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最开始他自己对自己的评价，他告诉托莉的评价。对波并不是关键的点，在靠得稍微近一点的人被吹飞的同时。伊森和米萝莎仍然在那样强烈的冲击中对决，其导致的结果是，米萝莎变得破破烂烂的，伊森也是。
但同样的伤势，米萝莎仍然站着，伊森失去了站起来的能力。
这并非是什么战斗意志之类的东西，而是伊森的骨骼断裂，内出血——种种原因让他本身就不能支撑自己的身体，是物理学意义上的没法站起来。
这样凄惨的战斗是所有人都没有想过的，托莉在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立刻冲了过去，宣告了战斗的结束，同时给伊森服下了自己研制的治疗药水。同时不停的喊着医生。
……
镇子上的医院里，托莉守在病床前。
直到某个时刻，伊森的脸皮动了动，随后，他有些艰难的睁开了眼睛。首先是迷茫，然后好像想起来什么，有些痛苦的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我输了呀。”
托莉坐在病床边：“对，你输了。”
她从没有见过伊森如此虚弱的样子，或者说，她从来没有想过异常切磋的决斗，会打到这种程度。会如此激烈和凄惨。
这不应该只是一场点到为止的决斗吗？为什么会打到这种程度？
他这幅惨兮兮的模样，让托莉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她嗫嚅了半天，终于还是问：“为什么？”
“嗯？”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打到这种程度？”她微微低着头，正常的话，这是不想要对话的人看见自己表情的姿态，但伊森的海拔此刻更低，所以他能够看见这个一向感觉没心没肺少女脸上的歉疚和不解。
伊森想了想，他觉得注视着托莉的脸不是很好，于是把目光投向天花板，梳理着自己想法：“可以帮我削个水果吗？？”
当然可以。托莉本来就带了一些水果过来，包括煮饭的锅碗瓢盆过来，在医生说可以走人之前，她做了较为完备的准备。
少女拿着小刀，非常熟练的给一种很像是苹果，但更甜一些的在这个世界名为丰收果的果实。据说这种果实生长条件比较苛刻，所以这种果实能够丰收的时候，别的作物一定都能够丰收。
随后，她在掌心中把果实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捏着其中的一块，拿到伊森嘴边：“来，张嘴。啊~”
伊森咬下这块说过，甜甜的果汁流淌到自己的身体里面，让他的痛苦和身体的干涸有些缓解，他轻笑着：“托莉很会照顾人啊。”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情。”
她自己也拿了一小瓣丰收果丢入嘴里，这让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压力上来的时候吃甜一点的东西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糖分能够让人欢快起来。
“刚才托莉的问题。怎么说呢？”伊森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不好意思”这样的感觉。他想了想，“虽然托莉你是说不管输赢都能够赚到钱，重点是足够帅气就行。但，额——这样让我觉得没有受到，额，用尊重不太恰当，重视——这也不好，总而言之，就是我觉得，必须要努力试着赢一下才行，如果用气势逼迫到米萝莎害怕，主动认输……或许也有可能。”
他颇有些尴尬，毕竟这是很任性的做法，其结果也是如此。自己倒在床上。输的很凄惨。
你怎么和叛逆期的小孩子一样？到处宣传你肯定赢的时候，你暗地里想着要输，说了输赢无所谓的时候，你又非要赢……
“这可一点都不成熟，伊森少爷。”
“你说得对。”
“……”他这样子良好的认错态度让托莉本来打算说教一番的心思就淡了，说到底，还要对重病在床的病人说什么啊？
少女想了想：“你不打算吐个一两个配方吗？譬如说更加高级的治疗药水的配方？我拿回去调配高级的治疗药水给你喝了你很快就能够好起来。”
“这可不行，我自己可没有配方。”伊森叹了一口气，“你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不过，重点还是教会那里，我是没有想到教会已经真的做出来那种魔药了，说起来，应该也和我有些关系，没想到绿湖鹤那个是教会的委托。”
“嗯？”
伊森想了想：“这个你应该不太知道，等你进入了魔法学院之后，你首先会学，元素在魔法认知上的象征意义。”
“象征意义？”
“譬如说风就代表着‘活跃和公正’。火代表‘希望和毁灭’，土代表‘沉稳和消极’，水则代表‘偏执和幻想’……类似于这种象征意义，也是作为构建复杂魔法框架时候需要考虑到的地方。”
这又是一个新知识，托莉默默的把这样的知识记下来。
伊森考虑了一下：“教会在研究有些让人很担忧的东西，因此我的确也想要试试那东西的成色，想看看那东西是否能够有教会说得那么厉害，那么——代表着时代的潮流。”
“那是说……”
“魔力指向魔界。你现在是微弱者了，应该能够轻微的感受到魔界。而魔界是一个纯粹的魔力世界，高等级的魔法师们可以通过魔界向着低等级的魔法师们传递信息……你还了解还别的什么关于魔界的知识吗？”
托莉白了他一眼：“我知道的魔界相关的知识不都是从你这里来的吗？”
“嗯，那你想过魔界中存在生命吗？不是像魔女这样支配魔界的存在，而是真正的，本来级生活在魔界的生物。”
“真的有吗？”
伊森点头：“但是魔界生物实际上根本没法被触碰，它们也无法触碰到我们，等你等级再高一些，达到我这个等级，你就可以知晓那当中存在的生物，它们的魔力形式。许多魔法的灵感也来源于此。”
“你是说，米萝莎体内的那东西是魔界生物？”
“对。”
伊森眼中显露出一种思索的表情：“这或许的确能够称之为某种变革，想办法将魔界生物从魔界牵引到这个世界，然后和自己相容，这种思路倒不是现在才有——只不过，教会真的能够做到是我没有想到的，毕竟是世界上最大的一个组织，的确有其独到之处。”
他自己并不吝啬对教会的赞美。
“所以……”
伊森轻微的摇头，过大的动作幅度会让他伤口有些痛：“问题在于他们实现的方式，米萝莎的身体你应该也注意到了，那很难说是活人的身体，尽管的确还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点生命体的活力，但实际上来说，那种形式还能够被认定成人吗？我……我很难做出一个判断。”
“你所说教会的亡灵药剂，就是能够让他们和魔界生物和谐共处的药物吗？”
“是的，我本来以为，教会是打算强行召唤魔界生物，然后用某种手段能让魔界生物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作为他们的军团——所以我说教会里面有怪物。”
他苦笑了一下：“如果是这种形式的话，搞不好他们还真的是未来的时代潮流。”
托莉看着伊森，她能够感受到，伊森似乎有些——有些失去信心。这并不是一件好事。他这个年纪得有“无所不能”的那种感觉才行啊。
“这又影响不大。”
托莉的话让人有些意外：“不管他们怎么样顺应时代，怎么样强大。这样的路途能够超过那位魔女吗？那位是魔界之主，你说魔界生物，那位能够掌控不了吗？”
“这……”
“所以新时代从哪里来？这样把自己变得像是尸体一样，然后让魔界生物寄宿在自己体内的方式，怎么样让时代变成新时代？玩魔界生物他们玩得过魔女吗？他们永远只能是魔女教会。”
托莉对此表现出一种不屑一顾的态度：“既然魔女不可能被他们推翻，那么又有什么好在意的呢？他们最多就是变成更强的势力而已，这个世界上，每个势力每天都在更迭，或者是强盛，或者是衰弱，我们需要关注的仅仅是我们自己而已。”
她说得话听上去很不负责：“这种时代更迭的话题，是魔女那些高个子来顶的事情，我们需要考虑的仅仅是，我们的道路是否正确，我们能否一直攀登下去，他们能够搞研发，我们就不能吗？我们赚更多的钱，搞更多的研发，未必就会输给他们。”
“你这说到底不还是想要钱吗？”
“对啊！”托莉理直气壮的，“我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懂我的意思吧？钱不是万能的，钱是通往万能的钥匙和途径啊！”
你这歪理——虽然说是歪理，但伊森感觉自己的心情的确好了不少。就像是他说过的，托莉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女孩子。
这个时候，托莉像是想到了什么：“话说，你现在这个状态，我们不会很危险吗？”
“有雅布叔啊。”
“可是，店里和医院里，雅布叔只有一个啊……”
“你一直在我这里不就行了吗？对方如果抓莉迪亚的话，那没有太大的意义。”
托莉有些苦恼：“可是在你这里我很难配置魔药啊。这可是商业机密！给人看到了可不好！”
“就当休假几天，照顾照顾病人，你觉得如何？”伊森看托莉有些不情愿，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可以给你开工资，一天10枚银币，你觉得呢？我大概三天就能够恢复一些战斗力了。”
“成交！”
少女的眼睛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