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里,刚一下课,德意志便无力的趴在课桌上,头埋在臂弯间,心里不断的思索该在哪儿才能搞到钱。
最近花钱是大手大脚了一些,装备更新了一轮,演习打得也有点勤,这些暂且不论,单是场地租赁费,税钱还有资源补给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更可气的是,在这穷的一块钱掰开当两块钱花的节骨眼儿上,自己的房租还被房东悄摸的涨了价。
靠!那个死三八!
气愤,火气突突突的冒,恨不得一炮把学校里矗立的假山打掉,可末了收拾收拾心情,却也只能无奈的哀叹一声。
最近真的是倒霉透顶。
正在德意志深深陷入这挣脱不了的无力感时,前座的好友科隆突然转过身,对着她说道:
“小德,有个帅哥找你~”
她抬起头,郁闷的耸拉着肩膀,有气无力的回话:“什么帅哥?找我什么事儿?”
科隆水光盈盈的看着她,促狭的笑道:“这就要问问你自己了,小德。”
“得了,别耍我了,估计又是哪个想捞我的主儿,这群提督,一天天正事不做,净会在这种邪门歪道上下功夫!”
“唔,我觉得吧,捞舰娘似乎也应该算作是提督的本职工作吧。”
“喂!不帮我说话,光替外人找补!你还是我闺蜜不是!”
她拍了拍桌,没好气瞪了科隆一眼,继而站起来,没回头,绷紧的腿把椅子向后一弹。
“算啦,我看看是谁,要真是过来捞我的,你看我不把他无地自容的喷走。”
撂下一句狠话,双手插兜,风风火火向外赶,刚跨过教室门,便能瞅见一道讨厌的人靠在墙边。
这混球叫苏立恒,德意志的仇人,能生吞活剥了的那种。
她一瞅见这人就来气,本来就很气,现在更气,毕竟这混球在膈应人的方面可是独占鳌头的存在。
便毫不客气的大步走过去,愤愤的说:
“你来这儿找我干嘛?我可告诉你,给不了我一个合适的理由,看我等下不揍死你!”
他肩膀用力,好整以暇的从墙上弹起:“哦,别这么暴躁,德意志小姐,我这趟过来是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
“有屁快放。”
“过几天有个在蒙特里科大酒店举办的晚宴,而我手里呢,恰巧还有一张邀请函。”
这话让德意志翘了眉,她潇洒的一撩头发,不屑的看着他:
“嚯!你个浓眉大眼的,闹了半天,拐弯抹角想捞我是吧?美了你还!我告诉你,我眼界可高!怎么着也不会对怂包软蛋癞蛤蟆发春的!”
“唉,瞧你说的,男人嘛,看见天鹅就想吃天鹅肉,但我嘛,稍稍有些不同,我眼界高点,喜欢上点档次的女孩儿。”
听罢,她误以为苏立恒在夸自己,便骄傲的昂起头,得意的拍拍毫无波澜的胸脯:
“还用你说,我上档次那是经过全校公认的,做饭洗衣,演习学习,我样样不拉,我样样都好!不信你去我班儿上打听打听,谁家老娘们干事儿有我这么利索板正?”
呃,老娘们?
这是一个女孩儿用以夸耀自己所用的形容词吗?
苏立恒抿着嘴唇,好笑的低下头看德意志。一些暗戳戳的言语憋进了腹中。
以前咋没发现,这小姑娘讲话也忒有意思了。
与苏立恒对话时,德意志从不遮遮掩掩,亦不装模做样,她的情绪、意图、欲望,都直接摆在他的面前,清楚明白、干干脆脆,所见即所得。
苏立恒便没再戏弄她,扯了扯领带,语气藏笑接着说:
“说得不错,没有弯弯绕绕的女孩本就稀少,利索板正的老娘们更是文曲星下凡,想必几千年也未尝能遇见几次。”
这通马屁拍得德意志是舒舒服服,她眯着眼睛,大手一挥:
“行了行了,算你识相,今儿个我心情好,大发慈悲放你一马,还有,那什么狗屁晚宴姐不去,你还有啥事吗?还是说你就是专程过来拍我马屁的。”
“好吧,直话直说,你最近缺钱花,对吧?”
闻言,德意志瞪大了眼珠子:“嘶!你怎么知道的!你调查我!”
“嘛!这倒不至于。”苏立恒摆摆手,“怎么说呢,镇守府缺钱,为了赶紧还上欠款,就做了不少调研,姑且还算对市场的风向比较敏感。”
“前不久不刚舰娘大建潮嘛!在这块地界上,市面上的活儿拢共就那么多,现在供过于求,市场向卖方倾斜,大环境本就不景气,偏难的你做不来,容易的又抢不过,花钱从不知轻重,认识的中间人少,渠道也没几个,你说,落到你嘴里的还能剩几口。”
这通话说得德意志恼了,她咬牙切齿的仰头看着他:
“果然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就算是!哪又怎么着?这和你叫我吃晚饭有什么关系?”
“是晚宴,不是晚饭。”
“不都一个意思,是男人嘛你!娘娘们们的纠结什么!”
“好吧好吧,随你的来吧,我就明明白白的跟你说清楚吧,这次晚饭很隆重,席上光叫得出名字的权豪势要就一箩筐,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既然又揽不到好活儿,还不如跟我过去认识一下政要,我捎带你找个能挣钱的活儿,顺带拓展拓展人脉关系,你好歹也是艘战列舰,够格。”
“我不去。”她头一撇,不快的拒绝道,“什么狗屁人脉,我才看不上,硬实力才是根本!不信瞧我十六姐,她就从来没看过别人脸色!”
“我觉得吧,首先你得有数字小姐的本事,才有不看别人脸色的底气,咱这逻辑关系得先理顺,对吧!”
“对你个西瓜头!”
她气急,抬腿冲着他小腿一踹,然后左手伸出再一勾,拽住苏立恒的领口不撒手。
身高属实是德意志的硬伤,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多些气势,于是她偷偷踮脚尖,昂头,气冲冲的瞪着他瞧: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专门过来埋汰我的!”
苏立恒吃痛,他的右腿下意识往回缩:“咱俩之前确实有点过节,但最起码得讲道理,最开始是你先找我麻烦的,现在说话又是你先夹枪带棒的。”
“那是你人渣,你无赖!”
“成,我打不过你,我认怂,总之,该说的我都说了,邀请函我放在这,你要是去就三天后在这里等我,不去就随你处置,撕了扔了或是卖了都成。”
说着,他摸索着从兜儿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精致小卡片,然后抬手拍到了窗台上。
德意志不想被看不起,她有些不服气:“我有办法挣钱!顶过这一阵,我有的是门路!”
“这倒是,那么,你打算怎么顶过这一阵呢?利滚利的校园贷?还是十死无生的双色球?”
“咕!”
她很生气,却又很无力,没办法在大道理上反驳这个男人。
德意志狠狠的撒开他的领带:
“你为什么帮我?”
“很简单,你救回CV-16,我承你一份情,现在回了你,这件事儿过后,咱俩双清。”
德意志不甘心的望着他,心里愤愤的想:‘为什么我每次都被他给拿捏住。’
‘可恶!’
德意志咬着牙,鼓着腮,小松鼠一样,她伸手摸过了邀请函,嘴上依然不讨饶:
“去就去!我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