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男人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吃了一惊,粗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也被吓得一跳。

转过头,瞧见了正气凌然的德意志,心里虚,可被戳破心事的恼羞成怒让他们的声音变得更具穿透力,也更加高亢:

“去去去!哪来的驱逐舰!去边子玩鼻涕泡去!”

驱逐舰?

我?

玩鼻涕泡?

这些家伙!!!

德意志捏紧了拳头,她生气的反驳道:

“睁大你们的眼睛仔细瞧!我才不是驱逐舰!!!”

胖男人无视了她,啐口唾沫,转过头继续聊天,他们故意将声响提起,想以满不在乎的作态嘲讽德意志:

“有推荐的舰娘吗?厉害的那种。”

“当然,我记得前段时间,有个好像叫什么……蓝色幽灵的航母挺厉害的。”

“蓝色幽灵?什么几把外号,小学还没毕业吗这个舰娘?”

“正常,出来卖的,整个不明觉厉的外号,这样卖的时候才能卖出个好价钱嘛!”

“也对,就和那些走地毯的模特一样,长得也不咋地,卖的价钱死贵,就因为她们的批是包装过的!”

“是极是极!”

他们志得意满的狂笑起来。

听到这儿,德意志出离的愤怒了。

本来,只是想教育他们一顿,可一旦牵扯到十六姐,这性质可就不同了。

德意志一直以来都视CV-16为自己的偶像和前进方向,她很崇拜CV-16,她想成为CV-16那样不在乎外界看法的强大舰娘。

她不能忍受这群无耻小人用污言秽语去侮辱她的十六姐,更不能忍受他们随意开黄腔,满不在乎的将舰娘这个群体比作是买卖身体的高级妓女。

至少,至少在德意志的心目中,她不是一个以金钱地位为自己人生目标的舰娘,她怀揣着一种无法明说的使命感,她想保护大家,且并不奢求回报以及大家对她的崇拜。

她所渴望的是众人对她的肯定,肯定会证明自己的价值,价值的证明则会令她感到快乐。

他者的肯定是需要德意志伤财费力的,可即便如此,德意志依旧愿意将此作为自己人生的唯一追求。

……

说到底,还是欠缺一点自信罢了。

因此,也就不难理解德意志愤怒的原因了,她觉得自己的理想和自己的偶像皆被这几人所玷污。

一想到这儿,她身体就和烧水一样沸,蒸汽熏昏了头,眉拧着,目光迸溅出怒火。

她一个跨步冲过来,一把揪起那个对十六姐出言不逊的混蛋,咬牙切齿,拳头攥得“咯吱咯吱”响: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给我说一次试试!”

那男人被德意志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呆了,有些难以置信,心想:

‘这个驱逐舰疯了吗?开个玩笑而已,至于不!难不成她还想与我打上一架?’

他有些慌张,手抖着,余光却瞧见了看好戏的酒肉朋友。

难堪,属实有些难堪,自己一个大男人却被一个小姑娘揪住领口质问,这要是传出去,自己也不用在圈子里混了。

胖男人咬咬牙,想着自己怎么说也是个老板,是个有身份、有地位、应当叫别人尊重的企业家,不愿在狐朋狗友面前跌了分儿,不然以后再聚一块,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便逞强着回怼,想以法律来压她:

“靠!放开我!疯了吗你!你尼玛想坐牢是吗?”

“坐牢就坐牢!你当我会怕!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卑鄙小人!你再敢拿你的狗嘴说我十六姐试试!”

争吵声愈来愈大,他们俩针锋相对着,身旁很快吸引了一堆伸长脖子的围观看客。

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幸灾乐祸,有人已经去找在职的警卫队去了。

大家等着看一出好戏,不过也有几个提督认出了德意志的舰娘身份,盘算着等会儿就上去,通过一场完美的英雄救美夺得她的芳心。

人越多,胖男人越要讲脸面,现在已然下不来台,不过好处是人这样多,谅她也不会在公众场合对自己怎么样,他便涨红了脸,梗着脖子讲黄爆粗:

“试你奶奶!快放开我,要不然等会宪兵队不仅要搞死你!顺带还要搞死你那个卖批的十六姐!”

这声喊彻底斩断了德意志理智的弦,鼻翼微张,身微微晃,愤怒的火苗随即蹿红了眼前的一切。

冲动之下,她即刻展开了自己的部分舰装,然后不管不顾的燃烧动力炉,四肢百脉瞬间充盈了能量。

而由于调动能量的过程太急太快,幽蓝色的溢出能量在她的发丝间闪耀。

在众人的惊呼和那死胖子的尖叫声中,她拽着他的衣领向上一抛,那人便皮球似的一头撞在天花板的欧式吊灯上。

吊灯被二百来斤的体重碾碎,逸散的电流帮胖男人做了一个离子烫和一个失败的整形手术。

碎片四处飞溅,众人反应过来,直呼着“卧槽”逃跑,德意志抬头,看着大地母亲的重力牵扯着胖男人翻个面儿回落。

掉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趁着他即将落地的那一瞬间,德意志鼓着腮,向前回旋一脚飞踹。

鞋面击腹,胖男人的面容因剧痛而扭曲,泪水与鼻涕泡齐飞,两颗眼珠子瞪成了吐墨的章鱼,一道不似人声的哀嚎,圆滚滚的身子即刻便糊到了墙上。

“砰!”

一阵烟尘飞袭,遮住了德意志的眼前景,咳嗽摆摆手,不多时烟尘散去,只见那人一动不动的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面上都是流淌的鲜血,不知是生还是死。

发泄完,当冲动的情绪退潮,理智重新占据脑海中时,因愤怒所导致的剧烈喘息声逐渐小了下去。

德意志望着倒地的那人,到这时,德意志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蠢多么坏的一件事。

瞳孔针尖似的缩小,茫然,她抬起手,微张嘴,左右想找人解释什么,但周围没有一个人影,嘴唇开始打颤,有些后怕,她惊慌无措的跑了过去。

跑到他身边,跪下来,探出两根指头悬停在那人的鼻口处,依稀能感觉出来灼热的气流打在食指和中指上。

没死——

德意志惊了一身冷汗,在这个瞬间,她失去了对全身的掌控力,骨头一松,绷紧的肌肉和精气神儿一塌,随即便瘫软在地,便开始懊悔,懊悔自己的不理智和冲动。

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赶忙掏兜儿,兜儿里有个百八十块,肯定不够对方的药钱,着急的想拉上他赶紧去看医生,却没曾想在门口,姗姗来迟的宪兵队人员旋转炮台对准了她:

她们警惕着看着德意志,高喊着:“不许动,收起武器!离开受害者!”

德意志知道自己已经铸成大错,便如她们所言收回了舰装,打着颤儿的被宪兵队关进了拘留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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