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俞可晴似乎和父母的关系并不太好,也很少会主动提起。

在凡人的世界里,流行的是世袭关系。小姐永远是小姐,丫鬟世代都是丫鬟。

尤其俞可晴的母亲是贱籍身份,在世人眼中属于最低贱的那种人,就连稍微接近些都会捂住鼻子。自打她出生起,就饱受各种冷眼嘲弄。

如果不是俞可晴那天出门买药,正好被云霄宗的长老撞见,怕是得一辈子在宅院里打工,受尽欺辱,生的子女还得继续当丫鬟仆人。

可惜她加入宗门后没多久,就被同门探听出家室底细,之后就是各种霸凌,把她当丫鬟奴仆一般使唤。

最后还是秦晓竹看不过眼,仗义挺身,把小丫头接到后山去住,从物理空间上隔绝了大部分的霸凌。

如今他已是首席弟子,今后谁要是再想欺负俞可晴,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不过,在小丫头的心底,还是一直在为自己的低微出身而自卑吧?

秦晓竹身为新时代三观正的大好青年,觉得自己有义务多开导开导这个小丫头,解开她的封建精神锁链,让她从此抬头挺胸做人。

但这是一件长期而艰巨的任务,不可急于求成。

绳结易解,心结难开。

长夜漫漫,窗外蝉声幽幽。

秦晓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失眠了。

要知道,他这一世的年龄才16岁,正是能吃能睡的时候,平时躺床上5分钟铁定能睡着。

可今夜不行了。

不知为何,他的脑袋里一直回想着,俞可晴穿着新衣的明媚身姿。

记得他初见俞可晴的时候,后者只是一个看上去瘦弱异常的小女孩,四肢细的如同麻秆,仿佛一阵风都能吹走,因营养不良而泛着菜色的脸庞上刻印着浓浓的自卑。

之后,在灵气运转以及美味肉食的加持下,俞可晴的身体才慢慢地恢复过来。虽然还是身材纤细,但起码不是那种接近饿死鬼的感觉,小脸蛋也恢复了本属于少女的白皙粉嫩。

但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14岁的小丫头。按照秦晓竹本来的想法,起码也得再过个两、三年,等小丫头长成为身材姣好的美丽少女,再想着如何下手。

可是……

一股淡淡的处子幽香,正若有若无地在秦晓竹的鼻翼处萦绕,让他的思绪难以平静。

他扭过头望向房间的另一侧,只见俞可晴正安静地仰躺在床铺上,微微鼓起的胸口随着呼吸均匀起伏。窗外的月光柔和洒落在她秀美的脸庞上,如同一层银色的面纱,朦胧而神秘。

咕嘟……

秦晓竹忍不住吞下口水。

对了,主线任务目前进展还是0/3。为了不辜负老校长的殷厚期望,自己是不是得加把劲,提升进度?

而且按照入学仪式,他只需要亲吻新生即可。至于新生是否处于睡眠或昏迷状态,应该对仪式的完成没有影响。

想到这里,秦晓竹神不知鬼不觉地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来到俞可晴的床铺前。

少女的粉嫩唇瓣在月色下依然鲜艳明媚,宛如水嫩的初熟樱桃,等待着有缘人的采摘。

秦晓竹再次吞下口水,眼珠乱转。

嗯,万一她被惊醒了,就说是自己体内的老爷爷按耐不住想要收徒的心情,趁自己睡着时,临时接管了自己的身体,为她开启神轮密藏。

对,错的都是那位老爷爷,我可是很纯洁的!

就这样,秦晓竹的身体被那位并不存在的老爷爷操控着,慢慢俯下,迎上俞可晴明亮的大眼睛。

我去,她什么时候醒的啊!

好在秦晓竹冰雪聪明,素有机智,顺手就抓起被子拉到了小丫头的脖颈处,柔声道:“晴儿,今夜风大,你要盖好被子,切莫着凉。”

他想给自己的演技打个‘S’。

俞可晴果然没有起疑,微微点头,眼眸里满是温柔:“嗯,谢谢哥哥的关心。”

“好,那你继续睡,我不打扰了。”

秦晓竹转身准备离开,手腕却被一只软软的小手抓住。

“哥哥,我睡不着……我们聊聊天好吗?”

于是,两人并肩坐在床头,没有点燃火烛,就这样沐浴在静谧的月光下。

由于刚刚起床的缘故,俞可晴的发丝还是散开状态。乌黑青丝的映衬下,她的脸庞越显白皙小巧,惹人怜惜。

她用手将一侧青丝轻轻并至耳后,小声开口:“哥哥,我刚刚想起了家人。”

“家人?你好像很少会和我提及。”

“嗯,因为他们对我并不好……”

俞可晴背对着窗口,美眸凝望着幽深的黑暗,缓缓讲述起自己的身世来历——

“其实,我的妈妈本是出身官宦世家的大小姐,却因为爷爷被朝廷里的奸佞宵小诬告谋反,最后满门男子皆被斩首,女子打入贱籍,永世不得超生。

我不知道那之后妈妈又受过多少屈辱,反正自打我记事起,她就已是宅里的奴仆,而且一直疯疯癫癫的。有一次,我扫地时不小心碰碎了瓦碟,她就扒下我的棉服,把我扔到门外,不管不顾。

那时正是腊月,大雪纷飞,寒风刺骨。我哭着喊着不停拍门,她却一直不理会。若不是爸爸那晚碰巧提早收工回家,我肯定会被活活冻死。

对了,说起我爸,他是个孤儿,没有姓名,从小到大别人都喊他‘秃蛤蟆’,说他是辰州城里最丑的男子。他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任人欺压,每天都是一大早出门,半夜才回来,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儿。

从六岁起,我也开始在宅里干活。他们不会在意我的年龄和力气,总是让我干各种脏活累活,稍有闪失就各种打骂。

但比起这些,我更害怕的是晚上休息。几乎每一天深夜,妈妈都会呆呆地躺在草席上,嘴里反复念叨着‘我想死’。而爸爸躺在一边,永远都是一言不发。

我时常会被半夜惊醒,看到妈妈手里正拎着菜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说着含糊的呓语。

我真的好害怕,害怕她突然冲过来一刀将我砍死。但我又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强忍恐惧,继续装睡,心里盼着早点天亮,可以出去干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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