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气沉沉的大殿里，坐在王座上的法纳伯睁开眼，看向了站在大殿中央对他弯腰行礼的玛尔乌斯。
他孤零零地坐在自己的王座上，说完了自己应该说的话，法纳伯转过头看了看那位于自己身侧、为王后所准备的王座。
洛丽丝……你是对的，不过玛希娜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就算我们殒命于此，她也会在那少年的庇护下，开启属于她的第二次人生。
以后的玛希娜，也会像你一样成为一名真正的母亲，只是我们看不到那一天的到来罢了。
少年，希望你能不要记恨于我，我知道你有着重启之前的记忆，或许在你的心里我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暴君，但那并非是我的本意。
玛希娜，愿你以后的人生……健康，快乐，圆满，幸福……
“除此之外，属下还有要事，要向王上您单独汇报。”
玛尔乌斯依旧保持着自己弯腰的动作，他抬起头，面带谦卑的微笑看向了眉眼低垂的法纳伯。
“是吗？”
法纳伯重重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是玛尔乌斯在向他宣布属于他的死期。
因为玛尔乌斯的请求，死气沉沉的大殿中终于出现了些许骚乱，只是骚乱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时间，就被一声轻咳给压了下去。
“既然如此，你们就都退下吧。”
瞥了一眼急忙颔首噤声的众人，法纳伯摆摆手，冷声说道。
“是。”
静候在两侧的侍卫和其他的“神族”人急忙退了出去，只是短短数秒，偌大的大殿上，就只剩下了玛尔乌斯和法纳伯两人。
“玛尔乌斯大人，请问您单独与属下谈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即便早已知晓玛尔乌斯接下来会对他做些什么，法纳伯还是急忙站起身，在利用传送门来到玛尔乌斯的身侧后，尽可能地放低了与他说话时的姿态。
“这片宇宙的新晋神明已经得到了他应该拥有的力量，这一点，你的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站直身子的玛尔乌斯淡淡地瞥了卑躬屈膝的法纳伯一眼，他嗤笑一声，看着法纳伯摇了摇头。
仅凭法纳伯的实力，想要在他的面前进行伪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是，自从属下看到他与小女来到大殿之上时，属下便知晓大人您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玛尔乌斯的提问让法纳伯一时间摸不透他的心思，为了能够尽快确定他的想法，在说话之际，法纳伯微微抬头打量了玛尔乌斯一眼。
“是啊，终于成功了。”
玛尔乌斯点点头，他的笑意给人一种脊背发亮的森然。
再次微微抬头的法纳伯一眼便看到了他脸上的笑意，他只觉得脊背发凉，能做的也只剩下了再度将头低下，静待“判决”的到来。
“现在，他已经拿到了‘绝殇’，获得了‘技能’，也就是少族长的传承，许多要素都已经集齐，可还有一点变数没能消除。”
玛尔乌斯漫步向前走去，他来到战舰的天窗下，抬起头观望着这片神秘的宇宙。
“恕属下愚钝……不知大人所言变数为何物。”
法纳伯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只觉得自己手脚冰凉，可玛尔乌斯又没有明确地表明自己的态度，他也只能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那就是他的人性……尚未完全消失。”
“人性……”
法纳伯吞了口唾沫，他深吸口气，强装镇定地把话题接了下去。
“对，少族长曾言道：神与人有天壤之别，神不能爱人，神若爱人便不再为神——所以，我要想办法消除萧默身上的人性，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成为这片宇宙中的守护神。”
“可是……您曾说过要给他十年的时间的，这才刚刚过去两年半，您这样做岂不是有违您的本意？”
法纳伯知道他与玛尔乌斯之间的巨大差距，对于他们来说，他同样是一名真正的“神”。
他来自于比他们位面更高的世界，来自于真正的“神族”。
只要是生活在那个族群里的人，随便拉出一个就能对他们现在的宇宙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哼，那是我许下的承诺，我毁了它，又能如何？”
玛尔乌斯侧过身看了看法纳伯，嘴角的笑意变得更冷了几分。
“倒是你，你倒是挺中意你的这个金龟婿啊。”
“那是，小女能被神明大人看上，那是小女的福气。”
看到玛尔乌斯转身，刚刚抬起头的法纳伯急忙又低了头，他尽可能地向玛尔乌斯表现着属于他的顺从。
“哼，你是不是觉得，再给他七年的时间他就能够成为真正的神？”
“属……”
法纳伯刚要说话，就被玛尔乌斯出声打断了。
“然后，你再跑去告诉他你只是受人胁迫，坐在这个王座上也只是为了保命而已。而他则会因为玛希娜的原因来心甘情愿地帮你逃离这里，当我被他打败以后，你就能和你的女人还有女儿在他的庇护下平安幸福地继续活着？”
法纳伯的心跳骤停，他愣怔地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笑意逐渐充满了杀意的玛尔乌斯。
“就凭你，也想逃过我的感知，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法纳伯用力地深吸口气，他慢慢地停止了自己的脊背，看向玛尔乌斯的眼神里也没有了先前的卑微，而是多了几分冰冷。
“怎么？当‘王’习惯了，觉得自己真的有对付我的能力了？”
法纳伯的举动，换来的却是玛尔乌斯那嘲弄的笑声。
对于他来说，法纳伯就像是一只蚂蚁，是一个弱小到他心念一动就能使其粉身碎骨的可怜虫。
不过作为棋子来说，他还是很称职的。
玛尔乌斯其实有些犹豫，他不是很想就这么杀掉法纳伯，如果就这样让法纳伯消失的话，他的计划或许会出现不可避免的漏洞。
“不，我并不认为我拥有着与神明对峙的能力。”
法纳伯摇摇头，他说话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神明都如同你这般蛮横无理，但我坚信，无论你如何费尽心机，你都无法抹去他深藏于心底的人性。”
“你确实拥有着我所无法想象的力量，这股力量支持着你的目空一切和恣意妄为，但你不会成功的，不信的话你尽管去试试！”
“呵呵——哈哈哈哈哈！”
面对法纳伯的呵斥，玛尔乌斯的脸上出现了持续瞬息的惊讶。
但取缔了那抹惊讶神色的，是他放荡的狂笑。
“拥有一切，得到一切，失去一切，放弃一切……这是所有曾经成为了神明的家伙们都经历过的事情。”
“力量若是来的过于简单，那就会让人迷失。”
“其实会让人迷失的不仅仅只是力量——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它来的过于简单，都会让人迷失。”
玛尔乌斯踱步走到法纳伯的身边，他看着浑身打颤的法纳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我暂时还不希望你死，在我做出决定之前，你等着也是等着，不如你先听我聊聊我的想法，慢慢地等我做出决定，你看如何？”
尽管玛尔乌斯的语气很是平和，但法纳伯并不认为他这是在和他“商讨”。
以他对玛尔乌斯的了解来看，他对他说这些，目的只是为了“告知”。
不管他同不同意，他都必须要听玛尔乌斯接下来说得那些话，因为他没有实力去阻止玛尔乌斯，更没有与他平等交谈的资格。
法纳伯很清楚，在这片宇宙中，眼下除了萧默，就再没了第二个拥有与他平起平坐的资格的人。
即便是那个所谓的“海洋之神”也没有。
“你说吧，我会听的。”
面对这不动声色的威胁，法纳伯点点头，随即保持了沉默。
“聪明的选择，看来你会为我所用这么久，也是有点水平在身上的。”
玛尔乌斯笑着点了点头，他收回放在法纳伯肩膀上的手，轻笑道。
“如果我没有什么水平的话，岂不是说明你看人的眼光很差？”
“呵……”
被法纳伯反怼了一句，玛尔乌斯不怒反笑，他摇摇头，似乎并不在意法纳伯对他的冒犯之举。
“那倒确实。”
法纳伯：“……”
“说起来，法纳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为你的女儿取名叫做迪恩斯.艾斯.玛希娜吗？”
玛尔乌斯顿了顿，他没有管法纳伯脸上那完全无法克制的鄙夷，自顾自地转过身轻声问道。
“不知。”
法纳伯摇摇头，对于玛尔乌斯为玛希娜取名这件事，他了解的并不多。
当初，玛希娜刚刚出生就被他强行带走，法纳伯只知道玛尔乌斯用一种特殊的力量封印了刚刚出生的玛希娜三千年的时间。
这三千年的时间里，玛希娜一直都保持着她幼儿的体态。
直到十几年前，玛尔乌斯突然解除了玛希娜身上的封印，并将她交还给了苦苦等待了三千年之久的洛丽丝。
“因为在这个世界里，这个名字的寓意为——机械降神。”
玛尔乌斯将自己的双手背在身后，头也不回地对着法纳伯说道。
“机械降神……在我的剧本里，她是引出神明的重要一环。”
“我说过的，成为神明的关键是拥有一切，得到一切，失去一切，放弃一切……那么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做才能让他快速完成这四个阶段的跳跃呢？”
法纳伯愣住了，他听出了玛尔乌斯在说什么。
尽管他并不明白玛尔乌斯口中的“机械降神”究竟是何含义，但作为父亲的本能让他感知到了危险。
他的女儿，在这个疯子的眼里，就像是一味“药引”。
玛尔乌斯要拿玛希娜做文章！
“嘛，虽说我这样做了很容易引起那家伙的记恨，但如果他能够借着这份记恨一跃成为真正的‘神’，那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到时候，纵使身死，也无所谓了——你觉得呢？”
听到身后响起的利剑出鞘的声音，玛尔乌斯淡淡地向后瞥了一眼。
在他身后不远处，法纳伯随意地丢掉了手中的剑鞘，他双手持剑，面露寒光，身体更是早早地做好了攻击的准备。
“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哼，真是可笑，就算是我站在这里给你砍，累死你你也伤不到我分毫。”
面对已经亮剑了的法纳伯，玛尔乌斯甚至不屑于转过头去看他，哪怕那只是完整的一眼。
“你对那位少年做些什么，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法纳伯低了头，他看着手感有些陌生的佩剑，不由得有些感慨。
最终他还是走出了这一步，既然已经拔.出了佩剑，那他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站在前方等待他的不是玛尔乌斯，等待他的其实是他的死期。
“我死不死，我也无所谓。”
看着站在原地等待他出招的玛尔乌斯，法纳伯的手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他曾手持这把剑斩杀了无数的敌人，时隔千年，再次离开剑鞘的剑刃发出了阵阵蜂鸣，它在渴望着鲜血和厮杀。
那是属于它的归宿，它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刺穿站在它身前的那个人了。
“但是玛希娜是我唯一的女儿，作为她的父亲，你想要伤害我的女儿，就必须要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玛尔乌斯转过身，他看着怒目圆睁、身体却在止不住地颤抖的法纳伯，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想家了吗？法纳伯。”
不等法纳伯回答他的询问，玛尔乌斯又转了回去，他继续抬起头看着窗外那浩瀚的宇宙，自言自语地说了下去。
“说实话，我现在是想家了。可是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你马上就要死了，而我呢？如果要完成少族长交给我的任务，那我就必须要这样做。”
“我得等他来找我，等到他站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要与他死战不休！直到……我死在他的手里。”
“到了那个时候，他才能算是真正地成‘神’，这片宇宙也才能迎来属于它真正的安宁。”
说着说着，玛尔乌斯觉得自己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在那遥远的其他宇宙中，存在着他的故乡，他的族群，他的父母他的兄弟姐妹以及亲朋好友……
可是自从他几十万年前离开家起，这些曾经美好的事物就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喝啊！！！”
法纳伯再没有了听下去的耐心，他猛地高举手中长剑，对着玛尔乌斯的后背便狠狠地刺了过去。
只是下一秒，法纳伯便看到自己的身体向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唉……原本没想让你这么快就死的，可你偏偏不愿听话，那就不要怪我了。”
看着身首异处的法纳伯，玛尔乌斯蹲在他的身旁，轻声叹道。
随后，他伸出手，对着滚落在远处的法纳伯的脑袋伸出手。
淡紫色的光芒闪过，法纳伯的身体又恢复了完好无损的模样，他眨了眨眼，只是那再度睁开的眼睛里，早已失去了全部的神采。
“出来吧。”
玛尔乌斯拍拍手，对着大殿的后方喊道。
“是，主人——”
机械的回应声落下，穿着一袭白色衣裙、裙边沾染了褐色血迹的女人出现在了玛尔乌斯的视野中。
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玛希娜的母亲，法纳伯的妻子，“神族”的王后，露丝薇特.艾斯.洛丽丝。
看到洛丽丝的出现，法纳伯迈着机械地步伐走了过去，两人面对面地站在一起，随后两人同时转过身，对着那高高的王座便走了上去。
“你啊，让我该怎么说你呢？”
就在玛尔乌斯准备离开这座大殿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道淡淡的笑声。
“少族长，您怎么来了？”
玛尔乌斯一怔，他急忙转过身，对着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的黑袍男子低下了头。
和面对法纳伯时的逢场作戏不同，玛尔乌斯此时的恭敬是发自内心的。
“我一直都在看着你。”
黑袍男子轻笑着说道，他转过头看了看那已经在王位上坐下的两人。
“少族长，我……”
“你不必向我解释，只要这是你拿定的主意，那就算是错了，在你的心里也必须是对的。”
黑袍男子伸出手，打断了玛尔乌斯想要说的话。
“只有这样，你才能坚定不移地向前走，如果你动摇了，那么你先前所做的一切就都失去了它的意义。”
“是，少族长。”
玛尔乌斯低了头，轻声应道。
“飞羽崇。”
“在。”
听到黑袍男子喊出了自己的真名，抬起头的玛尔乌斯急忙回应了他的呼唤。
“接下来，我会取走你的部分灵魂，然后转交给那小子带回蓝极星。”
“这……”
玛尔乌斯顿了顿，他当然知道黑袍男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你也别藏着了，出来吧，蹲在远处累不累？”
不等玛尔乌斯给出回应，黑袍男子便转过身，对着两人身后的角落中轻声喊到。
“啊……不累。”
随着黑袍男子的话音落下，另一个身着黑袍的男人出现在了玛尔乌斯的视野中。
“真不知道在你那个世界的‘我’都做了什么，怎么就搞出来了你们两个喜欢cos我的家伙。”
黑袍男子看着那同样将真容隐藏在黑袍之下的男人，不由得摇了摇头。
“啊呀呀呀，别在意那么多嘛，这不是看上去很神秘吗，你应该欣赏属于你的品味啊大哥。”
和玛尔乌斯对待黑袍男子的态度完全不同，这名cos黑袍男子的男人说起话来大大咧咧，似乎他在面对黑袍男子时没有任何的心理压力。
“我的品味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但这身衣服穿在你的身上，我觉得问题很大。”
面对男人的调侃，黑袍男子的语气并未发生太大的变化。
“那个，少族长……”
看两人交谈了一会儿，玛尔乌斯举起手，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你说吧。”
黑袍男子转过头，视线落在了站在那里举着手，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要回答问题的玛尔乌斯身上。
在他那悠长的记忆中，曾几何时的他，似乎也有过类似的举动。
只是那些记忆来自于他的主体，来自于遥远的五百万年前，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有些过于久远了。
以至于，他都要忘记那是他真正的记忆，还是他幻想出来的东西了。
“分割灵魂，您是想要让他带着我的那部分灵魂回到……”
玛尔乌斯并没有把话说完，他警惕地看了看站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对于他来说，这个男人并不完全值得信任。
哪怕他已经得到了黑袍男子的传承，也已经成为了一片宇宙中的“神”。
“看我干嘛？烛龙前辈已经告诉了我你们家在何方了，你没必要遮遮掩掩的，而且我和林修远那家伙不一样，我对你们那片宇宙不感兴趣，我只想早点完成我的任务，然后回家陪我家的姑娘们。”
见玛尔乌斯对自己流露出了些许的敌意，男人举起手伸了个懒腰，随后他打着哈欠，嘟嘟嚷嚷地回敬了玛尔乌斯几句。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现在早就回去抱着我的老婆们大被同眠了，你知道你耽误了我多少事儿吗，你还在这装上了。”
“你！”
玛尔乌斯曾接触过男人，自然知晓男人的家中情况，所以当男人毫不在意地说出这般无耻的话时，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好了，不要吵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黑袍男子拍拍手，打断了正在争执的两人，同时也将逐渐要跑偏了的话题拉回了正轨。
“少族长……分割灵魂这种事，会消耗您大部分的力量，您真的要……”
低了头，玛尔乌斯看上去有些犹豫。
“我只是分家中的一支小族，您不必为了我浪费您本就不多的力量。眼下，您的力量……”
“我想做什么，在这个我创造的世界里还没人能拦得住。我告诉你这件事，就像是你告诉他他要死了一样，只是下个通知罢了。”
黑袍男子又一次打断了玛尔乌斯的话，他摇摇头，并没有把玛尔乌斯的担心当做一回事。
“至于我，我会这样做，就说明我有把握在做了这件事之后支撑到他成神的那一天，你就不用担心我的问题了。”
“是……”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就算玛尔乌斯还有些不情愿，他也没有多余的选择可做。
“虽然在这诸多可能中还有着更为稳妥的做法，但你既然迈出了这一步，那我就会全力支持你接下来的行动。”
黑袍男子伸出手，轻轻地点在了玛尔乌斯的额前。
金色的光芒顺着黑袍男子的手指融入玛尔乌斯的身体，它慢慢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在他的体内不断飘动的金色光点。
男人看着这略显熟悉的一幕，下意识地双手环胸而抱，发出了无声地轻叹。
“其实你不必心怀感激，我之所以会这样做，只是为了让我自己能够更加心安理得一些，同时也是为了还你家少族长一个面子。”
“那家伙，可是已经醒了过来的。你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等你再次复苏之时，看到的第一个人或许就是你家的少族长和你们的少夫人。”
黑袍男子淡淡地笑着，随着他加大了对玛尔乌斯体内的输入力度，那金色光点也在不断扩张，最终形成了一个金色的球体。
那球体缓缓飘出玛尔乌斯的体内，旋转着落入了早早做好了准备的男子手中。
男子取出一只白色珠子，将那直径约莫有三寸大小的金色球体收了进去。
“如果不是我对你们的族群有所了解，你们刚刚的对话就要把我绕晕了。”
对着玛尔乌斯抛了抛被他抓在手中的白色珠子，男人对着黑袍男子耸了耸肩。
“还好你弟弟告诉过我，你是大族长的儿子，理论上你是神族所有族群的‘大少族长’，他们喊你少族长其实只是为了方便称呼。”
“哎呀，说起来你们的关系挺乱的。”
“你也差不多，仅凭你小子自己瞎搞，搞出来的家庭关系网都以一己之力比上我们整个神族，你在吐槽我之前，自己家里的关系捋清楚了吗？”
面对男人的调侃，黑袍男子淡淡地说道。
“额，我家还有点事儿……那个，我能先走了吗？这我该办的都办完了，应该没我啥事儿了吧？”
男人的脸色一变，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脸色那笑嘻嘻的表情此时看上去也多了几分难以掩饰的尴尬。
“去吧，记得先把我让你送的东西送回蓝极星。”
黑袍男子摆摆手，示意男人已经可以走了。
“诶，好嘞哥！您忙着！我……我不打扰！我……我走了哈！”
看到黑袍男子摆手，男人如释重负，他收起手中的白色珠子，闪身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记住，坚定你的想法，在它完成之前，不能有任何的动摇情绪出现。”
见男人已经离开，黑袍男子拍了拍玛尔乌斯的肩膀，等到他抬起头的时候，这大殿之上又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是，少族长。”
四下里没能找到黑袍男子的身影，玛尔乌斯只能面对着先前黑袍男子所在的方向低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