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惊讶,我拿起地上的断刃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我很清楚,我不可能打的过白夏冷。哪怕我手里有武器,单单从之前他散发出来的那种气场,就证明了他不可能仅仅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我有一点可以保证。

我可以用我自己来威胁他。

“我说,雇主先生,您似乎还要用我来净化你体内的某种毒素吧?”

“谁告诉你的?”

白夏冷一边说,一边吧目光从我的身上移到青木兮的身上。

“难道是她?”

“不。是珠鹊皇后,现在她说不定还在您的寝宫主殿里等着您呢。”

事情既然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想应该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平和解决的方法存在了。

说实在的,我真的很奇怪。

明明这应该是我第一次以自己的性命作筹码来要挟白夏冷。但是我看他的眼神,以及打从我自己心底里传来的那种熟悉感,却让我感觉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那好,既然你都以死来威胁我了,那我就先放她一马。”

“……真的?”

事情出乎意料地顺利,白夏冷只是在多看了我几眼之后,便松了口。

青烟消散。但是白夏冷也跟着提出了他的要求。

没错,他的停手是有要求的。

我扔掉断刀,同时也瘫坐在地上。

手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即便是我,也感受到了那股钻心的痛苦。一旁的青木兮凑过来,抓住我的手掌仔细查看。

看着看着,她的泪珠就滴到了我的手掌的伤口上,泪水中含有的盐分可以说是让我的痛感更上一层楼。

“对不起……我明明没尽好保护你的责任。你却……”

“没事没事……没事就好昂……啧。别哭了,我伤口疼。”

我本身是不想说这种话破坏气氛的,但是血族在伤口愈合的时候本身就会伴随着疼痛,再加上她的泪水刺激,变得更痛了。

可是眼前这个猫娘显然是哭急眼了,直接抱着我的脖子就开始号啕大哭起来。

我就这样一脸尴尬地抱着青木兮,时不时地还看向在不远处立着,跟木桩似的一动不动的白夏冷。

等到青木兮差不多把情绪稳定下来了,我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让她先去外面等我。

而我不离开的理由很简单:白夏冷还有着他对我的要求没说。我不想离开,白夏冷也不可能放我离开。

“那么……雇主先生,请和我说说您的条件吧?”

我站起身,用已经恢复完全的手掌拍了拍女仆装上的灰尘,随后对着白夏冷鞠了一躬。

“感谢您能同意和我谈判……也感谢您能放过青木兮。同时,我也为对您的冒犯而道歉。”

“你没必要道歉,我知道你那是玩笑话。”

白夏冷走到我身前,抓住了我的手掌。这种看上去很亲密的行为,出现在白夏冷身上就让我觉得很奇怪。

明明上一秒还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现在却突然变得跟那个以前演的歌剧里的深情男主角一样腻的要死。

这人脑子没问题吧?

我忍不住这样想着。

白夏冷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于是他松开我的手,恢复了之前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

“总之,我对你的要求只有两个。第一,以后你作为我的随身侍女,负责打理我的日常起居,端茶倒水之类的。”

嗯……这个还算勉强能够接受。我也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多观察一下这个男人的日常行为。看看能不能从中寻找出有关我之前记忆的线索。

我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要求。

“那么……下一个呢?”

“下一个就是:既然你也知道我身上有血毒了,那么以后的定期治疗,就交给你了。”

他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可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点头答应他了。

“既然你同意了,那事不宜迟。”

“等等!你不会打算——”

眼看着白夏冷已经把脖子凑了过来。我下意识伸手想要把他推开,却没想这人直接抓住了我的两只手,顺势把我按倒在地上。

“喂!就算是要吸血也应该是我在你上面吧?!”

我现在恨不得直接一个膝顶顶在他的小腹之下的某个位置。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命运现在还拿捏在这人的手上,所以我只是言语上谴责了白夏冷几句,并没选择动手。

“你在我上面,我怕你对我动手脚。”

这理由,我听着都替他觉得蹩脚。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只能示意白夏冷把脖子往我这里凑近些,然后我自己用左胳膊撑地,右手扶住白夏冷的脑袋,然后张嘴咬住了他的脖子。

不过这一口下去,我也察觉到了不对。

白夏冷的血液,难喝程度堪比中毒之后的青木兮。

这里要说一下,对于血族而言,血液的优劣,或者是其中蕴含杂质的多少,都是可以通过对血液好喝与否来判断的。

简单来说,就是质量越差的血液就越难喝;而对于血族来说,越好喝的血液,质量以及纯度也就越高。

“你这血液……怎么这么难喝?这个血毒的毒性真的这么大吗?”

一口气吸了大概有六七大口的样子,清楚这应该是一个成年人一次失血的极限的我松开嘴并沾了一点自己的唾沫在手指上,将其涂在白夏冷脖子上被我咬出来的那两个伤口上。

“这种血毒引起的症状因人而异,但是最终导致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等到我净化完体内暂存的血液之后,我伸手示意白夏冷,并再次咬住他的脖子上的血管,将净化完成的血液注入到他的体内。

事已至此,白夏冷起身不再压制我,我也终于能放松一下已经快僵直的左胳膊。

“你——你净化的那些毒素都去哪了?”

听到白夏冷的问题,我坐在草地上,心中其实并不太想回答他。

这个问题……嗯,对一个血族,尤其是像我这种从男人变成的雌性血族而言,要想说出来,实在是有些羞耻。

“那个……能不说吗?”

“……随便你。明天我会去你门口等你,早上五点半,希望你别让我等太久。”

“等等?这么早?!”

其实这还是其次,主要是这家伙要亲自来我门口?

他不会觉得我会很想在一大早就看见他这张没多少表情的冰块脸吧?

而白夏冷似乎也从我的脸上看出了:我并不乐意。

“那好,四点半。起不来,我亲自进屋叫你。”

……这人是魔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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