筛选的结果并不尽如人意，不过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出乎叶落的预料——毕竟绝大部分人不会将自己宝贵的心法带在身上，更不用说是他们这群被驱逐的偏门还是临时组成的队伍了。
最后叶落选来选去，只勉强挑出了那么两三本能够使用的心法。
“你挑了半天，最后就这啊？”
青黛地脸上强憋着笑，她看着那一本本破破烂烂又发黄发霉的玩意儿，有些怜悯地看向了叶落。
“要不然……你再求我一次？”
少女金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几分狡黠。
“我拒绝，我最喜欢对自以为是的人说不。”
叶落直起身，认真的翻着那青黛口中的“破玩意儿”。
他现在的修为确实需要寻找一本内功心法来用，依靠丹药的力量来莽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青黛的话语确实也没错——即便叶落并没有见识过其他的心法，但是他也依旧能看出那上面的敷衍和潦草。
简直就像是从街边地摊里批发来的。
“你确定你真的要拒绝我？”
叶落没有回答，他轻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心法放下，转而又拿起了另外一本。
这一次的情况明显要比刚才好上不少，最起码里面的字要显得工整的多。
过了一小会儿，叶落放下了最后一本看起来完全应该属于垃圾堆的心法，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又有些无奈和失望。
“那个——”
他的眼睛瞥向了青黛的方向，此刻的少女正坐在石床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改变主意啦？”
少年抿了抿嘴。
“你饿不饿？”
“蛤？”
青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腹部。
“你刚才没吃饱？”
叶落没有回答，他找了一处平坦的地面，然后又从物品栏中拿出了几件陈旧的衣服将其叠在一起。
“我要开始打坐了，我怕你饿着。”
少年盘腿坐在那上面，长舒一口气之后闭上了眼睛。
刚才在他翻看心法的时候便已经收到了系统关于习得心法的提示——虽然因为心法品级与质量的关系会在效果上打折扣。
平心静气，叶落在内视之中从自己的气海之中分出一道小小的灵力，沿着心法之中所指导的那样在体内进行循环。
“心法‘炎阳决’修炼成功，熟练度提高1，因悟性加成提高1；修为提高5，因属性生克加成提高5，未知原因提高-9，最终修为提高1。”
……
在按照心法运行了一个周天的叶落在听到系统提示的时候差点没有当场走火入魔，他瞪着眼睛一个字一个字地盯着那行小字看了半天，确认自己没有半个字看错。
难道是我练错了？
叶落思索了片刻，决定再调动灵力试试。
“心法‘炎阳决’修炼成功，熟练度提高2，因悟性加成提高2；修为提高10，因属性生克加成提高10，未知原因提高-18，最终修为提高2。”
焯！
少年几乎是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他的动作吓了石床边的青黛一跳。
“你干嘛？”
叶落张了好几次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放弃了，他怀疑以少女的理解能力到底能不能明白他在说什么。
“没什么。”
做了几个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少年重新思考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被自己遗漏了。
可是思来想去，完全没有在行为上找出任何的一丝破绽。打开自己的状态栏上下审视，除了那堆尚未分配的属性点之外啥也没有，技能栏的情况也差不多，要么就是说“你没有资格啊没资格”，要不然就是干脆屁都看不到一个。
第一次的，叶落有了想要把这捞币系统干碎的冲动。
“要不要再试试？”
看着那堆技能点和先前提示之中的文字，叶落将他们平均分配在了悟性和气运上。在吃下那枚九转玉清丹之前，少年就暗暗记下了自己的属性，两相对比之下，他发现那丹药并不能提升自己的悟性和气运。
或者用另一种思路来理解，这两项属性的价值要比其他属性高得多，那么把技能点投入到那上面的收益应该也同样会比其他选择来的多。
叶落重新盘腿坐下，在做再一次的尝试之前，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背后一直轻笑着看着他的少女。
后者在感觉到他目光的时候，还俏皮地向着他眨了眨眼睛。
依然是从气海中分出一道灵力，叶落的动作显然已经比之前要熟练，他按照那心法的指示操纵灵力在体内游弋了一圈之后，回到了作为起点的丹田气海。
“心法‘炎阳决’修炼成功，熟练度提高5，因悟性加成提高5；修为提高14，因属性生克加成提高14，未知原因提高-25，最终修为提高3。”
再一次睁开眼睛，叶落有些无奈地站了起来。
“怎么，终于开始考虑我的提议了吗？”
青黛那双金色的眸子似乎总能洞穿他人的心思，她从石床上蹦下来，走到叶落身边歪着头说道：
“哎呀哎呀，其实你自己想想，只需要付出那么一点点的代价就可以，就那么一点点。”
少女伸出自己的小拇指，对着叶落晃了晃。
后者紧抿着双唇，心想这捞币系统每一次都能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惊喜。
大概思索了十几分钟，叶落才终于开了口。
——再求你一次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他原本是想这么说的。
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请这世间最美的兽、绝世的魅狐、最博识的女子、无可匹敌的青黛大人帮我看看到底心法修炼是出了什么问题。”
少女满意地笑了笑。
“总的来说还不错，但不是请，是求。求求。”
“是请。”
“是求。”
“请。”
……
看着叶落那平静的眼眸，少女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你们男人的嘴都这么硬么？”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让叶落就地打坐。
“先说好，就是看看，因为你没有说‘求’而是说了‘请’。”
青黛认真地强调着。
叶落没有搭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想弄清楚那个“未知原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还是一模一样的动作，还是一模一样的轨迹，灵力在体内毫无建树地绕了一圈。
“嗯？”
用妖力笼罩少年观察他状态的青黛似乎有了什么发现。
“再来一次。”
她说。
还是那样。
“再来。”
依然没有变化。
大概就这样来来回回了十几遍之后，少女终于沉默了。
“啊？到底啥情况你倒是说话啊。”
叶落站起身，看着面色有些古怪的青黛。
“抱歉，我已经尽力了。”
“啥意思？我要噶了？”
叶落张了张嘴，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英年早逝，连一段甜得发腻的恋爱，连一位风姿绰约的仙子都没有遇到过就要噶了。
多少有些失望。
“什么噶了？”
青黛疑惑地问到。
“就是我要翘辫子力！”
少女微微怔了一下，便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身体棒着呢，离死至少还有十万八千里远。”
青黛伸出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你以为我地炼丹术是吃素的？要是材料足够，就算你真死了我也能给你救回来。”
“算了吧，我能不死还是尽量不死的好。”
叶落赶忙摆了摆手。
“不过话说回来，你有没有发现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青黛重重地叹了口气。
“你不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你是全身上下都不对劲。”
“蛤？”
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
“我简单的和你说一下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青黛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一开始我以为你只是练的不得要领，所以修为才进步缓慢，但是让你多试了几次之后我发现是我想错了——你根本不是不得要领，你是几乎没有办法修炼。”
“什么？”
叶落因为惊讶而张大了嘴。
“不知道是因为你体质的问题还是什么，你的灵根品级很高但是已经破碎根本无法依靠自己的能力集聚天地灵气，即便你的气海与经脉已经被扩展和打通，但是因为灵根的问题无论做什么都是徒劳。”
说到这里，青黛看向叶落的眼神中带上了清晰的怜悯。
“说好听点还可以通过锻体炼器成为一名器修，其一生也最多只能到达相当于元婴期的境界；而如果说直白一些，你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无论修炼什么心法都几乎无法提升修为……”
叶落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废物？我还没开始就成废物了？我梦想中的修仙之旅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他挠了挠后脑勺，不死心得又向少女问到：
“那灵根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像是下达判决一般的，青黛缓缓点了点头。
“是的，即便是修魔道成为魔修也依然需要灵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灵根给你或是直接移植一条成熟的仙髓，亦或者是你能够找到大量极其罕见和珍贵的药材来治疗你的灵根。”
少女伸出手轻轻点在少年的心口。
“那丹方我教给过你，你可以看看那上面需要的东西。”
她抬头最后看了叶落一眼，那深藏在眼底的失望还是没有躲过少年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