尚未被发现的某种物质，不过相较于它还没有被发现，李子阳更愿意相信它从未存在过。
“虽然只是猜测，但接连的失败告诉我这并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实。”
李子阳坐直了身子，他将一只手臂压在桌子上，整个人的气质都跟着萎靡了下去。
他嘴上承认着自己的失败，可是他的心却不愿让他承认自己的失败。
“不过，我或许找到了能够让纳米战甲继续升级的物质。”
萧默摊开手，将提前准备好的“创世神之章”的粉末从仓库中取了出来。
被放在桌子上的“创世神之章”的粉末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那光芒看似星星点点极为微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消失了一般。
可实际上，那粉末中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并没有消失的迹象，反而渐渐地填满了整个实验室。
李子阳和奥维利亚瞪大了双眼，两人直勾勾地盯着那团细微的粉末颗粒，当两人回过神时，他们已经本能地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玛希娜也因为这一幕而短暂地愣住了，尽管“创世神之章”是她回收的，可当时的它只是碎裂成了几瓣，根本不是眼下这幅模样。
“这是‘神族’的至宝，它的名字叫做‘创世神之章’，就是它重启了世界，给了我们第二次拯救蓝星大陆的机会。”
萧默伸出手，指了指那依旧向外散发着金光的粉末。
至于碎成几瓣的“创世神之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萧默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在进入实验室之前看了它一眼，然后便发现它变成了这么个状态。
“还有这个。”
萧默再次伸出手，一只手环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纳米战甲？不对，这上面的纹路是什么？”
李子阳愣了愣，他看着萧默凭空变出的那套纳米战甲，上面细密且古怪的纹路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显然不是他制作的东西，虽然不认得那些纹路究竟是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些纹路显然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过的文字。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是在‘神族’的试炼中得到这个东西的。”
萧默摇摇头，他看着好奇地打量着他的玛希娜，将所有的黑锅都推给了那个训练场。
“子阳，虽然说出来可能会打击到你的自信心，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蓝星大陆上所能获得的材料，使用它们制作出的纳米战甲，最多只有一代的强度呢？”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李子阳眉头紧锁，他认真思考了数秒，这才摇晃着脑袋给了萧默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复。
“那你要不试试看？就用我带回来的这套纳米战甲，搭配上这枚‘创世神之章’留下的粉末，看看究竟能够将之提升到何种程度？”
萧默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摆放在两人手边的纳米战甲和粉尘。
“我试试看……不过这种级别的纳米战甲，就算我能侥幸制作出来，那也没有人能穿吧？”
李子阳有些犹豫，哪怕只是第一代的纳米战甲，就要求使用者必须达到A级的异能强度才能够完美地使用它。
虽然在后续的改良中他们发现只要降低战甲的输出功率，就能将使用者的异能强度要求降低甚至是抹除。
但那样做的代价实在是太大，原本一代战甲能够提供的提升对于异能者来说就寥寥无几，若是再降低输出功率，那它穿在身上的意义也就随之消失了。
如果在保证它开启完美输出功率的前提下，这两种物品结合所产生的纳米战甲，又有谁能够穿得上呢？
哪怕是S级的异能者来了，也需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吧。
“这个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做出来，我就能帮你找到合适的试验人员。”
萧默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知道李子阳在担心什么。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
虽然心里依旧没底，但李子阳还是强撑着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大家都还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总不能让他先来敲了这个退堂鼓。
“对了，我还有件事想要问你。”
转过头看了看还没有恢复的监控系统，为了避免被奥维利亚察觉到他的异样，李子阳只能低下头小小地松了口气。
“你说。”
萧默的视线也随即拉到了监控摄像头上。
“我……值得被相信吗？”
李子阳咬了牙，在这段时间里，自从他第三次失败以后，那些人就加大了对他的监控力度。
就好像……在他们看来，他是故意让试验失败的。
只是他们表现的并不算明显，李子阳只是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他们对他的不对劲，他缺少他们怀疑他的关键证据，还无法去肯定自己心中的这一猜测。
“这件事嘛……”
萧默知道李子阳话里有话。
上一世的李子阳，因为管理者的怀疑，加上学妹的失踪，还有被限制的人身自由，使得他一度患上了抑郁症，但就算是这样他依旧被他们逼着继续进行第二代纳米战甲的研究。
在这种情况下的李子阳，除了他和极少数的两三个管理者派来的助手以外，就再没有了能够聊天的对象，他唯一的消解方式就是酗酒。
“我觉得你更应该相信自己的价值，我个人觉得吧……就算我们现在要重新做朋友，也不妨碍我去相信你的实力，并给予你相对应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