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个怪物。】

【我是逃不掉的。】

【我还是放弃抵抗吧。】

绝望的情绪在蔓延。

他失去了所有力量。

在他快要掉入深渊的时候,一句话突然间从脑海深处蹦出来——

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只是很久以前读过的一句激励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蹦了出来。

就像有些人,在到了一定岁数的某个瞬间遇到了什么,就会突然间理解某句被迫背下来的诗词有多美、多巧妙一样,突兀却又自然。

好比如,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没有一点人生阅历的人,是无法真正理解的。

可能这就是时间和经历的魔力在作祟吧。

林小斐对猛士有了新理解。新的理解给他的身体注入了新的力量。

他眼里消失的光重新找回来,快速说:“语冰,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怎么说也做过一年的夫妻,彼此的恩情不算小,没必要这样,你冷静点,我们好好沟……”

“咔嚓——”

“啊——”

他的一条腿被她拧断了。

已经不相信了,所有她不想听丈夫的狡辩。

拧断腿是丈夫不听话,要逃跑的小惩罚。

她爬回来,双手撑着地板,病态看着身下极度痛苦的丈夫,吐气如兰说:“呐呐~小斐~很疼的吧~对不起哦~我只是太爱你了,怕你又要跑,所以不得不拧断你的一条腿,你要理解我哦。”

缓过最痛的那一瞬间后。

“我艹、你TM的!你有种弄死我!”断手断脚的折磨让林小斐失去了全部理智。

她却好像不在意他一样,只在意她自己的感受。只因为,她爱丈夫啊,所以丈夫就得无条件听她的话哦。而不管她做什么,都是为了丈夫好,都是为了她的爱,他们俩的爱。

就像那些为人父母一样,为了孩子好,可以要求自己的孩子去做很多孩子并不喜欢的事情。

虽然父母们第一次为人父母,没有经验,但是他们爱孩子啊,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所以孩子痛苦,那就忍忍就好了,等孩子长大了就会知道他们有多爱他。

和有些父母一样。周语冰爱得很自私,很偏执。

捧起他的脸,“呐呐~小斐,是你逼我的哦,我要狠狠惩罚你的哦。”

“来啊!”林小斐表情狰狞,有恨也有痛苦。

下一秒,她咯咯咯笑,笑声很疯癫,很骇人。

她起身,病态笑道:“是你先欺骗我的,是你和那个坏女人先搞在一起要背叛我的,是你先出轨的,是你不听我的话,

我明明都这么爱你,你却还要跑,我没办法了小斐,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但是你都没有把握住,

所以错的都是你,都是你,我不会再宽恕你了,不会了!”

为了让自己能够按照心里的想法去改造丈夫,她把自己臆想的这些莫须有罪名都安在丈夫身上。当然,她本人是坚信不疑的,丝毫没有觉得错的是她自己。

林小斐听完,差点没气晕过去。

林小斐感觉胸膛里有一股火在燃烧,朝她吐了一口:“呸!”

她脑袋一歪,躲开了。

病态的一双眼睛盯着林小斐仇恨的眼睛,她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呐小斐~我是爱你的。”她说。

林小斐被扇得晕头转向。

“但是,你这个身体我不喜欢!”

在林小斐被打蒙的时候,周语冰癫狂地走进房间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粘了一些放在水杯里,倒了一杯白开水。

她端着水杯走近他,眼里闪烁着疯狂。

林小斐以为她在下毒药,艰难往后爬。想要躲开她。

可是,他又怎么躲得了她的爱,病态的爱。

很快,他被逼到墙角。

在死亡面前,他绷紧了神经。在她靠近的时候,他忍住疼痛,奋力一跃,用头撞她。

她轻松躲开,任由他摔在地上,然后上前掰断了林小斐的另外本来完好无缺的一条腿。

“啊——”

妻子好狠的心,竟然把丈夫的双手双脚都打断了。

剧烈的疼痛让林小斐身体止不住抽搐。

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周语冰用蛮力把水灌入他的嘴里。

他死命反抗,却无济于事,被灌得连连咳嗽。

没有喝进嘴里的水浸湿了他的衣裳,喝进去的则……

灌完了水,周语冰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

林小斐忍着痛,爬向她,追问:“你、你给我喝了什么,是不是毒、毒药……药、药……”

效果很猛。

他的意识一下子就开始模糊了,说话也哆嗦。

眼皮越来越沉重。

他瞬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

这时。

门铃竟然被人按响了。

林小斐听到后,本来闭上一半的眼睛努力瞪大,想要呼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

喉咙里好像卡了一万根刺一样。

只是一门之隔!

可是房间隔音实在太好,门外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劲。

周语冰眉头一皱,连忙拖着林小斐到她的房间。

眼睁睁看着离门越来越远,他的灵魂在怒火中烧。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第一次进入妻子的房间,竟然是以这种方式,这种“隐藏他被凶杀的现场”的方式。

很想像名侦探柯南那些死人临死之前一样留下证据,但是,他浑身失去了力气,已经做不了什么,只能犹如被待宰的羔羊被关在她的衣橱里。

她轻抚着他的脸,在他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病态说:“呐小斐~别怕,别怕,我是爱你的,没有要杀死你哦,你在这里先睡一觉,等你睡醒了,一切都会变好起来的,乖听话,好好睡一觉哦。”

林小斐只能眼睁睁看着妻子对他的疯狂的示爱,根本无法回应。

衣橱的门被彻底关上,但是她的房门却半开着。她故意的。

看着妻子离他而去,他心里却完全不相信妻子的话,觉得妻子就是要毒杀他。

很不甘心,他很不甘心就这样被妻子杀死,真的很不甘心。

然后,他彻底闭上了眼睛,无声无息,就好像真的死了一样。

周语冰把客厅简单收拾一下之后,喷香水隐藏血腥味。

在嘴唇上涂口红,她再把头发弄得更乱,像是刚刚睡醒一样。

伪装好后,她才去开门。

来者,是赵飞雪。

赵飞雪看到她刚睡醒的模样,暗道难怪开门这么慢。

“小姨,你怎么来了?”周语冰脸色如常。

赵飞雪往房内看了看,没有看到外侄子,“进去说吧。”

周语冰思索半秒,迎着小姨进房。

来到客厅,赵飞雪看到客厅有些乱,还有香水味,没多想。因为,她就不可能想象得到,周语冰如此疯狂。

桌子上有林小斐给周语冰带的早餐。

赵飞雪自然不知道这是外侄子带来的。

“你还没吃早餐吗?”她问。

“嗯,买了后又没胃口吃。”周语冰的表情很低落,头发又乱糟糟的,看起来就像是和丈夫吵架了导致的。

赵飞雪看着她红艳艳的嘴唇,没有多想,说:“小飞他不在家吗?”

周语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沮丧,如斗败的母鸡,说:“小姨,我昨晚有和你说的,我最近和丈夫吵架了,差点离婚,昨天我后悔了才四处跑,让丈夫以为我是失踪了,还去警局报警,我知道后,去找他求原谅,但是他不肯轻易原谅我,说要先搬出去住一段时间,让彼此冷静冷静,等冷静后再沟通。”

半真半假才是谎言的最高境界。

周语冰知道,小姨知道她和丈夫的感情不和,在闹离婚。所以她用部分真实,来掩饰谎言。

“那你们……最后还是要离婚吗?”赵飞雪现在最在意这个。

下一秒觉得这个话题问的不合适,改口:“小飞他不住这里会去哪呢?”

周语冰摇了摇头,“不知道,他其实一个月前就搬走了,但是他又不肯告诉我搬去哪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打电话他又不接。”

“嗯。”赵飞雪颔首。她昨晚失眠了,一大早打电话给外侄子,想问清楚他究竟离婚没,但是没人接听,担心他,才过来找他。

她知道外侄子的租房,去了找不到人,现在来这里,却不知道周语冰在欺骗她。

从她现在掌握的信息,没有怀疑周语冰的理由,相信了,猜测外侄子可能被离婚闹得很烦,想找一个地方一个人安静安静,所以才会不接电话,不告诉所有人他去哪了。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然后陷入尴尬的沉默。

尴尬中安静了一会儿后,赵飞雪表示要看看外侄子的房子,周语冰表现出正常的狐疑表情,闹得赵飞雪反而心虚了,只能用关心外侄子做借口。

周语冰不想和赵飞雪一直拖延下去,带她去看了丈夫的房间,空荡荡的,该收拾的东西都被丈夫收拾走了。

赵飞雪饶了一圈后,走出房间。

她路过周语冰房间的时间,通过半开的门缝看到里面没有人,再去洗手间的时候,看了另外一个房间也没有人。

然后,她走了。

而这个期间,林小斐虽然无法控制身体,但是却可以听到声音和有感觉。

但他听到关门声后,整个人被黑暗开始吞噬。

周语冰关上门后,平常的脸色一下子染上了病态的红晕,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丈夫。丈夫以后就只属于她了,她高兴很正常。

林小斐听出来是妻子来了。他无论如何挣扎,最后还是淹没在黑暗的深渊里,触觉和听觉变弱再变弱,时有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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