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驹懵了。
搞咩啊这?兄弟你开玩笑吧。万一哪一天自己没戴美瞳被他看见了怎么办?
紫罗兰色瞳孔几乎是高阶深渊生物的标配了!
楚恒会当场把自己处决?拔出他那把又大又长还锋利的金晃晃的宝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一字一顿地说:
“你——竟——敢——骗——我。”
别搞我啊!
“放心,我没那个闲心去干扰别人的私人空间,这屋子足足有三层楼,你选一层我不进去就是的了。而且我也不是经常回来,你可以放心大胆的住下。”楚恒淡淡地看了一眼游驹惊讶的表情,从鞋柜中翻找出一双拖鞋丢在了她面前。
“你发誓——不,你立字据!”游驹瞪大眼睛仰着头盯着他。
可恶!为啥楚恒这小子比我高了这么多啊!
楚恒不知道游驹此时的心理活动,看着那双泛着水汽的星星眼,沉默了一会,良久才撇了撇嘴。
“好。”
游驹这才把拖鞋穿上,而这拖鞋明显大了几码,看来这屋子里的东西真没被人换过,这鞋还都是她以前准备的,她还是男人的时候,家里本身就没什么客人,这些鞋上都堆满了灰尘。
看起来楚恒搬进来有些时日了,灰尘都被擦拭干净。她也不嫌弃,趿拉上拖鞋,快步走进室内。
“你的房间在哪?”她站在楼梯口回头看向楚恒。
“二楼的主卧。”
嗯?那不是她以前的房间吗?可恶啊,二楼带露台最好的位置,那可有这栋官邸面对阳明湖最好的视野。
“那整个三楼都归我了!”
“行。”
楚恒看着她得意地提起箱子小跑上去,不禁笑着摇了摇头。
这俩兄妹性格真的有点像。有翡也比他想的要好说话,要是按普通的女孩,对陌生男人应该会有防备吧。但他只是说了一个好,字据和誓言都还没立,她就完全放心了。
明明只认识了几天而已。
不过万一游哥跟她说过很多事呢?那就不算完全陌生了吧。
熟悉的陌生人?陌生的朋友?
大体如此吧。
游驹来到三楼的主卧,这里布局其实和二楼类似,整体是奶白色的现代简约风,对比二楼不过少了个露台,被褥那些都已经套好了,空气中弥漫着宁神香薰的淡淡清香。
她把箱子里的衣物取出,拿好衣架一一整理挂在衣橱内,又把个人洗漱用品放到卫生间里。她的随身物品很少,这些整理没有花费她多长时间。然后她在卫生间的浴缸内接好了热水准备洗个澡。
她谨慎地锁好房门,拉好窗帘,确定了房间内不会存在监控之类的东西——她以前可没有在卧室放摄像头的习惯,楚恒应该也没有这种习惯吧?
应该没这么鬼畜吧?
好在她检查了番,确定了环境安全。她在梳妆台前取下美瞳,露出那对紫罗兰色的眸。美瞳已经穿戴超过24小时,眼睛也愈发干涩起来。她给自己滴了几滴眼药水,脱下衣服扯了件浴袍就走进浴室。
水温刚好,她坐入池中,浴缸对面刚好放了块镜子。她皱起眉头,对着镜子扬起脖子,上面那圈黑色的密文好像发生了点变化。
好像少了两个字符?
是错觉吗?她不是很确定。
她把半张脸沉入池子中,所喷吐的气息在眼前的水面冒出滋滋的小水泡,就如她的心情一样。
今天就这么过去了,不是吗?
用另外的身份重新回到了老友身边,这给她一种真实又荒诞的感觉。晚宴上大家一直在说以前的事,热热闹闹的,而自己要装的像个旁观者一样,她甚至有时候有点恍惚,自己以前是那样的人吗?还是说大家原来是这样看自己的吗?
浴缸旁的传呼器突然响了起来,游驹迟疑了一会,按下收听按钮,里面传来楚恒的声音。
“我有事要出去下,不知道几点回来,你注意休息,有些事明天早上再跟你说下。”
“好咧。”游驹随意敷衍了过去。
不过确实是该想想正事了,她靠坐在浴缸,仰头看向天花板。
人工型肿胀之巢的提前出现以及人类叛徒,这都在她的意料之外,原以为第三魔王的提前落幕会暂时澄清风波,但是现在看来在平静的湖面下依旧暗潮涌动。
在剧情中这都是在第五次天灾才会出现的东西,第五魔王扎莫斯并没有直属他的部将,但他非常精于人心,他以长生为诱惑,吸引了大批人类倒戈,还不乏高层人物。所以扎莫斯一个人就能打穿新西兰的防线,周望语惨死在蜂巢大厦。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扎莫斯也提前登场了,但如果放着这件事继续发展的话,很可能后期那种科技血肉复合型肿胀之巢就会提前出现。
必须要阻止。
不过要怎么寻找线索呢?
虽然有一瞬间她怀疑是翡兰络缇的主意,但这个念头她很快就打消了。毕竟知道这个东西和知道这东西的生成构造是两码事,怎么把这东西做出来又是另外一码事。书中剧情就没有提人工型肿胀之巢是怎么造出来的,她自己就只知道这东西的外观特质。翡兰络缇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还有那个背叛的人类高层,剧情中就像是为了嘲笑这个人的妄想,也没有提他的名字。
【“该轮到你实现诺言了!”在风暴中有人独自一人站上了天台。他将整个城市献给了眼前的恐怖魔王,他将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奖赏,从而彻底超脱。不被疾病所累,不被衰老所拖。
此时周望语被黑色的标枪钉在了墙上,他的心脏已经被洞穿,他的双眼已经模糊得看不清视线了,他只能听见风声和自己依稀的脉搏,而风声越来越大,脉搏感知越来越小。
扎莫斯只是轻轻的笑着,看着这个人类所谓的贤者在他面前逐渐失去生机,他将标枪拔下,甩了甩上面的血迹,周望语带着苍白失神的面孔从天空坠落。
结束了吗?
弥留之际,周望语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撤离Z市的渡轮上,楚恒腹部受伤跌坐在房间内,韩言生则用手死死按着他出血的位置,手忙脚乱地拿着绷带一层层替他止着血。此时渡轮的警报不断转响,隐约还能听见船上其他人的哭声,外界还有炮火不断轰鸣。
“我们还会回来吗?”
周望语透过弦窗看向大海的尽头,撤离船只的数量之多,灯光之密,让他感觉看到了海面上的群星。而天空中真正的流星正在不断坠下,轰击在那座熟悉的城市,地平线上不断有闪光划破这黑夜天空,却划不开所有人心头的阴云。
“我们会回来的。”楚恒咬着牙回答道。“一定会。”
对不起楚恒,这一次我等不到了。
最终周望语被那可以吞噬一切的血海淹没。
这个职阶为贤者的男人,自诩为深渊学带头人、知名学者的男人,死之前却像个英勇的战士。
扎莫斯回头看向天台之上那个向自己俯身的人类高层。他食指一挥,这个人得到的“赏赐”就是自己化作了一团血泥。
扎莫斯振翅飞向高天。
哈哈哈,谁能跟伟大的扎莫斯谈条件呢?
只有死人罢了。】
该怎么评价?
小丑一个罢了。
澡泡得有些发昏,她站了起来,用浴巾擦拭身体,透过镜子看着自己身上那些亵渎的纹路,不禁皱了皱眉头。
现在人类武装科技主要由防卫军和四大公司垄断,先从武装部和四大公司入手吧。她这样想着,披起浴袍走出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