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安格斯摸不着头脑,于是他决定给艾布骑士加点料,让他乖乖把话吐出来。
先来一点小小的激将。
“光荣的骑士!!!慎言,你在侮辱我们伟大的老师!”安格斯挑着眉梢,先前在艾布的正气来到了他脸上。
“一位开国元勋,一位帝师!”
“他与女皇陛下结识时候,你还穿着开档裤!”
唔,安格斯努力思索,这异世界小孩到底穿不穿开裆裤。
他考虑了会,不管了,情绪都酝酿的差不多了,赶紧倾泻给这位正义的骑士:
“他一把屎一把尿喂女皇陛下长...”安格斯话说到一半,就发觉艾布呼吸急促,神色怪异,似要发作。
他连忙将这句话停下,毕竟,在光荣的骑士大人眼里,伟岸的女皇陛下不能与这些东西扯上边。
额,好像自己也说错字了。
行吧,不说就不说。
“咳咳,他竭忠尽力地辅佐陛下,为复兴索菲亚家族的荣耀耗尽了最后一滴...精...--艾布牙齿咬的嘎嘎直响,就要发作,安格斯立马改口--额精血。”
“你竟然如此污蔑开国元勋。”
“枉费女皇陛下如此看重你。”
“想不到你是位忘恩负义的骑士。”
“以后,就叫你堕落骑士吧!”
这几句话直击艾布骑士软肋,尤其是那句枉费女皇陛下的青睐。
更是让他眼睛瞪得快要裂出眼眶。
他额头上青筋凸起,就在安格斯偷偷地往后逃离的时候,艾布骑士酝酿的情绪也爆发了:
“阁下,请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我从不否认安格斯先生对王国的贡献。”
不愧是女皇最信任的骑士,在如此暴怒的情况下,他说话仍旧有条不紊,彬彬有礼。
就是他右手不断锤击着自己的盾牌,发出嗡嗡直响,令安格斯有些害怕。
毕竟,安格斯现在毫无实力,还去嘲讽一位强壮的骑士,这已经超越雷区蹦迪,刀口舔血的范畴。
来到了全新的领域,大概是跳伞不带伞那种档次吧。
我为了嘲讽事业奉献终身,他的自我感动被艾布骑士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我想说的是,安格斯先生辜负了陛下对他的感情。”
“登基前夕,所有人都以为女皇是一位复国王子。”
“她却向全世界宣示,自己是个女人,并且有了恋人。”
“他的名字叫安格斯·图烈。”
“两人将于加冕日成婚。”
“后续的你应该知道,安格斯先生并没有出现在女皇加冕仪式上。”
倾听的安格斯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努力装出一幅早已知晓的模样,他点头示意艾布骑士继续讲。
“大陆的所有人都看了一场闹剧。”
“一场始料未及的闹剧---女皇在加冕仪式后消失了。”
“整整一星期!”
“女皇犹如人间蒸发,所有人包括乌尔班教宗都开始用预言术找她。”
“没人知道女皇去了哪儿,甚至不确认她还活不活在这个世界上。”
“女皇陛下在加冕前,已经受到民众的爱戴,所有人,官员,工人,农夫,甚至是小孩,都发了疯似的寻找自己的女皇。”
“年轻的骑士们组建了猎杀安格斯·图烈骑士团。”
“王国仅存的几位魔法师加入了骑士团。”
“利斯教的牧师陆续在骑士团就位。”
“甚至,因为骑士团大范围搜索,导致被猎杀的邪恶巫师,都开始咒语安格斯。”
“各种各样的人物,都想要安格斯先生死无全尸。”
艾布脸部肌肉抽动,忽然发现眼前的青年浑身颤抖,小声问道:“阁下,您没事吧。”
缩着脖子像鹌鹑一样的安格斯,哆哆嗖嗖地回答:“没...没...事,...屁...屁股...有点...凉意...您继续...”
“最后是乌尔班教宗安抚了大家,他安慰大家说,星象预示女皇大人会于一星期后回归。”
“一星期后,皇家骑士团,在曾经被焚烧摧毁的宫殿找到了女皇陛下。”
“她精神恍惚,神色憔悴,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来宫殿的废墟,也不清楚自己干了什么。”
“她身边全是用茅草做成的玩偶。”
“更令人难以忘怀的是,她用破碎的石头,拼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安格斯·图烈。”
“并且,她周围都是黑魔法的占卜工具。”
“没人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但乌尔班教宗却这么说。”
“她耗尽了生机,启用黑魔法,在寻找消失的爱人---安格斯·图烈。”
“那天,乌尔班教宗用圣光续了女皇的生命,但也只能多活这么几年。”
“安格斯·图烈先生,他是王国的功勋,同时,也是女皇的罪人。”
艾布骑士信誓旦旦地说完这些话,闭上了眼睛,像是为女皇陛下即将消亡的命运感到惋惜。
你这浓眉大眼的骑士,说起话来也挺感人的嘛,以后退休了可以考虑去写言情小说,安格斯吐槽的同时,难得的感到一些愧疚。
他猛咽几下口水,搓了搓手,忽然,艾布骑士的声音传来:
“非常抱歉,与你交谈许久还没问殿下的名字,请问名字是?”
安格斯心里猛地一惊,脑袋又要往衣服里面缩进去,可惜这是囚服,不是黑袍。
他只能硬顶着骑士正义的目光,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开朗的说道:
“呃...呃...嘿嘿...我叫安格斯·图烈...嘿嘿嘿...”
砰,安格斯眼前的骑士猛地一击锤在盾牌上,这巨大的响声令他连退三步,连连摆手安抚道:
“冷静,快点冷静,好好想想,您是一位高尚且勇敢的骑士!”
“请记住,您面前是亚特兰王国的王储!”
“快住手,您抓住的是一位无辜的普通人!他承受不了您无情的铁拳!”
“这都是重名,重名而已,这名字老师所取,呸,是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取的名字。”
放下安格斯后,光荣骑士还是将盾牌打的邦邦直响,似乎这个名字极具嘲讽力度:
“实不相瞒,十年前这件事过后,就没人敢用这个名字了,连附近国家的人都不敢。”
安格斯搓了搓手,嘴角有些抽搐:“艾布骑士,我已经了解女皇陛下的苦衷。”
“你大可以放心,无论是安格斯·图烈老师,还是我,都不会让仁慈的女皇就此离去。”
他伸出手,点头向光荣骑士致意。
两人手掌在空中相握,另一面的艾布骑士猛地将安格斯拉至胸前。
骑士狠狠地给安格斯一记拥抱。
随后激动地骑士用熊掌一样的大手,猛地击打在安格斯背部,发出沉重,有力的声响。
噗!安格斯差点被当场送走,眉毛直跳,这是来蓄意报仇的吧!你小子,我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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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斯与艾布骑士行走在堡垒监狱,一路上狱吏与守卫都鞠躬向两人行礼。
尤其是那位年老的狱吏更是吓得跪伏在地,连声讨饶。
安格斯本想作弄下,可今日信息接受的过大,着实没了心思。
他思索了会,对颤抖的狱吏说道:
“老先生,您去拿捆茅草来吧。”
安格斯目视这老狱吏颤颤巍巍跑远,迎着艾布骑士疑惑地目光,解释道:
“这是位口厉心软的老人,这几个月虽然常被他骂来喝去,却也没受什么皮肉苦。”
“我走以后,可能会有人因为典狱长撤职迁怒他,来寻他麻烦。”
“所以编个人偶送他,算是替他挡下灾祸。”
光荣骑士肃然起敬,赞美道:
“您真是一位细致温柔的人,您的善良和真诚,值得在下学习。”
黄发骑士话还没说完,两人就听到远处有人大喊:“老家伙晕过去,晕过去了!”
听到远处呼喊的安格斯脑袋青茎直跳,瞬间明白为何老人昏厥过去。
这次真不是想作弄人,他想的是编个人偶送给老狱吏,老人肯定以为安格斯要编根绳子绞死他。
哎,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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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狱吏醒后,安格斯将人偶塞在他手上,在他连声感谢中,与艾布走出大门。
跨入马车前,他举手宣告道:
“我安格斯·图烈就此以漫天星光发誓,女皇陛下的生命,绝不会如此短暂。”
说完,他抬头望向天空,一轮骄阳直投下来,晒得他许久未见天日的皮肤火辣辣地痛。
星光呢?管他呢,安格斯·图烈的话不需要任何东西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