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并非不死身,而是和我一样的人类,但却有种无所不能的感觉。
虽然交往并没有多久,但不知何时,我已经开始把她当成一个可靠的人生导师了。
和碧一起享受了文舒亲手做的冷面后,我按照她提示的地址,来到了那个客栈里。
文舒特意嘱咐我不要做出格的事,不然可能会被追杀。
我当然不希望成为准友贞的目标,也希望低调一些。
但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什么叫出格的事。
如果说接吻乃至更进一步的行为,我当然确信自己不会做。
但如果一起睡觉在那些监视者看来就是出格行为的话,我很难不出格。
我订了两个房间,但碧却并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静静坐在我的房间里。
虽然她自认为并没有特意要留下的理由,但实际上,离开我五米远,就会木讷地停住。
到底该怎么办呢?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碧突然站起身。
“我去趟厕所。”
“哦,嗯……”
她向外走了两步,然后呆滞了片刻,又走了回来,看起来,她心情似乎并不好。
“我没办法一个人去。”
“是——是吗?”
“……算了,我可以忍耐。”
“不不不,这不好吧。”
“没关系的,我能控制住我的身体。”
“就算这样,有些东西也是不该忍耐的,我——我陪你到门口应该没关系吧?”
“呃……如果到门口,应该不会超过范围,但是,根据我的猜想,范围并不是决定性因素。
如果看不到你,我也可能会陷入失控。”
“那我一直说话,应该能缓解一些吧?”
“不知道……”她摇了摇头。
“总之,先去试一下吧!”
就这样,我和碧一起来到厕所,因为客栈算是高级的,这厕所也比较干净整洁。
我让她试着进去,但她很快又出来了。
“不行,看不到你的时候,身体会不听使唤……”
“那我只能一直发出声音了……”
于是,我再次让她进去,但说是要发出声音,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说,碧,你能听到么?”
“嗯,可以。”
“这次没问题么?”
“嗯,没关系了。”
“还真是要我一直在说话啊……”
只是两三句毫无意义的话,她似乎已经解决完了问题,如果只是这样就能成功解决内急的话,倒也不会很麻烦,只是因为我一直在女厕旁边发出声音,来往的房客都以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而正好我也有些内急,就这样,我进入了男厕所,然而,等我解决完毕,却看到她在旁边看着我。
“欸?”
“李星没有和我说话……”
我应该庆幸此时男厕没人,不过——
“你看到了?”
“看到了,不过没关系,我没有什么感情,所以不用在意这些小事。”
“但你脸红了……”
“呃!——这也是——故障……”
她有些惊愕地摸着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似乎并没想过她会有害羞的表情。
此时我也已经明白,她内心的那个女孩子,一定也拥有着普通人的感情,尽管碧在脸上表现得总是很平静,但我却很清楚,刚才的我,在碧内心中的另一个她看来已经社死了。
而回到房间,她继续呆在我的身边,可以的话,我不想和她同住一间房,但如果不能解决她隐藏起来的那份恐惧的话,她是无法离开我的。
我无法和隐藏着的那个人格对话,既然如此,我怎么能够知道她的心思呢……等等!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实际上,那个人格并非不懂语言,只是一般情况下难以用碧的嘴说话吧。
这么想着,我找来纸笔,放到碧的手边。
“碧,你可以随便写你想写的东西。”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想写的。”我眼前的碧看起来十分淡定,手指虽然颤抖了一下,但也没有写字。
果然,如果碧的注意力在集中的话,她的身体也很难擅自作出反应。
这么想着,我拿出了一枚硬币。
你的左手就这么拿着笔,我们来踩硬币的正反吧?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是有的。”这么说着,我已经丢起了硬币。
“好了,碧你来猜猜看!”
“呃……是正面。”
正确,但貌似并不是猜的,我看着她的眼睛紧紧注视着硬币掉落的过程。
当然,猜对硬币只是次要,我看向了碧左手边的那张纸。
【你好,李星先生】
“果然……”
“怎——怎么会?”
就连感情淡薄的碧,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惊讶。
没错,就在她刚才集中精神,盯着我手中硬币的时候,她的左手在纸上写下了这些字。
对碧来说,这着实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毕竟在她看来,自己并没有试图写下这些文字,但刚才除了她,实在没有别人能写下这些文字。
“难道,李星说得是真的?”
“看起来是这样的。”
她看起来十分惊愕,又变得有些消沉。
“怎么了?”
“没,没什么,只是故障的话,修理一下应该就能修好。”
“这个——我建议你不要这样做。”
“为什么?”
“对大脑开刀可是很有风险的,以这个世界现有的科技水平,我觉得勉强实施这种手术,一旦失败,你就会死。”
“对我来说,重要的是完成任务,而不是自己的生命。”
“是么……”我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道。“就算是完成任务,我也不推荐你这么做。
人的脑是分成左右两半的,通常左脑控制右边的身体,而右脑控制左边的身体。
以目前来看,你的另一个人格大概存放在你的右脑中,所以左手才会无意识的写字。
如果用手术来清除右脑的意识,你的左半身很可能会瘫痪。”
“可——可是……”
“比起将另一个意识除掉,我觉得还是让她老实一些,服从你的命令,那才是更好的选择。”
“呃……确实,身为战士的我,决不能放弃自己的半身。”
她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
“可是,因为这个意识的存在,我才会不得不和李星如此靠近。”
“那个我来解决,既然已经知道病因,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碧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意识放空,不要试图控制身体,任凭你身体自己行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当是在跟别人说话,能做到吗?”
“呃——如果这样能解决我的问题的话……我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