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们看来，别说是一个寡了的姐夫了，就算是郑二小姐要睡自己的男人，她们也会双手奉上，保不齐还会守在门口等着人家出来说一句“二小姐，我家这位伺候你还舒服吗？”
张靖宁没有和她们多说什么，在校场寻了一匹马便离开了军营，这原本违反军纪的作法却是让军营上下默不作声，有些会来事的还贴心得说会帮张掌旗请好假，不要担心。
虽然姐姐已经去世三年了，但张靖宁相信，就算皇帝她爷爷改嫁了，她这个姐夫都不会改嫁。这几年来这么多次机会她这个姐夫都没有接受，刚来荣津府一个月就给她找了新姐姐了？
就怕是那个郑二小姐强迫姐夫。不过姐夫一直以来都教她民心可用——这也是姐夫当年学到的经验，被朝廷推举为典型的她家里出了这种事情，若是她坚持把这事捅大了，便是阳华朝廷上的衮衮诸公也要掂量掂量。
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的她很快便来到了东瀛街区的原初。瞥了一眼富丽堂皇的建筑，张靖宁扶着腰间的佩刀，对着迎上来穿着东瀛服装的小厮道“我家姐夫被你家主人请了过来。你且转告你家主人，就说家里有急事，他得马上回去。”
话说到一半，张靖宁突然凑到那小厮耳边，狠声说道“若是一刻钟我没有见到人，我就得去里面好好寻人了。不要闹得都不好看。”
小厮也被张靖安包含杀意的话吓得一哆嗦，点头哈腰一阵便进门通报。而张靖宁也半眯着眼，保持着扶刀的姿势，任由来往的东瀛移民打量着她，只是在心里默默倒数。
就在一刻钟快要过去的时候，张靖宁终于在门口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身旁还站着许多东瀛人。那道身影看到了自己，刚想说些什么，一个穿着蟒纹和服，带着红宝石发簪的和服少女抢先一步挤在她和姐夫之间，笑盈盈得说道“在下久闻张掌旗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杨文秀知道依照自己这个小姨子的性子必不可能好好回复，连忙走到身边介绍道“这位是郑家二小姐郑白筠，今后会和咱们的安宁号合作。”
听到杨文秀的话，张靖宁这才松开刀把，冲郑白筠点了点头，眸子却还是冷的“在下见过郑二小姐。”
“既然如此。”杨文秀生怕自己这个小姨子又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扭头对着郑白筠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此地离杨掌柜家距离也不远，何不坐马车回家呢？”郑白筠这般说着，很快一辆马车便出现在了二人的身边。“张掌旗带来的马看样子应该是军马吧，今晚我便差人还回去，您看怎么样？”
“麻烦郑掌柜了。”杨文秀扯了一下还想说些什么的张靖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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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白筠安排的马车自然不会是什么次品，马车内部的面积够人站起来走一个来回了。夜间马车里还贴心得点了一扇灯，淡黄色的灯光的照耀下的荣津府别有一番滋味。
“你怎么突然来了？”杨文秀把手伸出车窗感受着出来的秋风，看着眼前沉默的少女道。听到他的声音，少女抬起头来直勾勾得盯着他。在灯光下已然失去了原本的锐气，给他的感觉反而像闹脾气的小女友。
呸，什么小女友，呸呸呸.........
“姐夫怎么和这郑二小姐关系这么好了。”一边说着，张靖宁抽动了下鼻子，脸上的光泽更加暗淡“连酒都喝了。”
“就喝了点清酒，度数不高的，怕是连我以前喝过的*奥都比不过，当饮料喝罢了。”杨文秀摸了摸鼻子道。“这郑二小姐有心助一助咱们的安宁行，我自然得和她出来吃个饭。”
张靖宁自然听不懂什么度数*奥，但也知道姐夫在作解释。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本能得抱住了怀里的刀。
若是姐姐还在就能上去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但这话她却不能说。毕竟姐夫也是一个有改嫁自由的独立的人。妻子死了三年了，早就过来丧期了，就算是那些儒生也挑不出不能改嫁的理由！
但她还是难受，一想到姐夫和那个女的在某个房间里喝酒，一想到姐夫和那个女的产生肢体冲突，甚至一想到之后这个女的还会频频要求姐夫和她独处，她的内心就像火烧一般刺挠得疼！
不要和她相处好吗，姐夫？别和那人合作了，咱们就自己好好经营，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了，好吗？
但张靖宁知道这不过是孩童的胡闹。姐夫要爬上最高处，姐夫要报新临城的仇，姐夫要开创一个新的时代，而现在和郑二小姐合作不过是开始罢了。
“姐夫。”少女的丹凤眼突然蒙上一层雾气，“你能不能不要改嫁？”
杨文秀看着眼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的少女，突然忍不住笑了出来，感受到少女灼灼的目光又想憋笑，但最后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姐夫不可能改嫁的，好吧，我的小靖宁。”止住了笑意，杨文秀的目光也变得温柔许多。“姐夫答应了你姐姐要好好照顾你，你都没有得到幸福，姐夫怎么可能就这样离开你。”
对他而言，自己小姨子这番模样不过是害怕他离开罢了。也对，他要是有一个拉扯自己长大的寡嫂自然也不会想她再婚。说到底不过是青春期的小心思罢了，等长大了自然就看开，说不定还会把这段经历当成黑历史。
怎么说呢，就好像小孩子不希望自己的妈妈再婚，但等到长大了自然对这些就无所谓了。
少女默默得点了点头，咬紧嘴唇憋回了眼泪，深吸一口气，想说些什么，良久，还是抱着怀里的刀缩在一起。
杨文秀觉得给自己小姨子一点个人空间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扭过头去看向窗外，思考着刚刚和郑白筠的合作。
虽然第二次见面就要求结婚，郑白筠这人大抵是没啥恶意，说起来后面他也思考了许多，连这郑二小姐他都不能搞定，那以后的计划也没必要走了。
郑白筠给他的感觉也和馋他身子的那些女人有很大的不同，就算是他几近撕破脸的状态下依旧笑脸相迎和他谈生意，比起什么欲望，倒不如真像是一场纯粹的交易——我感觉你的模式很有意思，不如通过联姻的关系合并共赢，什么，不结婚？那也不是不行，那就保持着合作关系吧。
会不会是场骗局.......
杨文秀摇了摇头，把消极的想法从脑袋里剔除。
就算是骗局他也得从人家身上扣块肉下来，若是事事思考得失，那他还搞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