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有些奇怪,薇伊娅寻找的人,其他的几位他都见过,却唯独莱诺,是头一次知晓。
“没想到,我们还算是同行的同伴。”
这种主动拉近关系的话语,和上次一样,莱诺对沃路并不排斥,现在的话,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
他只想做完眼下的事情。
“关于我说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莱诺问道。
眼前莱诺的样子,和前几天沃路见到的有着很大的区别。
甚至完全不符合缇雅洛所说的,性子太像小孩子。
沃路看着桌子上的卷轴,思索了一会儿,“莱诺,你的东西不简单,你所要我们做的事情,也同样不简单。”
六阶的卷轴固然难得,但眼下艾帕亚家的情况有些棘手。
“艾帕亚家脱离危险后,你们可以拿到另一半卷轴。”
听到这个,沃路挑了挑眉间,露出意外的神情。
他以为,莱诺能有半份卷轴就已经是十分厉害了,没想到还是拥有着全部。
再度朝着卷轴仔细看去,沃路这会儿才会发现,卷轴的撕痕并不是那种老旧的撕痕,相反,是很暂新的那种。
意思是说,莱诺完全就是把这半份卷轴当作鱼饵,如今鱼一旦咬钩了,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想要离开,都是有些难度的。
“看来,莱诺少爷还真是相信我们。”
商会的背后是沃路的家族,却不单单只是他家族的力量,在一些事情上,所能做到的确实比一些贵族来的容易。
最为重要的是,商会一直处于中立地位,基本就是哪里有利益就靠向哪里。
就比如上次奥纳莫的事情,就是他们提供的记录。
其实对莱诺来说,他并非全然相信商会。
而是相信那些记忆中,自己对沃路的了解。
这一直是他与薇伊娅的区别,一个人把记忆当成梦,而一个则是现实。
他也可以去寻求恩索瑟那边的帮助,但那边终究会牵扯到王室,一旦他们开始揣测艾帕亚家怎么凭空弄出六阶魔法卷轴的时候,反而是引火上身。
“行。”沃路将手按在卷轴上,将其拖到自己身前,“我们的这桩生意,就算是成交了。”
“好。”莱诺同样点了点头。
“不过,你刚才所说的,另外一件事情,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在如今的局势下保护艾帕亚家,沃路能理解。
而莱诺所说的演戏,他不明白这字面上的意思。
“明天晚上,麻烦请你到艾帕亚家,到了之后,你就知道怎么做了。”
“......”
沃路有着最典型的商人思维,不喜欢不确定的事情,因为不确定,就代表有着很高的几率出现问题。
但看着莱诺的样子,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可以。”
再麻烦,应该也没有保护此刻的艾帕亚家麻烦,毕竟现在有很多贵族都是对艾帕亚家虎视眈眈。
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莱诺起身,便朝着沃路告别,然后直接离开商会。
在屋子的高处,目送着莱诺步行走远。
沃路凝眸看向手中的卷轴,思索着一些事情。
他倒是了解缇雅洛,毕竟来商会处理事情的过程经常接触,反而莱诺是头一次。
“总感觉,姐弟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精明。”
沃路都在怀疑,缇雅洛以前那样子形容莱诺,是不是一种另类的保护他的方式。
在身后,刚才鉴定卷轴的某位老者走上前来,小心的询问道,“少爷,要不要跟上莱诺,兴许能找到另外一份卷轴,然后......”
平日里,他们不敢这样,可如今艾帕亚家的这种情形,可以稍微试一下。
“唉。”沃路叹了口气,挠了挠头,“如果现在这会儿主动对艾帕亚家动手,那我们可要遭殃了。”
现在艾帕亚家的情形,确实有很多人想要对它动手。
但当前局势还不明朗,起码没有确认维欧兹是不是真的死了前,没有人敢当第一个人。
因为现在动手的话,一定会被扣上造成艾帕亚家现在情况的始作俑者的帽子。
那些真正的幕后者,巴不得有个人来当他们的挡箭牌。
到时候,如果解释是为了六阶的魔法卷轴才这么做的,反而会越解释越不清楚。
这估计是为什么来莱诺敢拿着这种东西来谈条件的理由。
如果他们不履约的话,就无法得到另一份卷轴,之后要是别人拿着那份卷轴说他们这里有另一半,那就更麻烦了。
当沃路收下卷轴时,一定程度上就已经受到了牵制。
“莱诺,这个家伙。”
看着莱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街道,沃路突然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奇怪,刚才他来之前,不是坐着马车来的吗?现在怎么是自己走着回去?”
沃路的目光扫视外面的四周,却发现马车既没有跟着莱诺一起离开,同样没有停留在最初他看到莱诺的地方,就像是凭空消失不见了一样。
走在回去的街道上,明明今天没怎么活动,但莱诺却有一种疲惫感。
这不单单是昨晚只是睡了一会儿的缘故。
嘴角边露出一抹苦笑,莱诺对于自己所作的一切都不知道怎么形容。
前阵子还在努力回避着那些记忆中的事情,如今反而是将它所能用到的事情都用上了。
看起来莱诺并没有付出什么,毕竟那份卷轴是薇伊娅的东西。
可不管莱诺和薇伊娅都清楚,在引开那些人的同时,独自前往阿伽尔拉格,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一时之间,一股异感从胸口泛起,莱诺咳嗽了几声,然后靠到墙边,一手撑在墙壁上,低着头干呕了起来。
当人的精神压力过大时,除了意识层面的问题外,身体机能也会本能的出现反应,比如干呕和恶心等。
旁边路过的路人一脸奇怪的看着发出让人不喜欢的声音的莱诺,又快速的走开,仿佛怕被他沾染到什么一样。
待稍微缓过来后,莱诺喘着大气,抬起头来,并不断下咽着,努力控制着那种不适感。
与此同时,一滴雨水落到他的脸颊上,在越来越越清晰的声音中,突如其来的雨瞬间将街道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