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靠近我！”

林亦雪是在和心中那个她对话。只是这句听在李牙耳中却是不识抬举的抵抗，贼眼中浮现一丝狠辣，把四肢废去，光是卖器官怕是也能捞上一笔，这样还省时省力。

想起上一个就是被他这样解决的不由嗤笑一声，当即准备动手。

一把准备好的棍棒从身后取出，上面还滋着上一名受害者的污血，李牙喜欢这种施暴的感觉，只需要用力一挥耳边就传来悦耳的悲鸣，这可是下层世界独有的美妙旋律，他很就能再次欣赏到了。

“刺啦！”

利刃划过的声音，李牙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残害多人性命的金属棍棒被一分为二，就像罪犯被刽子手执行正义的斩刑，而他自己也是被执行的一员。

大量新鲜的液体从人类最薄弱的颈部流出，李牙拼命的用手捂住，可现实感正一点点从指缝中流逝，视觉也被黑暗所遮蔽着，夹杂着不解的疑惑，遗憾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生命有时就是如此脆弱

“出什么事了？”乌老大从远处走来，通常干活时他都不会亲手出手，只有在小弟搞不定时才会现身，一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二就是遇上他也解决不了的事时可以快速的脱身，这也算多年摸爬滚打下，积累的一点经验。

横肉一摆，就看见一名手持匕首，正做出攻击姿势的小孩护在另一个小孩身前，后者自然是他和自己小弟敲定的目标，现在的情况似乎是还没有得手。

“李牙这小子跟我这么久了，办事真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上次搞货人家都好端端的不反抗了，还是把人打了个半死，最后也只能低价贱卖了。”乌老大越想越气，要不是他还重点情义，反手卖小弟的事他也不是干不出来。

还在疑惑小弟去哪里了？眉眼一低，涓涓冒血的尸体出现在面前，乌老大心大的上前用块破布擦拭面孔试图辨认，这不……就是李牙吗？

好好好！居然有人敢在我的地盘，杀自己的小弟，真是虎口拔牙——胆子不小牙！明白事情经过后，满腔的怒气用上心头，他的神态变得阴沉，肥大的手缓慢伸向一边鼓起的腰间，一把不常用却时刻上了膛的手枪被指向了两人。

“放下武器！举手投降！我说不定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乌老大握着手枪没有直接射击，转而大声威胁，原本他是想为小弟报仇的，多思考了一下，这可是两批完整的货，价值多少心中自有估量。

至于死去了的李牙呢？抱歉！自己压根就不认识。

小弟死了可以继续找，说不定下一个更有能力，也更听话，只要他还活着，手上还有钱，就不怕没有人投靠，多年生存之道使他做出了更有利于自己的选择。

林亦雪身前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没有半点慌张，双方距离10米，这是一场冷兵器与现代枪械的对决，从墨黑色眸子透露出来的冷静来看，对方可以宣判为一个死人了。

绚丽的灵能涌现，这是这片世界一辈子都难以遇见的神奇力量。乌老大三生有幸能够亲眼看见，付出的代价却是一辈子！

只是一秒不到的时间，脖颈上的血痕诞生，开始是一条肉眼不可见缝隙，乌老大不在意的用手摸了摸，接着瞬间扩大，比正常人还要宽大的身体被顷刻间，被自己的鲜血所吞没。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苏陌拿着匕首冷漠的转身，“忘掉一切，回去属于自己的家吧。”

为什么又要让我忘掉……没有记忆的林亦雪苦恼地低下来头，他好讨厌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没有由来也没有归处，就像浮萍似的随波逐流，独留下不安的孤独感。

注意到停留在原地的某人，苏陌不放心回到他的身边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赶紧……回家！”

“什么是家？”林亦雪眨了眨眼，懵懂的，看向眼前的大哥哥，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卖萌犯规呀喂！虽然现在小小的一只确实很可爱就是了。苏陌平静内心的波动道：“就是回到我和你之前生活的地方，你应该还记得路线吧？”他只是过客，林亦雪才是哪里的主人。

“不记得了。”林亦雪老实回答，“我好像没了之前的记忆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说是失忆不会是你偷跑出来借口吧……苏陌一贯冷漠的脸，有了一丝为难之色，照之前的情况分析，像林家这种阶级觉醒者的家族，是很难接触到这片阴暗的世界，这里是罪犯和游民的天堂，俗称无法之地。

除了没有经验的偷跑出来，误入了这个地方，他想不到其他的可能。

如此的话也就代表林亦雪身边并没有林家人的保护，在片世界里，如白纸一张的林亦雪绝对会，被最深处的黑暗给吃干抹净也说不定，苏陌都想到了最坏的打算。

不会现在要轮到自己照顾他了吧？

世界上没有一顿饭是白吃的！苏陌早该想明白这个道理，这或许就是人们口中的因果轮回，玄之又玄，与其说是解释，他更愿意相信这就是纯纯的报应。

他无奈道：“算了，你暂时就跟着我吧。”

“谢谢，哥哥！”林亦雪从仅剩的记忆中，找到了用于称呼的词汇。甜甜的声音让苏陌死寂的心，有了一闪而过地跳动。哼！无用的情绪，只会影响他出刀的速度。

苏陌继而道：“在这里，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听我的知道吗？”

乖巧的点了点头，现在的林亦雪想要独立思考有点儿困难，反倒是听从指示更为方便，至少现在也有了为他指引方向的人，看着陌生的苏陌，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在此之前，林亦雪拉住了苏陌，表达了他现在的想法；“肚子饿了，要吃饭！”

咋地？我又不是你的管家，你饿了我就得随时随地给你弄饭嘛？

苏陌刚想回怼，就听见某人肚子发出‘咕噜’的响动，接着越来越大，已经到了无法无视的地步，平静止水之心似乎第一次被外人给整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