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幻觉的窒息过后,艾莲娜竟产生脚下踩空的错觉于是急忙抓住站在自己身边的美亚的手,而那一瞬间清醒过后她仍没缓过神来,呼吸急促而心脏在迅速且激烈的跳动,大脑也如同被挤压般难受。
“怎么了?小艾莲娜?”
美亚搀扶起艾莲娜,关切地问,可她的表情中却掩饰不住其中的欣喜。
“我,我……”
艾莲娜努力地调整呼吸,逐渐平复下心情后以一种嫉恶如仇的眼神凝视着眼前这座光鲜亮丽却静待时机随时要将自己吞噬的‘怪物’。终于她努力挤出了牵强的笑容:
“不,好漂亮的大洋馆。”
美亚已然察觉到了艾莲娜的反应的异样,但还是配合着艾莲娜说道:
“嘿嘿,这就是我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的,小艾莲娜可以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哦!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上学了。”
“美亚……我们不是要去樱花海饭店么……”
艾莲娜现在对这栋洋馆可没什么好印象,她巴不得赶紧远离这里更别说住在这了。
“现在场地还在布置,我们先回家练琴,然后好好打扮一下再一起过去。”
“哎!”
就这样艾莲娜不情愿地被美亚拉进了洋馆中。没办法,拗不过也只能蜷缩着黏在美亚身后才敢往前走。这美亚倒也没嫌麻烦,反而一脸享受地“驼着”艾莲娜一步步艰难地往前挪。走进大厅中通往地下室的木质楼梯,而这地下室却是单调的走廊,三面尽是关闭着的门。
“美……美亚……这是哪里……”
“往这边走。”
美亚领着艾莲娜打开其中一扇门,门后面又是一条走廊。这条走廊就很短了,尽头放着一个柜子和一副浮世绘风格的画,走廊两端又是紧闭着的门。此时艾莲娜的那种熟悉感和幻觉愈发加重,大量的信息接连对着她的大脑发起进攻几乎要将其击倒。
“美亚……美亚,我好难受。我不想待在这,求求你了,美亚。”
艾莲娜揪着美亚的袖口痛苦而委屈地向美亚祈求道,此刻她甚至不知道这是否是美亚的圈套,但哪怕是圈套又能怎么办呢?现在别说反制了,就连维持清醒都耗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她情绪开始逐渐走向崩溃,眼泪成为最后的武器。
谁知这时美亚回头才发现她早已泪眼婆娑。这一场景再一次冲击了艾莲娜本就疲惫不堪的大脑,终于她再也支撑不起来瘫倒在美亚身上……
睡梦中,她变回了自己最初的样子,那个还叫阿尔忒弥斯的人;阿尔忒弥斯坐抱腿坐在一片黑暗之中,唯一感受到生的气息是坐在身边的自己现在的样子,这个小女孩一脸傻笑地看着自己,似乎在说着什么但周围却静悄悄。
在他们面前是光线打下来的如舞台剧般那一幕幕昨夜的梦。他们坐在一起没有交流,却心照不宣地再次重温了这场没有逻辑的默剧直到散场后归于一片黑暗。
再醒来时,艾莲娜被美亚搂在怀中,而周围又是那陌生却舒适的商务车中。
“小艾莲娜可真是爱睡觉呢。接下来可要打起精神啰,我们要去樱花海酒店了。”
美亚依旧是那幅含蓄的欣喜表情轻轻梳理着艾莲娜额间的头发。艾莲娜倒也平静,从美亚怀里起来就抚着额头一言不发。
“不开心啦?”
美亚又伸手去摸艾莲娜的额头,但这回艾莲娜却没有任何反应,但随后美亚就收回了手。
“我……”
艾莲娜刚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对美亚的家产生那种奇怪的反应,但看着车里的其他人就还是住了口。
“嗯?”
“对不起。”
“呜呜呜……是我该向小艾莲娜道歉啦。”
美亚双手捧着艾莲娜的脸轻轻地揉起来。
“如果以后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和我说噢!”
之后二人就一路上都在研究着琴谱一边唱谱一边确认弹奏细节。艾莲娜曾经任务时一直都是独来独往,基本不会有合作任务,更不知道什么配合。就连上一次在学校里的合奏其实也是美亚一直在带着自己。但艾莲娜又不敢说出来,只能含糊地回应美亚的问题,心里祈祷者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果不其然,等到了饭店第一次弹的时候艾莲娜与美亚就是各弹各的,毫无默契可言。艾莲娜知道是自己在弹奏时一直在下意识地回避美亚,这让美亚想要带着自己都困难重重,因而心底里既惭愧又害怕只敢扭捏地在钢琴凳上不敢抬头。
但美亚却全然不在意,反而还鼓励道:
“我们再试试吧。”
下一次的弹奏艾莲娜开始慢慢向美亚靠近,而美亚也顺利地配合起了艾莲娜,虽然效果还是像两个人在你追我赶。
之后二人就卡在这个阶段无论如何都没法突破了,就连美亚也逐渐展露出了愁容,这虽然并非不能听但总觉得半吊子,无论是自己还是艾莲娜实力都大受限制起到了一加一小于二的效果,但……
再看这艾莲娜,此时她的精神压力已经几乎要将自己压垮了。过去她很抗拒与人合作的原因便在于此,她其实很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所以也很害怕给人添麻烦,因为在自己的认知中给人添麻烦一定会被讨厌,这就会带来无比巨大的压力,比如现在。
见艾莲娜状态差成这样,美亚想着无论再怎么练下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进展了吧?索性休息会儿吧,不知不觉已经练了很久了。
“没关系,只要小艾莲娜能和我一起登台就很满足了。”
说完美亚抓起艾莲娜放在大腿上的左手将其牵起:
“我们休息下吧。艾莲娜想吃些什么么?”
艾莲娜虽也跟着起身,却也还是无法淌过这个坎,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美亚想长叹一起口气,但刚刚憋了半天还是偷偷地把气个撒了。
“那我们先洗个澡换衣服吧?换好衣服我们再排练一遍就不练了。”
还是太紧张了,艾莲娜果然就如同脆弱却美丽的花一样远观是那么的艳丽鲜活可一旦尝试触碰她就随时可能凋零。她自始至终与自己都保持着一层无形的墙壁,感知到这一切的美亚很想打破却始终无能为力。
“美亚,我想给个人打个电话。”
艾莲娜小声地向美亚请求道。说完就从一边沙发上的包里翻出手机独自跑到一个无人的昏暗角落拨通了穹弈的电话。
这时她无论如何都希望老师能够接这个电话,哪怕是打扰他的休息。着待机铃声有节奏的响起,可对艾莲娜来说如同痛苦的宣告,没响起一声自己的呼吸都会困难一分。
“喂?”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稚嫩青涩,可却足以让艾莲娜悬着的心平稳的放下来。
“老师,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