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夜色,皎洁的明月弯弯的挂在天上,散发着丝丝的光芒,却正好遮住了与它一同的星辰。
我站在这夜色之中,呆呆地望着那些星辰,心中若有所思。
忽然一阵风袭来,它吹过来树梢、树叶、以及我的脸庞。
自由的风啊!它带走了叶子的泪水,留下了它们欢乐的笑声。却不知那滴泪水滴在了我的脸庞……
……
我睁开了眼睛,是蔚蓝的天空。
周围的残骸全部消失了,只剩下这么一片空地,而我便躺在这片空地的中间。
“妖…刀…姐姐……呜呜---”
在我的一侧,哭红的双眼的凉子无力的哽咽。
她的全身都破了,脸上不知被什么留下了划痕;身上的浴衣也变得褶皱不堪、衣不遮体了。
“这个小姑娘走到这里可不容易。”
在心中,袭噬丸的声音缓缓地传来。我这才注意到自己与她之间存在的某种联系。
我强撑着自己坐起,此时,身子中传出的酸痛不可言喻,但相较于昏迷前的状态可要好上太多了。
我抬起手轻轻地抚平凉子杂乱的发梢。
无言,但却中止了凉子的哭泣。
“妖刀…姐姐?”
“嗯。”
凉子很高,仅仅靠着12岁的年纪,就已经到达了我的肩头。但这是正正好的,现在我一偏头就能看见她的全貌。她不在像刚开始那样低着脑袋。
“小……”我想要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但却摇了摇头。现在这样或许更好吧。
“凉子,我更喜欢你叫我守护神姐姐。”
“守护神…姐姐?那么做有什么含义吗?”
“没什么,只是这样才更适合凉子。”
我的嘴角微翘,眼睛也弯成了月牙。我想这大概就是人类口中的“高兴”这一概念吧。
“谁在那?”
庄子的另一侧出现了细碎的脚步声。
我带着凉子轻轻的一跃,只留下了一片空旷的平地。
不久后,出现了两个一高一矮的穿着黄蓝相间衣服的人,头顶上该戴着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的帽子。
“奇怪,我明明听到这里有小女孩的哭声的。”
矮的那个人一脸困惑的自语,但这却好像引起了个子高的那位的不耐烦,他毫不掩饰的表达了这种情绪。
“真是的,我早就说了是你听错了,你还非要拉着我来跑一趟。你稍微动动脑子想一想,从那么高的山崖掉下来,即便底下是水面,存活的可能性也是十分渺小的,更不要说对方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可是,可是……我只是觉得……”似乎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矮的那位渐渐地将自己的声音降了下去,场面陷入了平静。
“好了。”不大一会,高的那位安慰似的拍了拍个子矮的那个人的肩膀,继续说道:“这也不是我俩能改变的事情,没有人不希望那个女孩还活着,就连我也……但,事实就是事实,在掉下山崖失踪了这么多天之后,能找到尸体都是好的,明白吗?”
“……”
“那么,这里先这样,我们先回去和队长报告,之后沿着河床往上游找找。”
……
他们在找什么人?
在不远处,我带着凉子将身体隐藏在一间屋顶的另一侧,观察着这二人的一举一动。
本来,按照计划,我会抓住那位队长,由他来带路去到那所谓的“千叶”的人类都市,但多亏了那位神秘的鬼族,计划泡汤了。
但,这或许是个机会。
牵起身旁凉子的手,我拉着她站了起来,望向二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他们是来找人的,那么也就是说,到最后不论找没找到,他们都会回到他们来的地方,虽然我不能确定他们来的地方是不是所谓的“千叶”。但相较于消息比较闭塞的山中,显然是人类的都市对追查更加有利。
确立了这般的想法之后,我牵着凉子的手动了动,示意她要出发了,便向着先前二位男子的离去方向前进。
庄子消失了,这是我在前进的途中发现的。
本来紧密排列着的房屋,被茂密的树丛所取代;村中的宽阔大道则是变为了空地,河流变为了小溪;流淌着,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唯一没有变化的便是我失忆期间所住着的那栋木屋,但现在也被无数的陌生人给围住了。
“请问有人吗?”
从人群中走出了一个衣着与其他人稍微不同的人,敲了敲木屋的门,问道。
木屋中是没人的,所以当然不会有回应。对此那个人只好作罢,走到了一旁和一个穿着着白色无帽斗篷(白大褂)的人小声的低语着什么。
我对他们在说些什么没有兴趣,我现在只关心他们什么时候回去。
时间飞逝的很快,原本日上三竿的太阳以沉没了半个山头,下方的这群人才总算有了动静。
四散的队伍开始整齐,向着同一方向出发。
那里是祠堂?但现在也应该消失了才对,他们是找到人了吗?
我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双腿,想跟过去看看,但马上却被另一个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沿着弯弯曲曲的小路,一个黑色的箱型工具(汽车)突兀的驶来。
先前去敲门的人发现了这箱型工具,也马上迎了过去。
箱型工具打开了,里面伸出一双年轻女士的手,抓住了那个人的衣袖。
“警官!找到杏了吗!”
箱型工具内传出了女性的声音,声音很着急,同样也很沙哑。有种让人说不上的感觉,那声音就像,就像是以前无数的像源赖光大人恳求的人,绝望,但却希望抓住那一点光。
但是,为什么呢?我居然对那声音感到了一点熟悉。
“嗯,夫人你先别着急,虽然令媛还处于昏迷状态,但通过在场医师的检测报告来看,她的状况并不会太糟,所以……”
“可以!可以让我见见她吗?”
女性的语气先是一顿,紧接着变成了恳求。
“当然,夫人,这是你应有的权利。”
敲门的人侧身退到了一旁,女性迈脚从箱型工具中下来。我这才看见了女性的全貌。
淡棕色的长发显得少许凌乱,丰满的脸颊呈现出蜡黄,眼角微红,深邃的眼睛也看不出光彩……
“啊…………”
有那么一瞬间,我突然想喊出什么,但到达了嘴边只剩下零散的字符。
“守护神,姐姐?”
我的身后传来凉子的声音,手中传来的力道也比刚才更加紧实。
“我没事。”
轻声的抚平凉子的情绪,我便将视线从陌生女性的身上剥离。
“你知道她吗?”在心里,我向着袭噬丸询问。
“不知道,按照我的记忆,你们之间应该并没有见过,但为何在见到那个女性之后,你的情绪会变得不稳定呢。”
“我也不知道,但我总有一种她……说不上来。”
“亲自去找她问问不就行了?”
“但我是妖怪,我不想给她添加……”
“你的外表就是人类,这点谁都看不出来。”
“……”
“先跟着他们去到人类的都市优先,那个女性的事情,我想我会去询问的,但不应该是现在。”
“随便你,你自己做决定。”
“嗯。”
思想回归现实,四周变得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去到了祠堂的方向。
我将目光投向那个方向,距离太远,但还是能隐约的看见一群穿着白色无帽斗篷的人围着一个担架,将其送进了一个白色的大型箱型工具。
担架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因为太多人的遮挡,我没有看清。但我注意到那个女性无力的趴在担架旁失声痛哭。
为什么会哭呢?我一直不是很能理解人类的情绪。
呜~~滴~呜~~滴~
白色箱型工具响起了警报,紧接着便开始向着山的外侧驶去。
出发了。
望着远去的白色箱型工具,以及跟在其后的一排黑色的箱型工具,我握紧了凉子的手,蹲下将她背起。
“守护神姐姐,我们这是去哪?”
似乎是终于见我有了动作,凉子怯生生的问着我。
“去凉子梦寐以求的外面。”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轻柔;迈起脚向着箱型队列追去……
…………………………
在一栋十几层的房屋的屋顶,我将凉子放下。
我们跟着箱型工具一路,最后在人类都市的中心的一座巨大的白色建筑物前停了下来。
“凉子,你在这里等一会。”
简单的和凉子解释了一下,我跳到了白色建筑物第十层的一个凸起的平台之上。(阳台,但因为医院的窗户都是不开的,所以现在刀刀是站在空调的外机上面。)
夜深了。
透过透明的门(这里刀刀指的是玻璃窗)我注意到了令我在意的那个女性正在和又一个白色无帽斗篷男士对话。
“成功率不到5%”
女性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陷入了沉默。
这段时间仿佛过得很慢,但同时又很快。
我眼前的画面仿佛快速跳转到了担架上的人被推进了陌生的房间,女性,男性,以及一个小女孩在等待。但熟不知我已经在这足足站了三个小时。
他们都是我认识的人,我的感觉如此和我说着,但我的记忆中却不存在这三人中任何一个。
女性在哭着,男性沉着的可怕,女孩开心的玩着皮球排击在空旷的走廊,发出“砰砰砰”的回声。
“你不去和他们见见吗?”
“不了,他们会被别的妖怪盯上的。”
我如此欺骗着自己。
冷风袭来,带走了几滴水珠向着远方飘去。
但这揪心般的疼痛却始终留在胸腔之内无法释怀。
我应该远离他们。
“你该去见见他们。”
“那会使她更伤心的。”
不知道为什么,但我隐约间这么觉得。
几个后跳离开,我回到了凉子在的屋顶。
黑暗中,女孩文静的坐在错落的阶梯上。
“抱歉,凉子,花了这么久的时间。”
“守护神姐姐没事了?”
“嗯,没…没事了,走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