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抱着张宇轩在几个跳跃间和魔人拉开了距离,他将后者缓缓靠放在一边的墙角。
张宇轩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荧光粒子所组成的铠甲已经破碎,胸口处有道红得发黑的创伤,还有鲜血泊泊溢出。楚恒用最基础的治疗术帮助他止住了流血,再加上张宇轩自身作为A级职阶者强大的身体素质才让他缓了过来。
“那个魔人,咳,还没完全倒下,咳咳咳。”张宇轩一说话就牵扯到他肺部的伤口,除了火辣辣的灼烧感,胸前和大脑都带有阵阵抽痛。
“我感觉得到,你先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楚恒将他安顿好后回头望去,只见原地的黑甲魔人捧着自己掉落的头,行为笨拙地把它安装了回去。
楚恒眉头微蹙。从外观上来看黑甲魔人和第三魔王确实像,尤其是双金色的眸子,不过两者气质却差的天远地别。
“渎神者……”魔人按压着自己的脑袋,从创口处生出的黑色触须相互紧紧纠缠。它一开口,就好像是某处幽暗洞窟所刮擦出的风声,沙哑而冰冷。
“以你之血!奉上弥赛亚归来的祭品!”
魔人拖着镰刀向楚恒袭去,浑身散发着黯紫色的风烟,在疾跑中化作一颗张着獠牙血口的狼头!
楚恒沉着跃起,黄金圣剑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弦月轨迹。
宝剑破腥风!
在凌厉的剑势中,缠绕着魔人的黑暗气息如风吹散!
【万仞剑风】!
楚恒手中圣剑长吟,剑啸如虎震山林,剑气光羽悉数扎在魔人那狰狞的身躯,剑光穿透,在其黑色的身形上留下密密麻麻地金黄剑伤。
这就是差距吗?
张宇轩挪动着身子,怔怔地看着那风衣身影。
明明当初在同一起跑线,现在后者的背影却需要他仰视了。
…………
游驹从旁边警车上搜到了一把雷明顿M870型霰弹枪,她打开弹夹查看了一下,又虚做姿势试了试手感,高伦看着她,不知道这个妮子想干什么。
时间稍稍回拨一下。刚刚楚恒到达的时候,跟外围封锁的警员并没有过多交谈,只是就高伦和艾丽娅了解了基础情况。
对于游驹,楚恒只说了句你站在此地不要走动。
当然原话不是这样,但游驹就是怎么理解了。
不过她可不会乖乖听话,手中这把雷明顿M870型浑身木制零件还散发着油润的光泽,一看使用者就极其爱护,枪械中弹簧和零件互相之间发出咔咔地声响,没有其余杂音,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视野里那栋散发着阴影的大厦。
她略作思考了一会,又从警车中给自己挂载上了一把APC-9,还摸出了一把格洛克19型别在腰间。
实力不够,就火力来凑吧。
不过这也不保险,虽然视界中那里并没有感觉到艾夏拉她们的气息,但自己这个状态吧,能打过多少人她心里还真没数。
“大个子。”游驹看向高伦,“有兴趣跟我去建功立业吗?”
高伦有些疑惑地看着女孩,他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一丝叫做狡黠的色彩。
…………
“勇者大人,您能听到吗?”
耳麦中传来那个名叫高伦的职阶者的声音。楚恒刚刚把魔人击倒在一堆建筑废墟中,这个奇特的魔人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能站起,它身上所覆盖的那层厚厚的黑色液体不但能硬化成甲胄,似乎还有一定的治愈功能。
“我听得到。”
高伦将游驹的行为想法给楚恒做了简单的汇报。
“哦。”楚恒轻噫,原来打不死是有原因的吗?那有翡是怎么知道的?她都没有亲身看过这个魔人就做出了判断。
游哥的妹妹到底是什么职阶者呢?预知系的吗?他越来越好奇了。
“你跟她去,保护好她。”
…………
警戒人员很快就跟着包围了大厦,兜帽人站在顶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鼻子挺灵的。”他做出了简单点评,不过淡漠的语气并没有把这当成一个难事,他手中抓着一个麻布袋子,依旧一颗一颗地往外抛洒着黑色的珠子,数道黑色烟尘一起奔涌,给黑甲魔人一次又一次地战斗续行。
“要不要收手?”另一个兜帽人问道。“你这太浪费了,明知道拖不死勇者。”
“不需要他死,只要拖住他就行。”绷带兜帽人轻笑,看着不远处防卫军的直升机正要接近,“想上来可没那么容易啊。”
直升机刚要接近,却撞上了无形的屏障,在爆炸声中化作灿烂的烟花,警员们抬头,机身残骸就像火雨簌簌而下。
“快!规避!”
…………
表面上灯火通明的大厦,内里其实是一片死寂,各科室内空无一人,电梯一直报错,游驹和高伦转向楼道,只见黑暗的视野中挂着一串又一串散发着红光的肉瘤,游驹打开手电筒,眼前红白的血肉铺成一地好似植物的菌毯。
高伦吓了一跳:“肿胀之巢?”
游驹蹲下来俯看,用手一摸,手指上尽是粘稠的透明液体。
当然不是肿胀之巢,这些悬挂着的菌毯类物体,看起来只是有人模仿肿胀之巢的形式培育的,毕竟肿胀之巢的核心是魔将,而这里并没有孕育魔将的环境条件。
“我们上去。”她沉声说道,这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人工型肿胀之巢,原剧情里确实有这个东西,不需要核心魔将,就能快速实现深渊质体增生从而改变物质环境,因为够隐蔽,现阶段的深渊探测器根本探测不出来。
不过这东西不是第五次天灾中才出现的吗?
而且人工型肿胀之巢,顾名思义,就是人类方参与研发的。
难道人类叛徒提前登场了?
游驹放下杂乱的心思将手轻轻按在了那团还散发着红光的血肉上。
天台处做惬意享受姿态的绷带兜帽人突然变了脸色。
“怎么了?”他的同伴问道。
“我的权限被覆盖了。”他咬着牙说道。
“是哪位大人降临了吗?”另一个兜帽人音色中止不住喜悦。
“不是。”绷带兜帽人语气一凝。“是我在大厦内设的防御被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