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更衣,上床时已经接近午夜。曼彻斯特的天空依旧微微亮起,窗帘敞开月光泻入,薇尔盯着那里就像在期盼着某个人的出现。

10分钟,30分钟,不知过了多久,睡意变得浓烈,眼皮控制不住的下跌,她不断告诫自己:不能睡,不能睡,若是睡了自己可能再也不能揭晓他的秘密...

越是思考越是疲倦,心跳随着时间变得干涩,肠胃开始抽搐,冷汗也从额头流下。她睁开了双眼,月光洒在眺望远方的男人身上徐徐生辉。轻盈,模糊,抽象,那是不属于生物的外观,就像是一种概念,明明存在于心中却无法被语言形容。

鼓起勇气推开了被单,她望着萨利,思绪揉成了一团脑袋也混乱不堪,就像《奥本海默港》的迷雾一样二人被包围。恍惚间薇尔与萨利好似一同站在暴雨中的空地,大地与天空都在燃烧,生命在无形间逝去。而时间在这里若有似无。

口舌变得干燥,嗓子从来没有如此干咳,她渴望了解他,没有任何时候都更想了解他。她不由得喊出了他的名字。

求知欲是一种让人费解的欲望,它可以热烈亦或者黯淡,它是模糊的是抽象的就像本能一样挑动着薇尔的心弦。

“萨利!”

声音在空中传递,萨利回头看向了薇尔。他望着她的方向,薇尔能感觉到她与他的眼神没有重叠,方向对了却又不对。她不断重复着呼喊。

“萨利!萨利。萨利...”

心跳变得剧烈,视线变得模糊,意识也开始飘散。她死死地掐住自己的大腿意图挽留那最后的意识。萨利冲着她笑了笑。

夜里那细微的声音全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名为听觉的感受被阻断,她终于倒了下去。深深地倒了下去。起伏的胸脯和细微的鼾声在空气中弥漫。

唯一残留的画面就是萨利挪动着嘴唇,似乎在说【谢谢你,但是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

【Limbo - 在基督教里是一种与死亡和活着区间的区域,人类的灵魂若是无法被定义为罪恶与否就会徘不断在此徘徊。】

再度醒来已经是正午,精神抖擞,薇尔似乎已经忘记了上一次拥有如此深沉的睡眠已经是何时。自从厄尔文得病以后,睡眠似乎一直是个大难题。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在梦中惊醒,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无法入眠。时间久了,难免伤身。

回想着昨日那疯狂的夜晚,薇尔嘴角不免上扬。莉亚不由发问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昨晚睡得非常好。”

“那确实是值得开心的事情,薇尔经常失眠吗?”

“嗯...不过我想从今天以后应该不会了。”

“哦那是为什么?找到了什么妙方吗?”

薇尔摇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莉亚点头

“嗯嗯,直觉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对于睡眠,要是能够感觉到今晚能睡好,那一定是能够睡好。”

“莉亚会失眠吗?”

莉亚再次点头。

“我自然会失眠,经常失眠,曾经严重到需要用砖头砸脑袋,才能睡着。但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有了好好睡觉的理由。我可不能因为睡眠不足而步了萨利的后尘。”

莉亚反问。

“薇尔可否想过睡觉对我们意味着什么?”

“休息调整?”

“嗯嗯,休息调整是必须,如果不做休息与调整人类将无法存活,每天要睡足8个小时身体才能好好的,不然时间久了就会变成大麻烦。”

莉亚继续

“但在那之上,我认为睡眠还给与了我们无限的自由,我们飞出名为肉体的禁锢遨游在世界的各地,我们看,我们听,我们感受。最后在清醒前飞回我们的肉体,也许我们不记得了但是一定会有所成长。”

“听着很抽象,莉亚是想说在睡眠中我们会得到精神层面的成长?”

“是,但也不完全。总的来说很复杂,那是我以前老失眠的时候所感受不到的一种感受。就好像是每天起床会更加的有神,明天似乎变得让人期待?大体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有这种感觉。所以我相信薇尔,你一定不会再失眠了。”

“我还是不太明白莉亚的意思,但我自己也不大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感觉不管是我还是莉亚都有在语言所能够表达之上的感受。”

“那是,所以薇尔酱要是搞不明白,那就不用纠结。只要好好睡觉就好了,其余的留给时间和想象就好了。”

薇尔点头。吃了煎蛋与吐司,喝了点咖啡,早餐吃罢二人又一次动身前往弗里茨的宅邸。

“早上好啊...”

翻到的器械,打碎的药瓶,以及坩埚内深绿色液体。一夜之间实验室,已经破碎不堪。咿呀声环绕在屋内,猴怪们的笼子被全数打开。结合昨日魔法协会的拜访很难不让人把他们联想到了一起。

“禁锢术!”

维尔纳捏住手心,一直猴怪被魔法的锁链缠绕困在了空中。他随意扫视了一眼二人,又立刻回头,他吼道。

“愣着干什么,赶快帮忙啊!”

薇尔莉特急忙开始了吟唱,莉亚翻找着身子寻找有用的道具...没有...

将最后的笼子锁上时间已是2点,除了杰克其余的猴怪都已经全部被捕,但杰克迟迟不见的身影依旧让人忧心。

弗里茨不知何时进入了房间。

“怎么了,怎么乱成这样,杰克呢?一个早上都没看见他。”

“弗里茨...唉...”

维尔纳深深吸气,他盖住了脸上的失落,他明白对于现在的弗里茨而言。杰克的意义可能确实比他们的实验更加的非凡。

“不着急,杰克这么聪明一定不会有事情的,他说不定正在哪里睡觉...”

“啊!不要!”

薇尔瘫坐在地,她望着高处。一只小猴挂在空中,他一只手抓着柱子另一只手死死地保护着那橙色的药剂。即使冻成了冰雕也没有松手。它依旧恶狠狠的看着前方,致死也没有松开手中的药剂。

望着杰克,弗里茨的身体渐渐瘫软,他跪倒在地。就像《奥本海默港》永远不可能滞知晓迷雾之后的模样,他倒在了揭开迷雾面纱的路上。至这之后弗里茨再也没做过饭,他再也没离开过他的房间。就像某些地方已经死去了一样。那天维尔纳的牙齿都崩碎了几块...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