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真的画不下去啊。

她始终压抑不住心中的躁动。

“来,我来教你。”

白宁怡看纪月莹老半天都无法顺利地把线条画下去,她觉得自己有必要露一手了。

“诶?白姨教我?”

“嗯。”

“怎么教?”

“我来给你画一下,你就知道那种感觉了。”

纪月莹很疑惑。

她站了起来把自己的位置让给白宁怡,她都不知道白宁怡什么时候掌握的这个技能。

当白宁怡坐在她的座位上轻松写意地顺着照片的模样画线条时,纪月莹注视着白宁怡的动作,虽然才几笔看不出白宁怡的水平,可是线条的丝滑程度显然是练过的。

“白姨,你竟然会画画。”

“以前我也是学这个专业的哦。”

“真的吗?”

“呃…不过后来辍学了。”

得找个借口把谎话圆过去,不然她都拿不出相关专业的证书,会露馅的。

“为什么啊?”

“因为没钱。”

纪月莹瞬间感到痛心无比。

所以曾经白宁怡放弃了梦想,成为了一个家庭主妇?

当白宁怡画到胸部的时候,她抬起头看了一眼纪月莹。

“看我画有没有一点点感觉呢?”

“有,但是,白姨你能不能握着我的手画一会儿,我想那样更能真切地体会到那种感觉。”

“好啊。”

白宁怡才刚答应,纪月莹就自然而然地坐在了白宁怡的大腿上。

“月莹?”

白宁怡感受着大腿上的重量,纪月莹迅速解释道。

“不这样那怎么握着我的手呀?”

“嗯,也对。”

而且纪月莹很矮,就算坐在她的大腿上,头顶也才到她的下巴,给人感觉真的就像一个小孩子。

不过为什么纪月莹的身体那么烫呢?

应该是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吧。

可是,坐在大腿上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她们之间隔着的阻隔太厚了。

纪月莹想要立直了腰还是有一点难度的,毕竟充实的橡胶就跟弹簧一样。

白宁怡稍微动了动身子适应了这种紧致的压迫感。

她终于还是能够好好地抱着纪月莹,手握着纪月莹握着数位笔的手,开始教纪月莹画画。

然而纪月莹满脑子想的都是棉花糖的幸福了。

根本没办法专注下来感受白宁怡教她画画。

“有没有找到点感觉?”

“嗯,找到了。”

“那你自己试着画一下吧。”

“好。”

时间过去这么久,身体也稍微降温了一些。

纪月莹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心情了。

所以当她自己开始画的时候,也终于给了白宁怡不一样的一面。

还不错嘛。

白宁怡看着纪月莹流畅地勾着线,一点点把她画的线稿补全。

她不由得赞赏地点了点头。

看来,她所做的努力,还是有用的。

——————

到了晚上。

白宁怡正躺在床上当一条咸鱼时,一个电话打了过来,来电显示是秦清竹。

点击接听。

“白…姐姐,晚上好。”

“晚上好。”

“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没有,我在自己的房间里刷视频呢。”

“嗯,没有打扰到你就好。你能…陪我聊会儿天吗?”

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语调中间有着少于的停顿,或许秦清竹在考虑着贸然给白宁怡打电话会不会太冒犯了点。

而白宁怡依旧回她以温柔的问候。

“可以啊,怎么了吗?又有什么烦恼了?”

“也不是烦恼。我就是想找人说说话。”

“在家里太闷了是吧?”

“嗯。我感觉待在家就像是在监狱里一样,当然,比监狱好的一点就是,可以使用手机。”

“是啊,不然你都没办法给我打电话。”

“嗯。有件事,谢谢你。我现在白天除了练习钢琴,还有补课,已经没有其他事情要做了。”

“你应该谢你的老师哦。她是个蛮负责认真的人的,你要是把烦恼说给她,她也会尽力给你解决的。”

“也谢谢你,老师,我上学也一定会好好跟她道谢的。”

“是的,偶尔也相信一下大人们嘛,不要什么事都憋在心里。”

“白姐姐,那天早上,你为什么要帮我呢?”

在秦清竹冷漠的世界观里,所有人都应该是自私且冷漠无情的。

就算是纪尤龙对她好,她也觉得纪尤龙单纯的贪恋她的美色。

班主任能够帮她,是出于老师的本职。

可是白宁怡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符合她心中对待他人看法。

当然也不是说社会上没有好人,只是秦清竹认为自己能够遇到好人的概率微乎其微。

反正在她身边,在她的认知里,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

“因为,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白宁怡想起自己给秦清竹的设定,她是一个心思非常敏感的少女,未知的好意反而会导致她的猜疑。

所以,白宁怡也趁此机会,将自己的意图说出口。

“什么要求?”

“不论如何,你都不要答应纪尤龙的追求,可以吗?”

“可以。”

秦清竹握着手机。

她不理解。

按照常理来说,如果要她拒绝纪尤龙,不应该刁难她吗?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呢?

“当然,我知道你失去了纪尤龙这一个唯一能够倾诉的朋友心里会有点失落,所以,你有时间,可以找我聊天,不论多少次,我都不会觉得麻烦的,我也会耐心地倾听你的苦恼。因为我完完全全的就是个家庭主妇,平时也没事干,你不用担心打扰到我。”

原来,是这样吗?

秦清竹捂着胸口。

原来是担心我拒绝了纪尤龙,一个朋友都没有心理健康会出问题,她才会对我这么温柔吗?

这种有理由的善意,使得秦清竹感到无比安心,同时心中也淌着暖流。

至于为什么白宁怡会想要她拒绝纪尤龙,在她的认知中,长辈不允许高中生恋爱是天经地义的,就像她的父母一样。

“谢谢你,白姐姐。”

“哎呀,谢什么谢呀,倒不如说,我平时除了做家务也没其他事干,有人陪我聊聊天也挺好的。”

白宁怡所言所语都在尽力打消秦清竹的疑虑和心中的负担,让秦清竹知道,和她聊天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那样,秦清竹才会愿意把真心交给她。

“那…你的丈夫…不在家吗?”

“呃…他,一年可能才回来一次。”

那都不算是丈夫,可是白宁怡又不好直接将自己的老底揭出来,只能硬着头皮回答秦清竹了。

“那,白姐姐,你有没有后悔过嫁给他?”

“后悔?不好说哦,其实我和他,也没什么感情。”

秦清竹怎么问候起我的情况来了?

白宁怡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个丈夫,她甚至都想坦白,她没有结过婚,只是帮纪尤龙的父亲口头上欺骗家里人而已。

秦清竹这么问,大概也是表露对她的关心吧。

毕竟人际关系当中,讲究礼尚往来,一方一昧地接受另一方的照顾,最终这份关系都会破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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