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我们的粮草还没送来。”

“什么?粮草不来,我这十万大军待在这喝西北风吗?

还愣着干什么?派人去催啊!”

“是,是,是。”

清平军大帐内,听着手下的汇报,典疯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大军包围清阳城已有几日了,然而外城的结界还没有破坏。

这个性格暴躁,头脑简单的家伙终于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他满脸怒意地看向一旁的郭图,“当初是你让我这么做的,现在久攻不下,我们又该怎么办?”

郭图飘忽的眼神看向了身边的邱瑞,两人对视一眼后又不约而同地望向典疯,“将军,当下还是应该加紧攻城,至于粮草,我们会想办法解决的。”

攻城之事已经到了关键时刻,攻守双方都只是一口气的事情,两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让所有的计划功亏一篑,于是假意哄骗起了典疯。

“如此甚好!”

典疯本就不喜欢管理这种复杂的事情,在见到帐下有人愿意接手此事后,自然是万分高兴,所以就将后勤全权交给了他们管理。

另一边。

清阳城的结界屏障固然很是坚固,但是再坚固的结界也是需要人力来维持的。

城外十万大军对清阳城的攻击昼夜不停,以至于那些维持结界的高手们渐渐开始体力不支。

而且皇城内那些贪生怕死的王公贵族见城外救兵依然没有出现,便想着让城内的守军退守皇城,如此才能拖延更久的时间。

在百官的极力劝谏下,骄傲的女皇陛下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来反驳他们,只能选择妥协了。

她将巡卫营,御林军等一众皇城守军全都调回了皇城。

位于五柳街月如茶楼的月如被突然出现的巡卫营转移到了皇城内,巡卫营里的士兵说她曾经也是前线浴血杀敌的士兵,应该与他们站在同一战线。

月如无法拒绝,她也不会拒绝,她还收养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她要为她们换取一个保命的机会。

作为交换,月如可以将小蝶和另一个女孩一起送到了御医堂内交由糯米来照顾。

“糯米医师,这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糯米的双手搭在两个女孩的肩膀上,她一脸担心地望向月如姐姐,“那你呢?”

“我去守皇城城门。”

糯米声音颤抖着问道,“外城是已经破了吗?”

“还没有。”月如无奈地摇头叹息道,“但上面将大部分守军调回皇城,外城的守军必然人心惶惶,破城是迟早的事情,如果他还在的话,绝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选择。”

她跟文心共事多年,也知道行军打仗的一些忌讳,可朝中那些贪生怕死的贵族和腐儒根本不明白这些。

她本想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女皇陛下,但朝中那些大臣都觉得这个恶毒的女人一心只是想害死他们和女皇陛下,根本不理会她的建议……

月如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两个小女孩,然后咬牙转身离开了。

一切都如同月如担心的那样。

上午城内调兵,下午清阳城的外城就被攻破了。

清平军在典疯的带领下往皇城奔去。

城破之后,城内的居民分为三种人。

一种是选择抱团取暖,以求自保的人。

一种是想要引路的人。

还有一种是自以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他们以为自己躲在家中便能安稳度过这次改朝换代。

但显然,他们想多了,毕竟这些清平军的指挥里面混着的可是异族人。

尽管开战之前,他们会选择通过攻心计的手段说服城内居民放弃反抗,但若是城破之后,他们便会立刻暴露自己屠夫的本质。

无论是哪种人,只要失去利用价值,等待他们的都是死亡的结局。

因为异族之间的屠杀,从来不需要任何理由,小鬼族也绝不会对于自己的手段感到残忍。

这么多年来,小鬼族都没有被同化,只是因为异族之间没有共同文化的熏陶,终究是不可能有同理心的。

至于那些士兵对于自己成为刽子手的选择没有任何犹豫,因为身边的人都是这样的,他们就不需要思考了。

而且即便是少数人良心发现,他留下性命的那个人也会被其他人补上一刀,最后他们也会在崩溃的边缘拿起屠刀。

外城被破的消息随着城中还未撤离居民的哀嚎声传到皇城中。

一些尚有骨气的大臣选择亲临一线,其余的则是躲在清和殿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御书房,朝堂上一直没有发言的董玄找上了躲在那里的女皇陛下。

董玄没有办法了,虽然她与董白的关系莫名有了一种芥蒂,但那个被架在城外的毕竟是她的亲妹妹,她无法坐视不理。

在城破之前,她的妹妹还有她的利用价值,但破城之后,失去利用价值的董白就生死未知了。

她苦思冥想许久,也没有想到任何办法。

难道要自己带着董府的那些家仆杀出去,开什么玩笑,外面可是十万的正规军。

她知道自己毕竟不如妹妹那般聪明,所以选择妥协了。

她想,或许,那个足智多谋的文心能够救自己的妹妹一命。

她一直都承认文心的能力,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们董家,他们清阳党才一直忌惮于文心的权势,他们才一直想要扳倒他。

然而当外敌出现的时候,她们第一时间想到的依然还是他,因为十年的时间证明了他有那个能力。

董玄记得,妹妹曾说过女皇陛下和文心之间一定还有联系的,但或许是为了对付她们才一直没有将此事坦白。

所以说,只要自己去求女皇陛下,妹妹还是有机会活命的。

她相信文心不会见死不救的。

当年上清处于危急存亡之际,文心出现了,并且毫无怨言承担起了国家的重担。

那时候董家和清阳党尚且还在背后捅他刀子,而如今,自己会带着董家与他站在同一战线共同抗敌,他一定会很乐意摒弃前嫌的。

然而当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女皇,并表示愿意和文心共同辅政以后,得到的却只是女皇陛下无奈地摇头。

“我怎么知道他在哪里……”

“难道你真的放他走了?”

董玄的表情异常激动,她实在不想接受如此可悲的事实。

眼前的女皇陛下,她的愚蠢程度超过了自己妹妹的想象,她居然真的让那个上清的功勋丞相就这么离开了。

“这……不正是你们希望看到的吗?”清漓略显底气不足地反驳道。“当初一直让我打压丞相的不是你们吗?清阳党拉帮结派了这么多年,与他也斗争了近十年,现在却问我为什么放他走了?”

“但我们与文心的斗争不是被你默许了吗?准确来说,你和我们应该是同一条战线上的!”

知道一切无法挽回的董玄最终和清漓撕破了脸皮。

只要皇城被破,她不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还能是上清的女皇陛下,那自己为什么还要把她当作一回事?

御书房内的两人都想将赶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责任推卸给对方,却没有一人在真正思考眼下的解困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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