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夏慈出生前的事情,发生在一个寒冷的冬天,黑夜很快笼罩了魔都大地。

因为烟火晚会的缘故,这一天聚集在魔都外滩的观光客尤其的多,巡逻民警的负担也因此大大增加,以防再度出现观光客踩踏事件。

“哎哎,程心漠别偷懒,饭点前轮到你值班。”

“可是队长,我好饿!”

“饿你个鬼,你才刚吃过两个肉包,赶紧出完任务回来再吃。”

程心漠披上警服外套,一脸委屈地上了街,背后的男警们却窃窃私语了起来。

“哥,这新来的警花还挺正的。”

“兄弟我劝你别打她主意,这丫头本来是个刑警,全国刑警武术交流冠军……不过她是个愣头青,不管是教练还是上司都被她送进过医院。”

年轻的男警顿时印堂发黑,有些不可思议地问:“真,真的这么厉害?”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会被革职调到民警来……”较为年长的男警用眼睛撇了撇巡逻队长,向同伴解释说,“因为这烫手的山芋,队长已经多买了一份保险了。”

“咳咳……你们两个说什么呢?在背后偷偷议论新来的女同事,实在是太不礼貌了。”

民警队长说着便将这两个倒霉蛋也打发去了街上。

……

……

冬季的时候,天黑得很快。在花火大会开始前,挂着各色彩灯的游船已经在黄浦江上来来回回,拉起了一道道靓丽的风景线。

一艘不起眼的客轮也在川流不息的江面上悄悄地靠上了浦江码头。

“大哥……”

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青年刚要起身,便被身边的男子用手势拦了下来。这名被称作“大哥”的正是加藤孝,他们此番一行十人正在逃避加藤组长的怀疑,到魔都来避风头。

可就算加藤再怎么不想引人注目,意外还是发生了。

当这群日本黑帮跟着加藤下船时,竟然有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在魔都外滩当街打劫。

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但加藤已经感觉到对方身手不凡,这出手速度之快只能用“隔空取物”来形容了!

“大哥!”

“站住!小偷!”

小弟们拔腿就追,却被加藤拦了下来。

“笨蛋!别叫,会引来警察的!”

堂堂黑帮却因为不敢张扬,被个小偷给占尽了便宜,着实让打手们窝了一肚子火。

“罢了,护照文件没有丢就好。”

加藤想要如此安慰手下们,可令他没想到的是,命中注定要遇到的人却在这一刻出现了。

“你大爷的,敢在老娘眼皮底下作案?!”

一个嘴里叼着葱油饼的女警从人群中窜出,追着那小偷飞奔而去。加藤孝和手下们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这个女警飞奔进人群,将路人们撞得东倒西歪。

没错,这个愣头青正是夏慈的母亲程心漠。

只见那名小偷在人群中像只老鼠一般东躲西藏,程心漠一边叫嚷一边拨开层层人群,却不料迎头撞上了一辆飞驰而过的面包车!

“咣当!”

被队长赶到街上的两个倒霉民警也被程心漠的这一举动吓坏了。

司机面色铁青,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下车后也顾不得那全数碎裂的挡风玻璃,直奔那名被他撞飞了数米远的女警!

如此剧烈的声响引来了周围一众人的目光,无论是魔都人还是外来人都围上来凑热闹,就连前一秒还在疯狂逃窜的小偷都不免回头看了一眼事发现场。

“可怜的娃。”侏儒亚森歪了歪嘴,小声嘀咕了起来,“想要追上爷,果然还是嫩了一些。”

就在侏儒把顺来的钱包安心地塞进夹克时,人群中突然掀起一阵骚动,那名女警睁开眼再次窜了出来,简直阴魂不散!

“给我站住!别跑!”

亚森吓得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好在训练有素的身体反应够快,拔腿就跑。

看到浑身是血的女警生龙活虎地冲出人群,面包车司机两腿发软,当场晕了过去。

……

……

在不远处的海关钟楼上,原本准备拜见时间旅社的夏竹天注意到了外滩街头的这一骚动。

“计划有变,高龙。”

“怎么了组长?不去时间旅社了吗?”

“是的,我们得见一见我的老朋友了。”

高龙一脸疑惑地跟着他尊敬的组长离开了海关钟楼,对他来说,夏竹天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高深莫测的神秘感。

两人在穿越了“万国建筑群”的巷子后,最终在外白渡桥底的一处阴暗角落中停下了脚步。

“组长,为什么要在这里……”

在高龙充满疑惑的目光中,夏竹天捋了捋他的辫子,整了整笔挺的西装,随后对着高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让他靠墙站,尽量不要让自己的影子暴露在道路上。

随后这位调皮的组长看着自己的手表,似乎是在计算时间。

他……从看到街道上的喧哗开始就在掐表计算时间了吗?

只见夏竹天突然将自己的手杖伸了出去,杖头不偏不倚正好勾中了侏儒的小腿。

“哎呦!”

那小偷失去平衡后,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当程心漠跑到桥下的时候,夏竹天已经用手铐铐住了亚森。

这是夏竹天第一次与程心漠四目相对。满脸是血的女警多少还是让这名深不可测的情报人员吃了一惊。

“你,还好吧?”

夏竹天摸出了上衣口袋的手帕递给女警,就连高龙也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她好得很,不就是被面包车撞了一下吗……”

“闭嘴!”

高龙在侏儒的后脑勺上来了一下,让他瞬间老实了许多。

被车撞成这样,少说也因为全身多处骨折,这会儿不是晕过去就是疼得哭爹喊娘的。这家伙能带伤跑到这里,简直是怪物!

——而且她嘴里还叼着脏兮兮的葱油饼是怎么回事!

就在高龙一脸惊愕的时候,夏竹天已经在用手帕给女警擦拭起了额头的鲜血。

“辛苦了,像你这么能干的女警可不多见。”

“你是便衣警察?”

程心漠一脸疑惑地端详着夏竹天,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这气势确实是官道中人。说实话,在警局中她还从没被夸过“能干”,上级们只要她乖乖地当好“花瓶”的角色,不要惹事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我们是情报部门的,这件事要保密哦。”

说着,“便衣警察”将亚森偷来的钱包递给了女警,“对了,要不要交换个联系方式?我好请你吃点好吃的。”

这,这就是组长特有的交涉手段吗?

等女警拿着钱包一蹦一跳地走远后,高龙和亚森甚至都还没从夏竹天的魅力中回过神来。

“现在……这家伙怎么办?”

高龙推了一把亚森,他还不知道这名侏儒是被法国驱逐出境的传奇盗贼,“隔空取物”是他的拿手好戏。当然,解开手铐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是我的‘老朋友’了,高龙。”夏竹天一把扣住了侏儒的肩膀,“我知道镣铐是铐不住神偷的。”

“呸,和你这家伙交朋友根本就只有你单方面收益。”侏儒说着啐了他一口,“你知道现在人手都用手机支付了,在魔都想要偷到一个钱包有多费力吗?”

“这就是你专盯外国游客下手的理由吗?”夏竹天一边打趣一边蹲下身子正色地说,“再这样下去,连我都保不了你几次了。”

“嘿,你可别小瞧我。”解开手铐的亚森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闪着奇异光芒的瓶子,得意地说道,“知道吗?只要我打开这个瓶子……”

“砰!”

还没等侏儒说完,高龙一枪就将那危险物射飞了出去。

夏竹天和侏儒把头探出到栏杆外,那瓶子却已掉入黄浦江里不见了踪影。

“你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吗?”

亚森有些生气地皱起了眉。夏竹天则耸了耸肩,解释说:“高龙是新人,你对他别太刻薄。”

“他!一枪打飞了灵瓶!这里面可是封印了可以一次性使用的兵刃能力……好家伙,我一年的收入没了。”

“反正也是你偷来的,不是吗?”

看着组长和侏儒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趣,高龙实在无法理解情报人员与“罪犯”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关系……

可在夏竹天与亚森看来,能力者与情报员本来就是一种灰色的关系,只要双方都有利用价值,不触及对方的底线,一切都是可以坐下来慢慢谈的。

此时烟火大会已经开始,浦江两岸被绚丽的烟花所覆盖。高龙的那声枪响也被当做花炮声被掩盖了下去。

“亚森。”

“怎么了?”

“我给你安排了一份工作,在孤儿院。”

“你小子!偷情报可以,偷人我可干不来!”

夏竹天笑了。

“让你去避避风头,过一阵我可能就不在了。”

“什么?”

此时的亚森自然不会明白夏竹天的计划。打从一开始他在给程心漠擦拭血迹的时候,发现对方的伤口早已痊愈,他就明白了那是来自程家的恢复之血。

一个对镜神展开抱负的计划也由此在夏竹天的心中酝酿了出来。

……

……

在这个夜晚,一颗流星划过了魔都的上空。

当外滩的众人都将目光聚集在烟火表演的时候,只有几个人注意到了那微弱的光亮。

夏竹天、程心漠、加藤孝在看到流星的时候都许下了各自的心愿,而这些人的命运也因为这颗流星逐渐交织到了一起。

这颗不请自来的“陨石”在魔都郊外停下了脚步,一名三岁男孩隔着别墅的窗户看到了这堪比奇迹的情形。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他犹如梦游一般,光着脚走出了别墅大门。

当李家的大人们找到走出别墅的男孩时,那块神秘的石头已经不知了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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