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意志。”
自家少爷的命令是绝对的，无论对错。
即使再不情愿，哪怕再不合理，身为公爵府女仆长，也必须服从命令。
已经出手的剑气从指尖萦绕回旋，擦着科茨的发丝，吻过她苍白的肌肤，只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本该被一指穿心，全身被剑气凌迟而死的科茨，玄之又玄的捡回来一条命。
但是顺势而起的苔丝狄梦娜，并没有就此停下，在收回剑指的同时，一脚就将毫无反抗的科茨踹到了房间尽头，让她与镶嵌着玛瑙水晶的墙壁，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
“咚！”
一记清脆的碰撞声响起，仿佛骨骼断裂的乐曲在空气中回响，一时间，房间角落里狼藉一片。
而循迹望去，本就奄奄一息的科茨，此刻更是气若游丝。
“......我亲爱的苔丝狄梦娜，你她，额，你还真是，额，听话。”
目瞪口呆，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啥事的李晟泽，呆呆地看着自己还没到手的新卡，就这么濒临破碎。
另一边，懂事的大女仆长得到了少爷的认可后，径行数米，来到了即将昏迷不醒的科茨身前，伸出手指，测了测鼻息。
“呼吸微弱，差不多该死了。”
“那快点救一救啊！”
愤然作色的李晟泽当场就发飙了——
“——拜托了，我亲爱的苔丝狄梦娜，先留她一命，活的她才有价值。”
即使灵魂更改，但身体习惯很难改变，话还没说出口，语气便柔和了下来。
“我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她！”
“您的意志。”
于是大女仆长探出一根手指，一股盎然的生机涌现，透过指尖，让渡给了已经昏死过去的科茨。
独属于英雄领域阶级的庞大生命之力，顿时荡漾在科茨斑驳的躯壳里，游荡于每一处破损的疵瑕之上，弥缝其阙。
“......咳咳......”
得益于苔丝狄梦娜超凡的生命力，短短数十个呼吸的时间，原本气血孱弱的少女科茨，迷迷糊糊地张开了眼睛。
一张落落穆穆的素颜，闯进了科茨眼底。
“！”
顾不得浑身传来的剧烈疼痛，科茨急遽挣脱开苔丝狄梦娜，强行中断了治疗，瘫倒在柔软的毛毯上。
生死间摸爬滚打数年的佣兵科茨，下意识便想出手反击，可刚准备蓄力出拳，一只猩红的龙瞳便将她行动镇慑，再升不起反抗的念头。
其实刚刚科茨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人皮怪物的攻击，身体也做好了防御架势和避让准备，预想里施展的反击技也蓄势待发。
不求能伤到对方，只愿以死明志！
但在绝对的速度和力量面前，这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
“没有下次了。”
漠视着面前少女的忌惮，就好像先前不是她动手似的，一身白衣的大女仆长，退回到卧室大门口，再度缄默。
“嗯，抱歉，我家的女仆稍微有点，额，活泼？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可爱的科茨小姐您愿意跪下来求我的话，我还是可以保你一命的。”
“......”
房间里默然无语，只有一双永不熄灭的眼眸。
“其实吧，我们都知道，你仅仅只是一把没什么主见的刀，用过就丢。只要您乖乖听话，别人能许诺给你的金钱，我尤拉西斯——”
“——呸！”
一口莹莹的唾沫践踏在地，带着血丝，脏了李晟泽的实木地板。
“令人作呕的人渣，我就是死，现在立刻马上就死，也不会向你求饶！”
“......嗯，没关系，年轻女孩火气大点很正常，本少爷不会放在心上，为这点小事——”
“我不需要你的赦免，你这该死的尤拉西斯！你就等着去死就行！”
闻言，不善于言辞的大女仆长，脚步微抬，剑气逼人。
“......”
看着面前油盐不进，一脸死志的科茨，李晟泽挥手按下了跃跃欲试的大女仆长，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活扒了科茨。
“来吧，杀我呀，懦夫！”
“被我这种人捅破心脏，你这所谓的贵族荣誉在哭啊！”
“我才不需要什么钱，更不需要你可笑的怜悯！我不知道你肚子里藏着什么坏水，反正我就是不愿意！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啊！”
看着自暴自弃的刺客小姐，李晟泽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别呀，年纪轻轻的，干嘛动不动就寻死觅活的呢？简直暴殄天物！”
“要不你开口求求我？试试看呗，说不定我一高兴，留你一命也说不定啊。”
虽然不是游戏里的限定角色，但好歹也是和自家妹妹共用一套建模的稀有NPC。
如果可以的话，李晟泽是真的不想随随便便就撕卡，要知道，他可是妥妥的仓鼠党，任务剧情里小蓝瓶都不舍得嗑的那种。
更别说，要是真把这小刺客随便嘎了，日后主角带小姨子打上门来，那连个趁手的人质都没有。
“这样吧，只要你配合我，去指认某些和我一样的混蛋，我给你一百枚帝国金币怎么样？”
“就一百金，唔......”
“不满意的话，还可以再谈，嗯，两百枚？”
“咕噜......”
“本少爷别的没有，但就是钱多，一口价——三百枚！”
“唔嗯......”
“来人，先搬一箱子金币过来，让这位可爱的小姐先数着玩。”
“咕，你杀了我吧！”
原本输人不输阵，气势这一块拿捏得足足的赴死者科茨，在听到李晟泽的发言后，坚硬的内心略微动摇了。
来的路上，科茨见识过太多奢华到骨子里的贵重物品了，她心里很清楚，面前的这个男人没必要骗她，至少，在金钱上面，不需要骗她。
但很快，她想起了下城区枉死的苦命人，想起了东城区那些哭着喊着要妈妈的女孩子，又想起......
科茨拍了拍瘦削的面颊，打了打气，咬紧牙关，一口回绝。
“哼，我才不要你这肮脏贵族的臭钱！而且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帮你指认任何人，要杀就杀，别废话！”
“......其实你真的可以考虑低个头，然后亲吻我的脚，哪怕你捅了我一刀，我也会把这笔账算在其他人身上，真的！”
李晟泽发自肺腑地不想杀她，出于各种理由。
“╭(╯^╰)╮”
“......”
李晟泽明白，他这么大就没点过嘴炮技能，恐怕说再多都无济于事。
所以，李晟泽决定，先别管对方愿不愿意，先把卡拿手里捂热再说。
强扭的瓜不甜，但是当别人面强扭，不甜也甜！
“看样子你似乎对我存在太多的误解了，哎......那这样，我在我床上藏了个神奇的宝贝，现在拿出来给你看看，顺便帮你去去火，消消气，你意下如何？”
带着一弧肮脏的坏笑，李晟泽用力拍了拍干净的不行的床单，噼里啪啦的，有些急不可捺。
“或许深入交流后，你就会知道，刚刚拒绝我好意的你，是多么的愚蠢。”
咧着嘴，李晟泽惬意的躺在床上。两眼放光地朝科茨微笑。
“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