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亚急忙坐直然后眨了眨,心跳的节奏很怪,呼吸也不是那么顺畅,她吸了口气,然后反复眨眼,这样似乎能带来冷静?不知道,不过至少做点什么吧,莉亚是这样想的。
古斯塔沃拍了拍莉亚的后背。“您尽情地讲就好,不要有压力,稿子外的事情交就尽情地交给我们。您别看文斯莫克这样,他可靠谱的很,这点我可以以身担保。”
他皱了皱眉头,然后笑了笑,弄的莉亚有些哭笑不得。
“嗯,谢谢你,古斯塔沃。要是没有你们,我一定搞不定。”
“现在说这话还太早了,您还没上台呢,可不要掉以轻心了。说是不要有压力,但也不要把压力全部丢掉,丢掉的话可能也不好,太松弛了容易让人抓住把柄。”
“这么说也是。”
捋了捋头发,舒展了下筋骨,在秘书装扮的女性的催促下莉亚走向了讲台。台下的人看起来大差不差,无不意外的穿着华丽的服饰,莉亚迈开步子,每走一步周围都会变得更加的安静。100, 10, 0, -10, 分贝越来越低,对话越来越少。走到最后连脚步声,都变得洪亮透彻。
她站在讲台的中央,望着台下的人,脑袋里不断暗示自己台下的不过是些萝卜白菜,无需紧张。若是没有反馈不理便是,若是没有鼓掌为自己鼓掌便是。看了眼手中的文稿,又看了眼讲台边上的文斯莫克与古斯塔沃,莉亚一撒手把稿子丢到了桌上,她同台下的人们对视学着维尔纳那自信的眼神,直到获得了百分之一百的关注。
“在上千年前这块土地是一片荒芜之地,我们的先祖在这片荒芜之上,用智慧与魔法让高楼拔地而起,让土地肥沃缭绕,让人民安居乐业。但我们不满足,我们学习我们探索,我们追寻真理与梦想,寻找更加美好的明天与生活。”
“我们是先驱者,我们是探索者,我们!我们代表了世界的未来与梦想。魔法是奇迹的力量,它的能量与潜力至今都无法被人研究透彻,它能治愈疾病,它能拯救生命,它小到守卫一个人的心灵,也可以大到改变历史的进程,它毫无争议,是世界运作的中心。而我们正巧整站在这里,魔法的中心,世界的中心。”
莉亚摆了摆手,然后发问。
“在我继续之前,我想问诸位一个问题,魔法对于你们来说算什么?”
长久没有得到答复,古斯塔沃举手,他说。
“责任,作为贵族保护平民的责任,作为臣民守护国家的责任,作为领主保卫领地的责任,以及作为个人守卫自我的责任。”
莉亚回答。
“嗯,责任是必须的很关键。”莉亚再度看向台下“再做的各位都是贵族,每个人都有责任,无论是好是坏都是责任。为自己也好,为了子民也罢那都是责任。不过我认为魔法不仅仅是责任。”
“站在这里我感觉很痛心,当初我们的先祖站在这里,他们所向无前,无所不能。他们没有顾虑,没有胆怯。他们做出了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成为了传奇与历史。但我们呢?我们似乎已经忘了,魔法所赋予我们的可能性,我们似乎忘了我们在为什么而奋斗与坚持。”
“我无法使用魔法,我也看不明白魔法是什么,所以我看得见,我也心痛。我们故步自封,原地踏步,把一切据为己有,把一切装进肚子,但这么做真的对吗?当我们停下脚步,查看身边时孤独吗?除了自己一无所有,我们活的对吗?”
“我经常问自己,我们真的已经活到了,最好的自己,活在了最好的世纪了吗?无论怎么结论它都是否定的。所以我努力研究,我努力追寻,我希望改变这一切,因为打我心底里的最深处我明白!我们不止是如此!”
“我做的研究是魔法也好,不是魔法也罢,这点不重要。我所追寻的是明天,是未来。我所希望的不是挑战传统,更不是挑战魔法。我所做的不过是改变,是我打心底里最大的那个声音,她告诉我你可以活的更好!”
她举起了手,握住了拳头,用慷慨激昂的声音说道。
“我有个梦!我梦见,兄弟姐妹之间没有权利的斗争,他们都坐在夕阳下喝着红茶与啤酒,畅想着明天与未来,其乐融融。”
“我有个梦!我梦见,孩子再也不会因为仇恨杀死自己的父亲,他们握手言和在河边与蟋蟀一同,钓着最大的鱼。”
“我有个梦!我梦见,领主们可以自由的走在街上,与子民们拥抱,再也不去理会那内心深处的孤独与悲痛。”
“我有个梦!我梦见,我们的孩子可以自由的成长,成长在一个没有纷争没有战乱的世界,他们可以成为他们自己,而不是任何人所期待的模样。”
“我有个梦!我梦见,每一个峡谷都被填满,每一座山峰变得低矮,崎岖不平的道路变得平坦,曲折蜿蜒的小路变得笔直,我们会展现属于我们的奇迹,而所有人都将见证这一切的发生。”
“这是一个信念,是一个信仰,是期望,带着这样的期望我来到这里与诸位畅谈,带着这样的期望站在了这里与某些人抗争。但是我坚信这一切会发生,我坚信这一切都不是我的胡思乱想。我或许是个理想主义,但当一个理想变成了共识,他就不止是一个理想,而是未来。这就是我的研究,这就是我的追求。”
莉亚鞠躬。
“谢谢。”
台下依旧鸦雀无声,意料之中,就算内心有波澜,他们也不会鼓掌,因为这就是他们的职责。不过莉亚做到了问心无愧,她把想说的都说了,她的表达已经到位了。若是真的有人听进去了哪怕一个人也好,这也一样是一场成功的演讲。
一声缓慢的掌声从远处响起,莉亚有些惊讶,她抬头看去,那正是此前走廊上遇见的埃玛。然后又传来一声掌声,那是阿妮塔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混进人群的。古斯塔沃与文斯莫克也纷纷鼓掌,终于带动了台下的其余人。铺天盖地的掌声,让莉亚一时不知所措。
远处高台上的男人眯着眼,他盯着莉亚,手里的法杖发出些许光辉,嘴里也在念叨着什么。他朝着莉亚的方向挥舞法杖,可魔法却迟迟没有放出。阿妮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她靠着墙壁,表情戏谑。她说。
“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你现在要是对这样的一个角色动手,那您和您的家族恐怕都要被清算,而且下场应该不好,况且说你要是斗得过我,这个主席的位子早就是你的了,何必到现在。”
“阿妮塔,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了这一刻付出了多少,你也根本不知道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你不过是个高高在上的恶棍,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清楚。”
“你真是缺根筋,我也懒得和你计较。只会言听计从的傀儡是不会明白的,那位大人不仅仅是个学者这么简单,她或许真的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也说不定。难怪狗主子想要杀她,她对他来说太危险了。”
说罢阿妮塔便自顾自地离开了房间,留下男人站在原地冲着她离去的背影嘶吼。
“阿妮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