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桔。”

穆滢叫她一声，很是欢喜的看着她。

“嗯？”

小桔子扭过头去看她，想问究竟什么事。

穆滢握着她的手，止不住的激动，“我很开心，娶到你了。”

小桔子歪着头，发问：“你喜欢我什么呢？”

穆滢看得出来小桔子对自己还是很防备，陌生，如果不是她的姐妹相劝，估计也不会跟自己走。

“我喜欢你的直率，善良，可爱，你没有那些人有城府，也没有过问我的身份，而因此挟恩图报。”

小桔子眸影忽而亮了起来，“原来我这样好。”

“或许你一直觉得你呆呆傻傻，可我觉得你是大智若愚，”穆滢松开她的手，让她放轻松，“总之，我聘礼已经让人送去茶馆了，你家姐姐验收后，若是满意，便来送你出嫁。”

小桔子羞红了脸，“谁要嫁给你了？”

“阿桔，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会等。”

“噗，那你等我一辈子吧。”

“好啊，我等你一辈子，一直一直陪着你，直到你愿意嫁给我为妻。”

穆滢很认真地回答着，惹得小桔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其实这个人一正经起来，看上去也没有那么流氓了。

或许是真心的，小桔子扪心自问，这些天，也是她一直在暗中相助，才可以化险为夷，理应有恩。

她眼珠一转，食指点点下巴，“我可以同意我嫁给你，但是我一不能同房，二嘛，便就是不能随便对我亲亲抱抱举高高。”

穆滢乐了，连连点头，“好，好好好，我都听夫人的。”

小桔子打她一下，“谁你夫人？”

穆滢被打了也是嬉皮笑脸，抚慰道，“好好好，好阿桔。”

马车渐行渐远，离林甯的视线越来越远，她眼瞧着另一辆马车在前，拉着三四车的嫁妆，披着红丝带，颤颤悠悠地冲她而来。

马夫过来行礼，“林东家，穆城主的幼弟携媒婆张氏来提亲了。”

穆淞下车，与穆滢极像的脸颊，却透出几分英朗，玉珏轻晃，少年意气，“林东家安好，吾替吾兄向您家令妹提亲，携四车珍奇异宝，红绸丝缎，帛金银镯，以示诚意，望成全。”

林甯欣慰地笑了笑，这孩子总归是跟对人了，正妻的提亲，聘礼，问名，纳吉，是一点没少。

南国是注重成亲的仪式感，它是较重视三书六礼的。

林甯满意地做了个请的动作，接着聘礼一车车拉到了屋内，今日在小桔子走后，便歇业了，如今正好腾出地方来。

此时百姓们都聚在外面看热闹，都说是出门见喜事，又说少东家有福气。

林甯见着这些大木匣一个个放在一起，心里到底还是复杂，替小桔子开心嫁给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却同样舍不得。

媒婆一进来，就笑的合不拢嘴，“林东家，我替城主给您道喜了。”

林甯闻声，才笑了笑。

“女大不中留嘛，你家妹子总归是找到了好归宿不是？林东家，你笑一笑，总不能提亲的日子哭红了眼睛，是吧？”

“是是是，您说的对，今天不宜落泪。”

还是叹了一口气，这丫头估计现在都随她那好郎君选嫁衣去了吧？又或者买点平日里没有的，开心开心。自从她跟着自己来到鄢陵，她不喊苦喊累的，勤勤恳恳，还没有同她好好逛过。

这下，有人疼她，也蛮好的。

次日。

鞭炮连天，红绸满地，小桔子蒙着鸳鸯戏水的红纱盖头，在林甯搀扶下下了楼，小桔子第一次涌上心头的酸楚，本欲揭开盖头，却被林甯一把摁下，“傻丫头，我就不是不看你，也知道你偷偷躲在盖头里哭呢，乖，咱大喜的日子，不能哭，好吗？”

“我想最后再看看主子。”

“今日我撕了你的卖契，你就不再是侍女，我也不再是你的主子。”

林甯探探左袖口的契约，皱皱巴巴的老纸张，已经有些年岁了，当年为了让小桔子在府中过得好一点，她买下小桔子，谎称是前主人遗留的家生子，便掩盖了过去。

如今，小桔子也不会忘记这个大恩大德。

于是，她扶着沉沉的发冠，低下身子，没顾林甯阻拦，叩了三个响头，“小妹拜见长姐，长姐保重。”

小桔子咬着下唇，还是难以压制的泪珠，不断往外涌出。

四个侍女随媒婆一同跨进门槛，扶起新娘。

林甯做最后的祝福，“我会的，妹妹以后要同郎君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小桔子知道不能耽误了良辰吉时，在侍女的搀扶下，一步步地走向婚轿，等轿子被缓缓抬起，林甯欣慰地叹了口气，祝你好运，我的妹妹。

浩浩荡荡的人群携带嫁妆和礼品，文玩珠宝，渐行渐远，远到她看不清外面的人群。

她沉声，“也好，如今，你不在，也会少一些羁绊，少一些牵连，我也该和这所有的一切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