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的杀气扑面袭来,作为天武大本科生中排名第三的“降龙郡主”,萧茹学姊自然也有所察觉,就见那个窈窕而绰约的身影转头回去,一言不发的看着那貌似风平浪静的楼道口拐弯处,不一会儿,那原本的平静便被由远及近的骚乱搅动得天翻地覆。

喊杀之声阵阵,却几乎没有听见一丁点儿的脚步声,由此可见,制造这场骚乱的人,一定轻功高绝,奔走无声。

只可惜原本应该是如此高雅飘逸的一幕,却因为混杂的画外音而显得有些不堪入目了起来。具体说来,那是一个会让绝大多数的天武大男生,尤其是曾经对东区女生宿舍楼图谋不轨过的那一部分,在噩梦里也能恍惚听见的声音。

“站住!别跑!臭流氓!你给老娘站住!站着!不要脸的东西!下作玩意!站着!”

浓烟滚滚,杀气冲天,从那个拐角里愈来愈近,嘈杂无比,萧茹学姊眉头微蹙,身影一晃,便闪向了旁边,再而后从那个拐弯处里窜出了两个影子来,不用细看,我便立刻认出了稍微落的那一袭身影的主人。

就见那人举着扫帚疙瘩,宛然之间,仿佛带着一路的火花闪电般的正向着大门的方向正冲将了过来,却不是那外号“断子绝孙脚”的康乔师姊是谁?

下意识间,我的第一反应是想要拔腿就跑,然而这个动作之所以没有付诸实践,还要多谢萧茹学姊!就在我念转之间,还没决定逃还是不逃的时候,倩影翩跹,凌波而至,跟着我这边只觉两眼一黑,香袭鼻翼,同时脸颊似乎触到了什么柔软的事物,未及转念,身子便被人搂着打了个璇儿,足不沾地的向旁边撤了两步,转身之间就听得背后一前一后,两道劲风刮过,再接着便在那温暖馥香之间,听到了萧茹学姊的声音在头顶想起。

“你还好吧?可曾吓着了?”她柔声的问道,一边我只觉得搂在背上的一双素手微微放松,这才得了自由,将脸昂了起来,正窥见她略显关切的眼神。

被她用这般的目光低头俯视,不由得有点儿不好意思起来,再加上随即反应过来,之前自己沉溺的温柔乡,正是学姊的…咳咳…

“我,我,我没事,谢谢萧学姊搭救了!”脸如火烧一般的滚烫,手忙脚乱之间,方才从她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却见她笑吟吟的看着我,更觉得有些羞怯不已。

“将来便是室友,哪有那么多谢不谢的,而且不是说好了以后学姊罩着你嘛!”她略带调笑般的说道。

我听得有些微微感动,也有些害怕她会问我脸红个什么劲儿?毕竟现在都是女孩子…

于是乎情急之下,连忙转移话题问道:“学,学姊,刚才到底是怎么了?”

“是怎么了,学妹你不是应该也有点儿事先察觉到了才对吗?否则适才也不会忽然停步不前吧?”说到此事,她脸上的微笑不减,仍旧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

“唔,我只是感觉到一阵杀气袭来,不由自主的就不太敢再往前走。所以到底怎么了?”我被她窥破了心思,只得老老实实的这般作答,当然,肯定不会告诉她,自己之所以会在武功尽失的情况下对这股杀气有所感应,那实在是因为最初与之短兵相接的那一回太过的刻骨铭心。

抛却我的案底不谈,萧茹学姊听我这般说辞,脸上露出了一点儿无奈的神色,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倒是委屈学妹了,第一天来宿舍楼就碰上这种事儿,喏,我估计是又有色狼流氓之类的偷偷摸进了女生宿舍楼,被宿管阿姨给揪着撵出来了罢!唔,学妹你放心,这种事情其实不常有的,也不知道今天是哪个胆大包天敢做下这种事情来?实在让你见笑了!”

说着便将目光移向了那兀自在女生楼前,绕着圈子奔跑的两人。

我顺着她的眼眸看将过去,只见康乔师姊手执笤帚,神威凛然,正自追着一个中等身材的男生,说来也奇怪,这位仁兄当此危难关头,却似乎没有远遁的意思,反而就在这女生宿舍楼前的方圆境地之内兜圈子?

要知道康乔师姊虽然已经被破门逐出,然而当年在校期间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轻功,后来走马上任女生楼宿管,更是在与一众流氓色狼的追逐巷战之中,练就了一套极为高妙的轻身功法!这位仁兄却敢跟她这般的叫板儿?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然而具体原因如何,此刻已经认出了那位仁兄的我,却是心知肚明,一清二楚。

就见那位流氓同志闪转腾挪,脚下御风,每每到了死角之间,总有办法兜转身形,晃过尾随而至的康乔师姊;一只空荡荡的袖子随风飘飘,仿佛一面旌旗般的随着他步法辗转,不住的猎猎作响!这般略微有点儿奇异的打扮,并非因为这位同志是个单手独臂,身残志坚的流氓;其实这人四肢完好,只不过是在穿衣服的时候,右胳膊没有从袖子里穿出来,而是揣在怀里罢了。若要深究其缘由,那就得先回溯到天武大五绝学院初建成的时间,彼时,五绝学院“西毒”专业方才更名挂牌,改为了“西狂”,承此名号的,便是当年纵横江湖,号称“神雕大侠”的杨过,杨老前辈!然而众所周知,杨过前辈虽然武功高绝,却在少年时曾被人砍断了右臂,只余下一只左手;后来他不因为此劫退隐江湖,反而独辟蹊径,练就了一身惊世骇俗,刚猛卓绝的武功;其中之一,便是大名鼎鼎的“黯然销魂掌”,只可惜这套掌法却是“单手掌法”,还需要右袖柔劲予以辅助,是以杨家后人,但凡练就这套武功的,俱皆是这副穿着打扮,而且右袖必定要做得比左边袖子长上甚多!这一习惯导致的结果,就是杨家人衣服往往需要特殊订制,而且一个袖子长,一个袖子短,极容易让裁缝误会是脑血栓后遗症…

之所以要说这些,实在是因为这位奔跑着的仁兄不是别人,正是西狂杨家的后人,也就是我们寝室的杨纯,杨老二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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