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宁安脸色多了一丝古怪，绕到顾兮背后说道：“让我看看你屁股上有没有一颗痣。”
没等顾兮有所反应，宁安抬手直接揭开盖在顾兮后臀上的布。
“真有？”
一个呼吸后，感受到丝丝疼意的宁安拍拍掐着自己腰的手。
“哼，下不为例。”
嘴上说着，顾兮手却摸向后臀，她不记得她那里有颗痣啊？
宁安摸了摸鼻子，忽然发觉掌心中的彼岸花仍未消散。
世界上最熟悉自己的人，莫过于自己。
宁安知道，这是自己的第二后手。
一盏茶后，彼岸花消失，宁安趁顾兮没注意再次揭开那层盖住后臀的布。
痣消失了。
啪！
宁安的巴掌狠狠打在顾兮的屁股上，“你果然是个幻象！”
宁安立刻开溜，不给这个幻象一丝思考的机会。
轮回道法三恶道中的忘川河，作用为修改记忆。
宁安也想起这个双重后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置的。
当初她带顾兮出城时，那堆尸体身上生长的彼岸花本应该吸收完后枯萎消散，但却没有，甚至一直留存到尸体被人发现。
她正是在那时候发现葬花吟具有留存的能力，并开始作手试验。
通缉令上被误会成花道修士的信息，正是试验成功的迹象。
试验成功后，她便制造了相当一部分这样的后手，且都有忘川河制造的虚假记忆作为保险。
而顾兮屁股上有颗痣的虚假记忆，正是破解这第二关的关键所在。
如果宁安猜得没错，这关的幻象是完全映照记忆中的模样。
只要记忆变动，且自己觉得这变动的记忆本就是这样，那么幻象外表也会随之变化。
变化了，自然而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远在天边的长安。
“好疼！”
趴在桌上的顾兮突然醒了过来，摸着有个巴掌印的后臀。
“宁安，等你来了长安，你别想从床上安然无恙地爬下来！”
顾兮咬牙切齿道，心中已经在想什么时候可以把宁安列为皇后。
“看来得让别人研制一些药，避免到时候在床上被反攻。
呵呵呵呵呵！这一巴掌的后果，宁安你不被我累倒在床上很难说得过去！
对了，我在秘境穿着的衣物让人做几套，到时候给她当睡衣算了。”
顾兮舔了舔红唇，心底里对那一巴掌的复仇之火正剧烈燃烧。
……
“您就是此处的主人？”
拿着毛笔的女人点点头，眼中满是复杂。
“已经很久没有人可以破我画境了。”
“冒昧打扰，还请前辈原谅。”宁安持剑拱手，脑海中的思绪不断在记忆中寻找这是何人。
但很可惜，查无此人。
“我不喜他人打扰，所以布下画境。但破境之人，乃可造之材，我也会给予一点打赏，算是耽误你们时间的礼品。”
“不知前辈尊姓大名？”
“画仙。别人都这么叫我，你也这么叫我罢。”
“很符合前辈的称呼，画仙前辈。”
“你可是在思考这画境的那两关？”画仙一语点出宁安心中所想。
“画仙前辈料事如神。”
“第一关很简单，欲。”画仙挥笔，在半空中写下一个“欲”字。
“人之有欲，哪怕是修无情道的修士也一样，这关看人能否掌控自己欲望。”
画仙勾勾手指，空中的欲字顿时化为“本质”二字。
“第二关，讲究看透。你认为那个人，是画中人，还是画外人。好好想想。”
宁安眉头紧蹙，画仙也不急躁，耐心等待宁安的答案。
半响，宁安道：“我觉得，两者皆有。画中人为表象，画外人为内在。
她太像了，行为举止，气质，说话作风，都一模一样。在第二关结束时我就有所怀疑。
身为关卡的一部分，不可能一点都不想阻拦我，而您又给出画外人这一选项，为我的想法站住脚。我想意识还是远在长安的她。”
说罢，宁安留下一滴冷汗。
她那一巴掌，可是响得很啊。
她只是顺手而已。
“还行吧。”画仙伸手，从脚下的湖面中拿出一幅画卷。
“被破了的画已有瑕疵，扔了也是可惜，这画境便送你了。拿去卖了或者装东西都随你。”
“多谢画仙前辈。”宁安郑重接过画卷，放入长袖中。
“现在可别打开，不然如今这身处的画境会立刻坍塌。”
盘腿而坐的画仙站起身，唤出一柄剑绕着宁安走了一圈。
“根骨不错，是太阴体。还练了轮回道，算是如鱼得水。”
宁安眼皮直跳，她想过一身秘密会被画仙看出，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有没有兴趣在我身边帮我研墨，我教你画画如何。
放心，你就算转世到亿万里外的某个弹丸之地，我也有办法连同肉体一起拽回来画中，就像把大明的长公主拽到画境中一样。”画仙生起一点爱才之意。
“多谢画仙前辈抬举，但晚辈心如飞燕，想看遍这五域九州。”
宁安拒绝了画仙的投来的好处，既然选择了道路，那就坚定地走下去，不要被路上的各种诱惑迷了双眼。
“真是不识抬举啊，你可知我可是七转以上的陆地神仙，天下大把多人想拜我门下呢。”
画仙身旁悬浮的剑发出阵阵剑鸣，似是在应和画仙。
“前辈，我……”
“前辈太难听了，叫神仙姐姐。”
“神仙姐姐……”
“嗯，顺耳多了。”
画仙一拍宁安的肩膀，“我不擅长为难人，我也不为难你。这本心法拿去。以后你看到什么，就画出来，然后扔到这画境的湖水里，心情好的话我给你点东西。”
“明白神仙姐姐。”宁安点头如捣蒜。
画仙指向身旁的剑，“把这柄剑带走吧，给你防身用。”
“为何？”
“没有为何。”
“哦。”
“另一位同你踏入画境的修士没创过那两关，我把她送了出去，你也走吧。”
宁安身影一闪，这画境便只剩下了画仙。
“天上的路被堵住了，堵住了那帮家伙，也堵住了天下修士的飞升之路。
太阴体，轮回道，存于地狱的冥炎，还有那可逆转乾坤的春去秋来。
可谓是，天纵奇才。你能为这天下搏得一线生机吗？”
画仙一叹，手上一番，便多了一幅画。
这世上，能让她感兴趣的东西不多，画属于其一。
那个宁安，勉强算半个其二。
“游历红尘的人生，想必作起画来，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