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你也进来,另外三个圈,随便挑一个站。”
芙拉蒂听话地走进阵中,站到了其中一个圈里,又好奇地问卡珀恩:
“一个圈只能站一个人吗?”
“没错,所以一次最多只能4个人同时进入。”
卡珀恩答道。
说完他又多补充了一句: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肉盾和治疗会失业呢?”
对于卡珀恩的话,芙拉蒂似乎并不是太理解:
“诶?为什么……呢?”
这个提问,如果换做是别人问出来的,卡珀恩肯定会觉得是在阴阳自己。
但是考虑到芙拉蒂的身份,她可能真的是完全都不懂。
“因为……怎么说呢……”
卡珀恩思考了一下,用尽量简单的话解释给她听:
“对于一些实力比较强大的队伍,塔里的魔物已经没那么可怕了,所以在人数有限的情况下,把保护型的队友,换成输出型的,这样通关得比较快。”
“我不理解……”
“通关得比较快,就相当于可以在同样的时间内,刷更多次……算了,我再说直白点——就是可以更多、更快地赚钱。”
芙拉蒂摇摇头:
“……我还是不理解。”
卡珀恩眉头一皱,果真是人傻钱多吗?
这有什么好不理解的?
家境太好,所以不理解生而为人为什么要赚钱?
“……是我讲得……太复杂了吗?”
芙拉蒂又摇了摇头:
“嗯~不是,我只是不理解,既然是队友……那为什么要为了更快地赚钱,而把他抛弃呢?”
“……诶?”
卡珀恩愣住了。
他呆呆地看着身边的芙拉蒂,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无论对方是基于什么想法,但这句话,确实戳中了他一直以来的疑问:
对啊,我也想问问她们,为什么要为了赚钱,而抛弃曾经的队友呢……
……
淅淅簌簌……
不远处的灌木丛里,藏着一双窥视的眼睛。
匍匐在灌木之下的玛门,小心翼翼地拨开层层叠叠的叶子,悄悄望向塔下的两人。
身为[猎人],她十分擅长跟踪和藏匿自己的气息,但这是她第一次用这项技能来干这种事……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在大清早跟到这来偷窥……”
一个女人,躲在暗处偷看一个男人和另一个女人正在做的事……
这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连露面的勇气都没有。
卡珀恩昨天临走时的语气,让她一夜无眠。
她有点怕了。
她怕卡珀恩真的能做到在一天之内带芙拉蒂通关30层,然后让自己光溜溜地去大街上丢人现眼……
但比起这个,
她好像更怕卡珀恩的离去。
……彻彻底底的,那种离去。
“该死,区区一只舔狗,到底是为什么会然让我这么在意啊……”
明明已经两年多没有联系的一个人,为什么自己最近才有种,不肯放手的感觉?
……
“……你说的对,但是……”
卡珀恩本来想对芙拉蒂说一些很现实的话。
比如“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经济条件”,比如“金钱的力量远比你想象的强大”,之类的。
但是话到嘴边,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芙拉蒂稚气的小脸上,那双漂亮的蓝眼睛投来的坚定和真诚的目光,让他没办法用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话,去试图对人家说教。
于是他静静地听,听对方说着自己从一开始就认可的道理:
“我呀,从小梦想的生活,就是成为一名真正的[冒险者],再找到几个超棒的小伙伴组成队伍,然后大家一起玩耍,一起战斗,一起探索这个大得不得了的世界,还可以一起做很多很多新鲜有趣的事情……”
“……”
“钱的话,大家可以一起挣,一起花……就算有时候少一点慢一点,但只要大家都过得很开心,那不就够了吗?”
“好吧,很有趣的观点……”
卡珀恩耸了耸肩。
他认可芙拉蒂说的这番话,甚至,[黑蔷薇]成立之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可谁又知道,短短一年多,她们就变了呢?
“希望等你有了自己的队友以后,也能一直坚持这样的想法吧……”
“队友的话,不是已经有了吗~”
芙拉蒂说着,抬起一只手向卡珀恩指来。
卡珀恩明显愣了一下,已经单刷时长两年半的他,感觉自己很久都没有接触过这个词了。
他摇了摇头:
“我们只不过是临时的队友,等到任务结束——”
“临时的队友也是队友呀~”
芙拉蒂笑嘻嘻地将指着卡珀恩的手摊开:
“请多指教,队~友~”
看着对方伸来的手掌,卡珀恩犹豫了片刻,还是握了上去:
“好吧,请多指教,芙拉蒂小姐……”
“既然都是队友了,以后叫我芙拉蒂就好~大灰坨~”
“好的芙拉蒂……另外,我的名字叫卡珀恩。”
卡珀恩纠正道。
“好的大灰坨。”
“……算了,随你喜欢……”
卡珀恩无奈地笑了笑,握住对方的手轻轻上下晃了晃。
无所谓了,反正外号这个东西,从来都不是被称呼者可以决定的。
……
“……”
躲在灌木丛里的玛门,用【探知】看完,也听完了全程。
卡珀恩握住芙拉蒂的手时,她忽然觉得心里莫名堵得慌。
那感觉就好像,眼睁睁看着一个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当着面给抢走了。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实在那个魅魔的铁匠铺里……
卡珀恩,你这么快就要让那个小富婆给包养了吗?
玛门眼看着曾经的队友即将过上挥金如土的幸福生活,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可、可恶!”
刚说出口,她就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于是赶紧松开扒拉叶子的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
哗啦~
被松开的树叶弹回原处,相互碰撞发出不小的响动。
听见异响的卡珀恩顿时警觉,于是立即放开芙拉蒂的手,迎着声音的方向挡在她的身前,摆出防御的姿态:
“嗯?什么人!”
玛门知道自己已经暴露,急中生智学起了猫叫:
“喵、喵呜~”
藏在卡珀恩身后的芙拉蒂扒着他的手臂,怯怯地探出半个脑袋:
“……是猫咪吗?”
卡珀恩看着灌木下面若隐若现的尖尖耳朵和箭筒,点了点头:
“……嗯,是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