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少女气道:“那是因为、那是因为……”滞了一滞,疑惑的道:“师父,这个你也去数?”

月夫人的脸微微一红,敷衍道:“你是我徒弟嘛,我自然要关心你些,想要知道你心里喜欢的是谁。”

夏云衣自然不会去想那么多,不依的道:“师父啊,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人家哪里会去喜欢那种人?而且、而且……”小小声的嚅嚅着:“人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抬头一看,却发现师父并没有认真的听她说话,而是低下头来,目光闪动,她小小声的道:“师父?”

月夫人淡淡的道:“你不是要找你姐姐么?我们先去找她。”牵起她的手,慢慢的往前走,又伸出手:“鸾儿,你跟上来。”

本是拖在后头,不打搅月夫人和小姐说话的鸾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紧走了上来。

月夫人一手牵着云衣,一手牵着鸾儿,漫不经心的往前走。

狐族的美月,一向是选在月亮最大最圆的月中,而桃丘乃是狐族聚集的洞天,有月无日。此刻正是美月的前一日,桃丘之外,乃是日挂中天的正午时分,桃丘里,圆月散出的光线亦极是明亮。

夏云衣被师父牵着,疑惑的走了一阵,扭头看去,见师父的脸庞溢着一丝冷笑。她心中猜疑,想要询问,脚下突然一空,整个人都往下掉。

她本是走在实地上,无缘无故的,自然不会往下掉,之所以会这个样子,只是因为地面突然裂开。

裂口的下方,更有一朵长着两排大牙的花脸,张开血盆大口等着她。

虽然师父的异样,让美少女觉察到一丝危机,但是偷袭还是来得太过突然,让她根本来不及应变。

身边玄气一卷,她与鸾儿同时飞上了空中。

月夫人双手一扔,将徒弟和她的丫鬟同时抛到高处,袖子一拂,星蝶飞出,轰向下方花妖,而她自己却是借着玄气的反弹之力,轻轻飘起。

下方花妖没有想到,自己的偷袭不但没有生出半点出其不意的效果,对方的反击反而如此的快,亦是吃了一惊,一钻一扭,勉强避开星蝶。

无数枝条钻出,如蠕虫一向,将月夫人如棕子一般,包裹进去。

夏云衣见师父消失不见,亦是吓了一跳。

往脚下看去,下方是密密麻麻的花与叶,爬行着、蠕动着,直让人头皮发麻。

而她与鸾儿却已开始往下掉。

“鸾儿,剑!”她叫上一声。

鸾儿背上一直背着一柄青色宝剑,她急急忙忙抽出宝剑,快速一扔。

夏云衣接过宝剑,蓦一挥动,狂风一卷,将她与鸾儿卷得更高一些。

她所用的,乃是天地五剑中的风剑。

她自然不知道,风剑本是她母亲所用,夏琳从绝冀洲回到和洲时,手中已是有了天地五剑中的风、雪、雷三剑,她将雪剑给了李白,风剑给了妹妹,自己只保留了一柄雷剑。

而此刻美少女以风剑施出的,正是姐姐亲手教她的上霄飞廉法。

夏云衣见师父被下方的妖怪吞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以师父的本事竟然都会被这妖怪所困,她自然也没有多少信心。虽然如此,她还是紧咬着牙,在空中调整姿态,高举风剑,准备藉着下坠之势,劈向下方花妖。

却听轰然一声,那密密麻麻的枝与叶中,爆出火光,紧接着便是一声惨嘶。

着了火的枝枝叶叶四处激荡,美少女低头看去,见师父已是现出身来,云鬓彩衣,凌然而立,雍容华贵的站在那里,连衣角都未碎上一片。

美少女又惊又喜,与鸾儿一同落下。

月夫人双手一伸,如张开双翅的蝴蝶一般,玄气扩散,将她们两人轻轻接住。

三人前方半步,裂出一条地缝,内中火光涌动。夏云衣知道那是师父的五彩星兰蝶舞法,她道:“师父,那妖怪死了没有?”

月夫人摇了摇头:“这花妖藏得太深,又有遁地之能,我虽毁了它的大半妖身,却还是被它逃了。”

另一边,李白、小凰,以及听到动静的许多狐族战士急赶而来。

香风一卷,夏琳亦从远处掠来:“云衣。”

夏云衣摇了摇头:“姐,我们没事。”

不一会儿,桃丘的乾乾长老、胡翠儿的祖母也都赶到。

乾乾长老皱眉:“怎会有妖怪潜入,却没有被布在周围的禁制发现?”

老夫人巡查片刻,又捡起地上几片枝叶,细细观察,道:“是了,来的想必是阳梁洲延维林的‘菊娘’,她从地底极深处潜入洞天,固能避开禁制。”

乾乾长老更是诧异:“延维林的妖怪,怎会到我狐族的地盘来惹事?”

月夫人叹道:“她似是冲着云衣来的,想要将云衣擒走。”

夏琳微蹙眉头,李白亦是错愕……

桃丘之外,日头当空。

荒岭间,菊娘钻了出来,花形大脸因痛苦而扭曲,残破的妖身或焦或黑,沿地而行,一路洒下绿色血汁。

岭头,一只蛇形妖怪等在那里。

身子虽然是蛇,却长有两颗人形脑袋,满脸皱褶,披着绿油油的毛发。

菊娘爬至蛇形妖怪面前,喘着气:“岑姥姥,我、我回来了……”

岑姥姥两颗脑袋俱盯着她,左边脑袋发出怪音:“伤得怎样?”

菊娘哀伤地道:“还死不了。”

岑姥姥左边脑袋亦发出怪音:“是什么人伤了你?”

菊娘低声道:“灵巫山的月夫人。”

岑姥姥两颗脑袋同时皱眉,冷然道:“月夫人在那里,你竟然也敢动手?”

菊娘道:“实是没有想到,她竟比传说中还更厉害许多。”阳梁洲与和洲隔得极远,月夫人的名号虽已传至阳梁,但她毕竟不曾亲眼目睹月夫人的本事,又仗着自己从地底偷袭,只以为卷了夏云衣便走,就算是月夫人也不能拿她怎样,却没有想到月夫人的功法神奇如斯,她竟然差点死在桃丘。

岑姥姥左边脑袋道:“你休息去吧。”

菊娘钻入地底,消失不见。

岑姥姥两颗脑袋同时发出森然冷笑:“夏琳、月夫人……”

竟然会有敌人潜入桃丘闹事,狐族自然要加派人手,.

李白等聚在一起,一同讨论,只是商量一阵,却也想不出他们什么时候得罪了阳梁洲的延维林,尤其是,他们本就是和洲人士,跟阳梁洲的妖怪,好像八杆子打不到一块。

夏琳沉吟道:“她会否是白神王派出来的?”

李白却是想着,白神王当时陷入地火,想来早已死在那里,不过菊娘确有可能是替白神王报仇。

胡月甜甜也在那里,对妖族她却是知道更多,摇头道:“这不可能,白神王虽然养了一批半人半兽的妖物作杀手,更有传闻,说他有妖族血统,但他终究是人。延维林乃是阳梁洲上,仅次于黑鹜天、万天洞的妖族势力,与白神王一向不和,不是白神王收买得了的。”

既然不是为白神王而来,那又是为了什么?众人更是不解。

胡月甜甜道:“我们狐族与人族交往密切,却与妖类向来不和,我们从不将自己视作是妖,它们却将我们视作是妖中的叛徒,而延维林,以前也与我们有些过节。按乾乾长老的分析,菊娘虽是冲着云衣而来,主要目的可能更是要找我们狐族的麻烦,你们乃是桃丘的客人,桃丘防护这般严密,若是还有客人死在这里,狐族自然大失面子,传出去也是丢人。”

夏琳、夏云衣等自忖跟这延维林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甚至以前连听都不曾听过这个名字,而按胡月甜甜所说,延维林与白神王又完全不可能是一伙,想来想去,也就只能接受这个解释。

胡月甜甜道:“乾乾长老让你们放心,这次只是未想到菊娘会从地底深处避开禁制,潜入桃丘,我们已经做了更周全的防备,绝不会再让这种事儿发生。”

李白自然知道,桃丘的防备不可谓不严,连小婴都是一进入就马上被发现,就算是妖怪,能够从从地底深处潜入的,也绝不会多,而那菊娘也已被月夫人重创,就算不死,短时间内也别想与人动手,倒是并不太担心。

他看向胡月甜甜:“蕾娜呢?”

胡月甜甜娇笑道:“她躲了起来,不想让别人找到她。”

李白无奈的道:“她躲到哪里去了,你告诉我……”

胡月甜甜掩着嘴儿:“她尤其不想让你看到她。”

夏云衣道:“你们说,会不会就是那只花妖,把她的尾巴剪成那个样子?她既然有借着地遁从外头潜进来的本事,自然也有能耐把她的尾巴剪成那个样子。”

李白笑道:“我觉得那只花妖没那么无聊。”那花妖要吃得有多饱,才会做出这种事来?有剪狐尾的工夫,它都可以杀死蕾娜一万次了。

虽然这事儿做得绝了点,但那终究也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不管是蕾娜还是那个叫云儿的狐女,都只是被人捉弄了,而考虑到蕾娜也经常捉弄别人,很难说她不是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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