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梁帛舒尖叫个不停,看着怀中没了脑袋的梁礼,她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作失去,现在自己最亲最爱的人离开了自己,而她却没有什么办法去阻止。

“爹爹!帛舒求您不要离开我!没了你我怎么办!没了你梁家怎么办!帛舒以后肯定好好识字,好好修灵,再也不忤逆您了!”

梁帛舒把头靠在梁礼冰冷满是血污的胸膛之上,她实在想不到一个元婴境的修士能以这种惨状身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父亲。

她的娘亲在她出生时就撒手人寰,而眼前这个已经身死的人虽说对她颇为严苛,可是那些关心和爱她是实打实地感受得到,现在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宁言。

都怪他!

“宁言!宁言!你该死啊!你要是从来没有出现就好了!你这个扫把星!丧门星!啊啊啊啊啊啊!!!爹爹!”

梁帛舒咒骂着宁言,对方那一颦一笑在她脑海里变得无比恶心与邪恶,为什么自己要认识他?为什么他会是大能的转世?他要是没出现过就好了。

他要是没出现过爹爹就不会生出那个想法,自己也不会对他有感情,为这些事情而痛心。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接受决断时心里受了多大的煎熬!

他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下人!一个区区下人!你竟敢!你该死!宁言!宁言!”

梁帛舒像是一只幼兽咆哮着,可是怎么咆哮她心里的怨恨怒气都无法宣泄,她哭着,喊着,直到洞穴那里出现了脚步声。

她一转头,一袭白衣的少年正面带笑容地走了过来。

闲庭信步,就像是在逛着池塘边观赏鱼儿那么怡然自得。

“是谁在骂我啊?是谁?”

宁言笑着,下一秒保持着微笑的脸突然绷不住,轻笑几声,他大声道:“原来是梁帛舒啊?大小姐怎么回事儿?你为何哭啊?令尊为何躺你怀里一动不动?那元婴境大能的威势哪里去了?如今怎么像是一条死狗似的?”

“宁言!你竟敢!你竟敢!”

梁帛舒起身走向宁言,她凶狠的目光恨不得将眼前微笑的少年生吞活剥似的,她改走为跑,奔向宁言,提剑朝对方脸上一劈。

“噗嗤!”

宁言伸出右手接过她的剑,手上的血顺着剑流到对方的手心还有地上。

闭上眼睛,宁言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他陶醉地说着:“感觉到了吗?大地在悲鸣,人们在奔逃,他们都不想被红雾之兽杀戮,所以他们不再对同胞有恶念,这是人类的默契,这就是混沌,一切的美德会在混乱中生出,一切的丑陋将在混乱中被揭露,届时红雾会筛选出有美德之人、有斗志之人——”

“你他.妈在说什么!宁言!我杀了你!”

梁帛舒不理解宁言所说,她想抽出剑,可是剑却被宁言死死攥着,于是她伸手,火焰灵气乍现,想攻击宁言,而宁言又伸手挡住她的那只手,猛地将脑袋往她额头上一撞。

“砰!”

梁帛舒感觉自己脑子都要被撞碎,在晕眩中,宁言将她顶退了几步,两人额头贴着额头,她在宁言的眼中看到了无比畅快的疯狂。

“我说简单点,你的家人都会被杀光,梁州城是吗?梁家是吗?红雾中的灾兽会摧毁一切,但只要他们够强,就可以生存,可既然梁家的家主是个元婴的废物,他的女儿又如此不堪,那么我觉得梁家应该生不出什么强者,所以他们——会死——会死,像是牲畜一样被屠戮。”

宁言疯狂的低语让梁帛舒浑身一震,她想逃离却被宁言死死禁锢住,就在她认为这个与自己相处十年的少年要杀死自己时,对方却在下一秒放开了她。

“喏。”

宁言退后几步,一只手上忽然出现一颗头颅,血淋淋的样子看不清样貌,但梁帛舒知道那是梁礼的,他在梁帛舒呆滞的注视下把头朝一旁丢去,咧嘴道:“去捡起来,然后给那废物装上,他站起来,就不会死了。”

梁帛舒没有第一时间捡起,她瞪大了红肿的眼睛发着呆,宁言见她如此,打了个响指,地面上突然拱出一只硕大的蟑螂,蟑螂身体呈红色,样貌扭曲诡异,因为它是一只灾兽。

“再不去捡起来,这个小可爱就要把你爹的脑袋吃掉咯?”

话一说完,本来还在原地左右环顾的灾兽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朝着那颗头颅跑去,梁帛舒立刻反应过来,抢先一步捡起梁礼的头颅,一脚踩死蟑螂,向梁礼的尸体跑去。

“啧,真慢,这个时代的修士太弱了。”

宁言冷笑,嘀咕一句。

无视宁言的话语,梁帛舒来到梁礼的身前,把头颅小心翼翼地放在脖颈的截断处,她不知道宁言所言真假,可是她一定要试试。

在头颅接近梁礼的脖颈处时,突然脖颈截断处伸出一排触手,头颅就这样被触手插入,触手与拉,头与身体连接,只留下一道血痕紧紧贴合着,在梁帛舒的注视下,梁礼突然睁开了眼睛,梁帛舒大叫一声爹爹,然后抱着对方大哭起来。

“呃?帛舒?”

“爹爹!爹爹您怎么样?吓死帛舒了。”

梁礼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儿,然后把头一抬,看见了远处含笑望自己的宁言。

“啊!”

梁礼吓得往撤一下,然后抹了抹自己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那惊惧的样子哪里有元婴境大能的样子,就是一个凄惨的男人而已。

“感人,感人至极,在生死之间亲情的共鸣让我动容。”

宁言环抱着胸,摇头的模样仿佛说的和真的似的,他抬头,忽然诡异一笑,又道:“你们父女的感情感天动地,情比金坚,可为何我宁言的命如同草芥?唉......人与人是不同的嘛?”

“前辈,此事——”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

宁言冷语,打断了梁礼的解释,他拍了拍手,地面突然拱出许多蜈蚣灾兽,密密麻麻的样子让人看得心里起鸡皮疙瘩。

“好啦——玩个游戏,叫——你们逃,它们追。”

话罢,密密麻麻的蜈蚣朝着那对“可怜”的父女冲去,梁帛舒和梁礼立刻手拉手逃出洞外,宁言在被警惕的经过时,脸上的笑容极为浓烈。

“唉......宁言啊宁言......你何苦让我这么做呢......不过也是,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能理解你。”

惆怅的宁言正说着,突然毫无征兆地咳出鲜血来,他看了一下系统,发觉高级经验卷轴的灵力用得剩下不多,他无奈地嘀咕一句。

“得从梁礼嘴里问出点东西来......然后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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