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教会的修女有点东西的。
托莉这么想着的时候，米萝莎发表了自己的疑惑：“托莉小姐，您看上去年纪并不大。”
“我八岁。”托莉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对方想要查的话一定也能够查得到，“不过这并不影响我成为代理店长。我想这和您来的目的也没有什么关系。少爷他处理别的事情去了，如果您觉得我可以信任，那么请告诉我您来的目的，我会转告给少爷，如果您觉得不行，那请您下次再来拜访。”
她示意莉迪亚给这位米萝莎小姐倒上红茶。这些东西魔女之家还是配置了的，毕竟是做生意。招待人的东西要准备齐全。
米萝莎皱了皱眉头：“您有权力决定你们店里的事情吗？”
“这要看您说得是什么程度的事情了。”托莉滴水不漏，“不如您先说一说，您因为什么而来？”
这小丫头……米丽莎不由得重视起来，她做出从容的姿态，以一种闲聊般的语调试图让话题变得轻松：“其实也不是很大的事情，所以告诉你应该也可以，如果你没法决定的话，可以通知你们少爷。”
托莉脸上挂着公式化的微笑：“请说。”
“我们听说，你们在贩卖微型冥想药水？”这当然不是疑问，而是确定的事实。米丽莎这样问出来，是想要看托莉的反应。
这个时候，莉迪亚把泡好的两杯茶端过来，托莉拿起红茶喝了一口：“少爷是戴斯城的三少爷，他自己开店，贩卖冥想药水，我想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当然，作为三少爷，他有这个自由。”米萝莎坦然承认这一点，“但是你们贩卖的数量，是否太多了？”
托莉略微有些疑惑：“据我说知，教会每周定额的药剂本身就不足。无法满足黑水镇的市场需求，我们贩卖的数量，并不会影响你们的生意，很多人本身也觉得教会更加靠谱一些，倾向于在教会购买，只有在你们那里买不到的时候，才会到我们这里来买——这算多吗？”
“托莉小姐，如果您是贩卖别的魔药，那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是冥想药水这种东西，本来就应该有数额的限定。”
“你这个说法挺有趣的——是为了维持某种较为微妙的平衡吗？”托莉的目光变得有些尖锐，她两腿交叉，双手合拢，微微躬着身子，显露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尽管只是一个小女孩，却让人不能忽视。
“您应该这样考虑，托莉小姐，教会不能制作更多的冥想药水吗？”她的目光注视着托莉，和托莉对视着，“如果您有更加细致的了解，就会知道，绝大部分地方，冥想药水都来自于教会。”
托莉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她就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你该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如今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平衡，全靠你们魔女教会在支撑？你们给每个国家按照人口，按照实力，提供定额的冥想药水，以维持国家和国家之间的平衡。维持这个世界的和平……这种话吧？”
米萝莎的瞳孔放大，她很明显的被托莉这番话给震惊到了。看了托莉好一会儿，她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才终于重新和托莉对视：“我似乎知道那位戴斯城来的少爷为什么找您这样一个少女来做店长了。”
“过奖了。”
“既然你知道的话，那么就已经能够理解，如果你们贩卖的只是少量药水的话，并不算什么，实际上微型冥想药水对国家的势力影响也不大，但我看你们的野心并不止于此，而那位少爷也是。”她侃侃而谈，“相对而言，这种事情更要防微杜渐，如果不管你们的事情，那么其它因为我们干涉而没有贩卖相应产品的店铺又该如何？”
“你说得对，但是，我有一个希望您能够解答。”托莉没有要和这个人争辩的想法，她只是简单的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们魔女教会是隶属于魔女的组织吗？”
“当然。”
“那你们调节世界平衡的这个事情，魔女知道吗？”
米萝莎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大不敬的话，她乃至于有些愤怒，有些不可思议：“这种话可补鞥随便说，托莉小姐。”
“这是什么不能碰的话题吗？”托莉轻抿了一口红茶，在这个时候，她已经掌握了谈判的主动权，“我不知道是谁让您来的，也不知道您到底抱有什么目的——但不管怎么说，这里是戴斯城管辖下的黑水镇。而我们的老板是则是戴斯城领主的孩子，魔女教会的权力大到可以这样干涉一个国家吗？”
“我想，应该不能吧？不然今天就应该是有人来让我关店，而不是您来和我谈判，您说呢？”
托莉坦率来讲，不是很想和魔女教会结仇，本来还打算窥探一波魔女教会的知识，如果这样子交恶的话，就很难办到了。
“这样子的谈话并不愉快，托莉小姐。我想，您最好还是和那位少爷谈一谈这件事情，您自己应该也没有这么大的权限，您说呢？”
她站起身来，用手在自己胸前画了一个类似于圆又不像是圆的符号，然后离开了这里。
直到她彻底离开店里，托莉才终于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思考当中。
魔女教会的立场有些怪——按照伊森的说法，魔女是魔界的主宰，她如果只是想要维护她自己的统治，大可不必如此隐晦。
就像是焚书坑儒一样，她不能直接断绝魔药师的传承吗？禁止冥想药水不是更好？
事实上，她并没有那么做。
这非常怪异，魔女教会和魔女真的是一伙的吗？她对这个世界的知识了解还是太少了，或许有什么历史书之类的她应该去找一找。
文盲不可取。
她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继续调制着微型治疗药水，她感觉自己要成功了，应该要不了多久——
“听说今天有魔女教会的人来了？”伊森走进托莉的“实验室”。托莉把一片木实丢到液体中，她用魔力挤压着试管中的溶液。
随口回答着伊森：“对，他们警告我们不能够贩卖太大量的冥想药水，说应该维持某种平衡，你觉得呢？”
“维持个球。”
伊森就直接明说了：“魔女教会是一个很大的组织，不过他们的前身是圣教。信奉之前那位造物主。不过在造物主被魔女击败，从魔界之主的位置上扯下来之后，他们就改名为魔女教会了，宣扬自己信奉魔女。”
“你的意思是，不是什么好组织了？”
“也不能这么说。”伊森挠了挠头，“他们实际上也在做一些好人好事，譬如说某些地方发生灾难，他们会帮忙赈灾，譬如说会照顾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劝导人向善之类的。”
“这……”
伊森摇了摇头：“但是他们太狂妄了，我不知道他们维持平衡的目的是不是真的想要世界和平，又或者只是想要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一个像是幕后黑手一样的超级势力。但，又想要地位，又想要名声，太过于狂妄了。也过于傲慢了，实际上，哪个国家又没有偷偷的在发展着自己呢？他们这样做，只会让到时候到来的冲突更加激烈，最后或许他们自身都难保。”
“那你的意思是？”托莉问了一嘴。
伊森的表情有些担忧：“我们当然该卖就卖，唯一的问题是，我比较担忧的是，黑水镇的魔女教会和我某些亲爱的兄弟姐们们有所勾结。打算对我们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魔女教会的口碑还是不错的，譬如说诬陷我们的药水有问题——这也不是不可能。”
“那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你有什么办法吗？”
托莉想了想：“类似于这种情况，大概的解决办法——一个是我们能够证明魔女教会在撒谎。另外一个就是有人愿意为我们站台。一个很有名望的人。至少被当地人所认同的人，譬如说，镇长之类的？”
“这恐怕不太现实。”
“那就只有证明魔女教会在撒谎咯~”
伊森觉得这也有些难度。他的表情有些难看。
托莉笑起来：“还有一种方式，不过比较不要脸。”
“什么？”
“我们先手咯！我们恶人先告状，先把魔女教会往死里弄，让他们自己忙于自保，如果能够把镇子上的魔女教会搞垮，那我们就是垄断，伊森，不管任何生意，只要是垄断的生意，就是赚钱的生意，你懂我的意思吗？”
“可是这也太过分了！”
托莉摊开手：“那我们就只能等着别人来搞我们咯~这是商业竞争，伊森少爷，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不择手段啊！”
伊森思考了一会儿，他叫来雅布：“雅布叔，今晚可以带着我们潜入魔女教会吗？我想知道她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当然可以，您的意志，少爷。”
“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和你去了，治疗药水感觉要做出来了，我努努力看看争取下周能够弄出来最合适的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