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城东门前,一个身着白衣道袍的白发年轻人混在人群里离开了。

在年轻人的肩膀上,可爱的小白狐开心地摇晃着毛茸茸的大尾巴。

让年轻人安心却又遗憾的,是擦肩而过的行人里居然没有人认出他这个曾经上清的丞相。

当然,这一切全都归功于政议院。

经由那些人暗地里的宣传,文心在人们的口头相传之中又多了一个潜规则下属的猥琐痴汉形象。

所以,任由谁也不会觉得这个有着仙风道骨的年轻人会和丞相牵扯上任何关系。

……

上清皇宫御书房内,梨花大理石大案前的红木嵌云石美人榻上,半躺着一个肤如凝脂的美丽女子。

女子白皙如玉的左手轻轻搭在酥柔香肩所靠的床榻边缘,如海水般湛蓝的发丝在白色发簪的约束下有条不紊地披散在秀美的双肩上,淡蓝色纱裙下,一双修长俏丽的长腿并拢落在床角边上,妩媚动人,美如画卷。

“你说,此事不怪他?”

美人榻上,女子冷艳的双眸凝望着大理石大案的另一边。

“是,是的。”衣着残破的莘银屈膝跪地,手背贴地,额头点地,翘起丰腴美臀,不敢有一点明显的动作。

此刻,上清的女皇陛下清漓正在审讯着文心与莘银的奸情。

作为女皇陛下,她享受一人独尊的感觉,但又没有真正女王该有的成熟稳重。

所以,从文心拿到丞相辅政权的那一刻开始,她心里就一直在担心着。

事实也正如她所担心的那样,外界同族势力的歌颂和异族势力的畏惧在政议院的修饰下,传到皇宫内变成了功高盖主的威胁。

骄傲的女皇陛下不希望过高的权力让那个曾经跟随在身边的小尾巴在某一天变成她无法控制的陌生模样。

于是这些年,她一直纵容着政议院董家那对姐妹对于文心的打压和诋毁,试图以此压制他的风头,并美其名曰,丞相与政议院之间的制衡之术。

但十年来,她没有找到定文心罪责的证据,没有收受贿赂,没有结党营私,甚至没有私生活上的劣迹……

即便那十年的就禁闭,也只是借着安抚子民的名义强加在文心身上的罪过。

对于女皇陛下来说,这样没有弱点的下属是最难控制的。

然而,当她得知了文心有了私生活上问题的哪一天,却并没有那么的高兴……这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而且一切太过于蹊跷了。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清漓原本有了自己打算,只要在成人礼这天,文心在所有人的面前向她磕头道歉,她再展现自己母仪天下的一面,拿出她为文心准备的功绩唱个白脸。

那时她既能在万千子民眼里树立的皇权独尊的女皇形象,又能让文心死心塌地地感恩自己的宽容。

然后,这件事就能这么过去了。

可文心的表现真的让她太失望了,她天衣无缝的计划无法继续下去……

莘银没敢抬起头来,她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奴……奴婢和主人是两情相悦的,请不要怪罪主人。”

“嗯?”

主人?

清漓搭在床榻木架上的左手轻轻抽动了一下。

“如果一定的要追究过错的话,请陛下严惩奴婢吧,如果奴婢没有去翠云峰,也不会出现这种误会,都是奴婢勾引的主人。”

莘银是个聪明人,被政议院那对姐妹安插在文心身边整整的十年的时间,她终于对上清女皇和丞相之间的关系有了一定的了解。

她推测出,如果将所有的责任直接推卸在文心的身上,以女皇陛下骄傲自我的性格是断然不会轻易相信的。

女皇陛下会装出一副与众不同的样子,然后怀疑有人在设计陷害文心。

但如果莘银将所有的责任收揽到自己的身上,女皇陛下则会自作聪明地以为文心拿住了她的把柄,以此来威胁并且欺辱她。

结果,正是她设想的一样。

“为难?呵,他有什么为难的,大权在手,美人在伴,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这丞相再让他当个十年,只怕整个上清也要改朝换代了,到时候是不是要吾给他俯首称臣了?”

女皇清漓的脸色冷如冰霜,语气中充满了对于文心的不满。

两情相悦?倒还真是像他给自己塑造的形象,什么“鬼谋术士”,所有的聪明才智用在了这种不齿的地方,真令人失望,亏吾还想要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

既然如此,就别怪吾了……

“来人!”

清漓冷冰冰的声音穿过御书房,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仆,而后半跪在莘银身旁。

“女皇陛下,有何吩咐?”

跪倒在地上的莘银随之颤抖起了身子,她知道女皇陛下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她必须装出这副害怕的模样才能稍稍打消一些女皇陛下对于她的怀疑。

“丞相文心私生活不检点,扰乱朝纲,违反上清法律,立刻让董玄和董白带人查封了丞相府,并且收罗文心所有的罪证,她们不是一直想扳倒他吗?吾就给她们这个机会了。”

清漓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对于文心的安排,她要让这个曾经的可怜小东西再次失去所有的一切。

他应该像当初的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尾巴一样,不应该有多余的想法,更不该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她要让他明白,他拥有的一切都是女皇施舍的。

至于能够威胁皇权的丞相一职,暂且就让它空下来吧。

骄傲天真的女皇陛下以为。

文心在外面奔波的十年都是浪费时间,与其分心掌握大陆的局势,不如一心着手上清的国内建设。

所以就算没了丞相,吾也能够将上清引向更好的未来。

等到那女仆领命退出御书房以后,清漓又不耐烦地看了眼莘银。

虽然她心里已经确定了问题出在文心身上,但她对于眼前的女人同样觉得厌烦和不爽。

“等着吾给你们举办婚礼不成?还不快滚!”

如果不是文心曾经定下的那些法律限制了清漓的行动,如果不是为了保持她那上清女皇无上至尊的形象,让她不能无理取闹的话,她大概会狠狠地惩罚这对奸夫**。

“是,女皇陛下。”

莘银弓着身子从御书房退了出去,她那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了下来。

为了瞒过女皇陛下,她将所有的细节精心演练了数百遍,可到了与女皇陛下对峙的那一刻,她还是会觉得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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