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墨阳么?他不知道,握住门把手的手有些犹豫,面上带着迟疑。

闯进别人家里总归是不好的,还是报警好了。

白墨拿出手机,正要拨号,他才恍然大悟的想起自己不正是警员么。

那还担心个锤子,进!

使劲推动厚重的玻璃门,在一道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中打开一条缝隙,白墨迅速的钻进去丢开把手。

玻璃门自动回位,这次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估计是门的合页生锈没有上油,导致每次开门都有声响。

说实话,那突然的响声把他吓了一跳。

屋里似乎没人,不然刚才的响动肯定会有人来查探。

当然,也有可能听到了声音故意躲起来,他得小心应付这潜在的危险。

封条被破坏,谁都不能保证屋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为此,就算与空气斗智斗勇也是值得的。

手机当做电筒,还算清晰的白光照出了家具本来的样貌,这个时候,就算暴露位置也得用上手电的光线了。

看不清楚周遭境与暴露位置相比,对他来说利大于弊。

唯一可惜的就是手机握在手里不如小电筒好拿,当然,最佳的工具肯定是夜视仪,但白墨肯定没有。

手电的光圈扫过,一进门正好是客厅的位置,灰白沙发,茶几,电视,空荡处还摆着几张麻将桌。

看来这家虽没打算开店,也是稍微改造了一下当做茶楼赚个小钱。

只是,这生意似乎不太好,几张麻将桌的红布上都积了灰。

再往里去,是内侧的大门,通往小区内,一侧通向厨房,磨砂玻璃制的推拉门,一打开,刺鼻难闻的臭味差点没将白墨熏晕。

那是一种难言的味道,仿佛天生就是人类嗅觉的反面,如高温下逐渐腐烂的肉制品。

难道是尸体?可这么明显的味道为什么没人发现。

他蹑手蹑脚的靠近,手捏住鼻子,另一边拿着手机向里面照射好看清整个厨房摆设。

重点检查着死角如门后,橱柜角落等能藏人的地方,要是有个小黑等在那里偷袭他可就完蛋了。

等检查完,他才慢慢进到厨房里面。

厨房打理的很整洁,目光所及看不到显眼的油污,碗筷摆放有序,各种调料种类也很齐全。

屋主人似乎有吃西餐的习惯,购置过刀叉,只不过摆架上只剩下叉子,餐刀不翼而飞。

这些并不重要,厨房里那占地极大的冰柜吸引着他的目光,白墨所闻到的臭味似乎就来自那里面。

冰柜藏尸,或者说曾经藏过尸体?

白墨状着胆子掀开顶上的柜门,一股更加浓郁的恶臭弥漫开来,熏得他泪眼婆娑,连连后退。

不只是精神攻击,这还带着物理伤害。

眯着眼睛,手机的光打了过去,那是一团腐烂的肉类,牛肉还是猪肉?暗红化脓的外表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他大概明白了恶臭的原因,因为警员的调查这栋房子是关闭电闸的,那冰柜断电停止工作,反而成了保温发酵的温床,也难怪是这种味道。

至于会不会是碎尸,他不觉得搜查的人员会忽略这么明显的地方。

白墨准备将盖子合上,再让味道散下去,整个屋子就没法待了。

扶着柜门的手将要落下,眼角余光中冰柜里的东西却换了个样,那摊腐烂流水的糊状物换成了一个年轻男子,皮肤青黑,看不清面容安详的躺在冰柜之中。

什么鬼?!

白墨手一抖差点没扶住栽倒进冰柜里。

心脏砰砰狂跳,不知道是因为那一瞬间目睹到的尸体还是在庆幸自己没有落入那大量的污秽之中。

是了,大量,他灵光一闪,想起了不太合理的地方。

两人口的家庭为什么会囤这么多肉,还都是新鲜肉,白墨不敢确定这里面没有腊肉,但腊肉并不容易腐烂,至少不会像这个样子。

冷冻肉久了并不新鲜,正常人不会买上太多贮存,就算贪便宜去买,真的有必要再购置一个大型冰柜么?

他看着身后的双开门冰箱若有所思。

影子摇摇晃晃从平面立了起来,很难说这东西的状态到底是二维还是三维,毕竟它触摸不到。

白墨心念一动,控制影子朝冰柜里伸去,探索的脏活累活还是交给影子吧,至少虚幻的它不会沾染那恶心的味道。

影子探到最底下还没有停止,穿过柜底却明显的还未到头。

白墨的直观感受更加清晰,实心与空心是完全差别的两个概念,影子能清楚的感知到这个区别。

毕竟后者代表着可以在空间中短暂转变为实体,就像他隔着门取打火机那样。

果然,这个隔层是原本用来藏尸体的位置,可又是什么原因让嫌疑犯转移走了呢?

想不明白。

这片空荡的隔间还有许多死亡的小白虫子,他就说为什么腐烂成这样都没吸引到见缝插针的苍蝇过来产卵。

原来是死干净了,可为什么会死完他又说不上来,或许是密封的环境氧气不够,大概吧。

也不能说毫无收获,但光是知道尸体待过的地方又怎么确定尸体具体的位置呢。

白墨站起身合上柜门,他都快要习惯这股恶臭了。

拿袖子捂住口鼻根本不管作用,硬生让他体验了从窒息再到嗅觉失灵才勉强待下去。

厨房没再多的线索了,去看其他房间吧。

他小心的往推拉玻璃门走去,探出头查看有没有在盲区躲藏的人影,枪战游戏里惯用的技巧,难点在于把这个行为时刻铭记在心。

毕竟人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

悉悉索索的声响从冰柜那边传来,像是有夜间偷偷活动的老鼠。

心思紧绷的白墨下意识看向那边,影子也跟着脑袋一歪,直勾勾的盯着那处异响。

又是什么鬼?

他趴着身子,将灯光照向冰柜下方,这样狭小的地方自然不可能像床铺底下藏着老王一样藏一个人。

或许是只老鼠,他想,曾经在某个廉价宾馆居住的时候那里的老鼠就像现在一样亳不怕人,甚至正大光明的从你眼前跑过。

可现实却和预想的不太一样,目光所及的位置并没有活着的动物,不管是老鼠还是小强,只有些沾了灰尘的破旧蛛网。

悉悉索索的声音还在继续,像是什么生物在啃食墙皮,又像是啮齿动物咀嚼骨头的声音。

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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