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她便傻傻的回答道，放心吧，稍后比试我定不会伤你。
“天秋妹妹，你这是何苦呢……早知道你那么厉害，姐姐该求你饶饶我了。”
“至少让我在师父面前，有点颜面嘛……”
慕轻婵扶额，无奈地回答道。
她实在不想将这个场景再走一遭。
此刻，师父他就站在自己身后。
数秒之后，那一幕就要重演了。
比起暴起的元天秋，她更害怕那一刻的师父。
那个表情实在太可怕了。
“……”
幻境中的元天秋没有说话。慕轻婵知道，她是在等自己出手。
这终究是幻境，可这一刻，不得不重演历史的慕轻婵心中，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这是一场戏，纵使自己再不情愿，也没有不出演的权力。
慕轻婵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然后猛地挥剑向前。
一瞬间，周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紧接着一股强大的剑气向前疾驰而去，糅合着凛冬般的剑意。
手中的剑柄颤抖着，但她仍然紧握不放。
铛。
初次交手时，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次，她面无表情。
元天秋用右手食指拦住了她的剑锋。
“天哪，竟然这么强……”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低估她了……”
“……”
观众席上传来稀稀拉拉的赞叹声，听得慕轻婵耳朵嗡嗡的。
她抬头望向对手。
元天秋微挑细眉，略带惋惜的望着她。
下一刻，长剑被远远抛了出去。元天秋的双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双手一沉，她竟无法站稳，瞬间单膝跪地。
紧接着，她又双脚离地，被揪住衣领，单手拎了起来。
“我认输……”
慕轻婵说出了与那天相同的台词。
话说出口，她倒是真心的。
不过元天秋大概是没有听到，她将力量汇聚在左拳，对准慕轻婵的胸口便轰了出去。
“住手！”
叫停比赛的是裁判。
元天秋冷冷的望了慕轻婵一眼，而当慕轻婵抬起头，她只看到了元天秋的背影。
慕轻婵摸了**口，万幸只是有几根骨头断掉了。
她又吐了口鲜血，才稳住呼吸。
砰。
她拼命的想站起来，却有人一把从背后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摔在了地上。
“差了一整个境界，你为什么会输成这样？！”
慕轻婵回头。
她难以置信，那个人居然是自己的师父。
陆长歌冷冷的望着自己的徒弟，眼神比元天秋还要冰冷。对徒弟的伤害，也比元天秋重千倍万倍。
“我……”
她心想。师父，我不是不想变强啊。是我不理解她为什么能那么强！你天天和我在一起，你还不懂我吗？
抱抱我，扶我起来也行，为什么要把我扔在地上啊……
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东西？
转瞬之间，周围的景色再次倒退而去。
……
从幻境离开后，慕轻婵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回到那间阴暗的地牢里。
周围是一片倒塌的废墟。
“徒弟你终于醒了……”
陆长歌坐在她身边不远处。
慕轻婵一时以为自己是进入了新的幻境。
“师父……”
“这又是什么地方，快告诉我怎么出去！”
她焦急地问道。
师父有危险，炼虚期的对手，他对付不了。
我也没法忍受下去了！
“……？”
陆长歌一时不理解她在说什么。
“我明白了，你并不知道幻境已经结束了……”
陆长歌笑道。
沉睡前，慕轻婵的周围还是地牢，醒来之后却变成了一片废墟，自然会以为自己进入了新的幻境。
“幻境结束了……”
慕轻婵望了望周遭的景象。
地牢被完全摧毁了，包括上方的一座建筑。四处散落着零落的石块和残破的石砖。
虽然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但稍作留意就能发现，这确实是那片地牢。
叶辰的遗体就躺在附近，被她的长剑劈成了两截，死不瞑目。
“师父！”
慕轻婵扑进了师父怀抱里。
幻境的内容，她不会长久的放在心上。
刚刚来到道门时，离开母亲的她经常会做比这可怕千百倍的噩梦。
只要梦醒时能在书房找到师父，那些噩梦很快就会被抛在脑后。
这次也一样，就当做了个噩梦。
而且，既不是最可怕的梦，也不是最有真实感的梦。
“那个灵魂体……师父，你没有受伤吧？”
陆长歌摇了摇头。
坐在这里的是他，战斗的结果便不言自明了。
九灵若取回炼虚境的实力，镇压他的确只需要一个呼吸。
不过此时的她原本就只剩几百年的寿命，提升到炼虚境，恐怕刚刚释放一点威压，就得彻底消散。
九灵最终选择只取回魂宫境的实力，这样她掌握的大多数术法就能发挥六七成威力了。
她也就有了足够的时间与陆长歌周旋，并破坏地牢。
“刚刚困住你的不是小世界，是……完全是梦境……”
陆长歌有些担忧的说道。
战斗刚开始，自己就中了神识攻击。
那是相当逆天的一招，纵使是化神期，也会被强行抽离一道神念。受击的人动弹不得，而四周的人会看到他的记忆！
九灵用这招困住了自己近五秒，自知无法杀掉自己，便借机摧毁了地牢。
陆长歌不确定慕轻婵看到的是什么。
要是看到了现代记忆怎么办？！
比如，自己对上司点头哈腰，同学会被富二代装逼……
更可怕点，她看到了小说剧情，发现自己只是书中角色后，世界观会不会崩塌？
“……”
“果然是梦境。”
师父这样说，慕轻婵便放下心来。
幻境的主人是懂她的弱点的。
明明一点都不真实，未来的自己也好，未来发生的事也好。
可她知道，自己唯一关心的，便是与师父的未来。
一旦涉及这点，自己怎样都无法平静！
所以，才几乎在一瞬之间就沉沦了。
师父他，会这样帮自己复仇，而且刚刚承认过，他关心自己。
未来，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只要自己变强，那个可怕的师父不就不会出现了吗？
再次见到元天秋，自己不会输给她的。至少，一定不能输成那个样子！
“对了徒弟。”
“现在你大仇得报，还想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我知道，变强、成仙，根本不吸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