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梁家这么久宁言都不觉得自己踏实过,在上头时刻提防着梁礼,下面要讨好梁帛舒,同时心里还装着那个神秘的蛊虫,别人在私下里还会偷偷将他称之为招梁帛舒稀罕的狗。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用,会被梁家这么对待,紧紧拴在其门前。
曾经宁言相信,就算自己最终的结局是死,那么也该在三年后男主角出世才对,可眼下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正在摇摇欲坠。
晃啊晃,晃啊晃,即将把他刺穿,置他于死地。
高粱酒入喉,辛辣感折磨着精神与喉咙,再吃一口卤肉压下去,宁言叹了口气,能闻到口中的酒气,看着对面两个其貌不扬的哥俩,一个五大三粗像头猪,一个细胳膊细腿像细狗,心中难得生出一丝丝安全感。
他看了看酒碗中清澈却又带些漂浮物的高粱酒,想了想,这大概便是究竟的作用吧?
脑子晕乎乎,思维不再敏捷,仿佛现在他朝后仰去大笑几声就能陷入香甜的睡眠之中,然后夜中渴醒或是被便意弄醒,可是今夜睡去之后,第二天的生活又是什么样呢?
宁言现在无比希望男主角出世,或者说谁都好。
救救他吧。
“大哥,见你脸上忧愁,怎得了?闷闷不乐就说与兄弟们听听啊?”
王大春一张胖脸红扑扑的,此时宁言倒是觉得说出这番话的对方可爱极了。
“就是!”
朱老五附和一句。
“哎......跟你们说了也没什么用,你们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宁言摇着头,咬起牙关又抿了一口酒。
“那可不是啊!别看我俩只有结晶,那大哥你不还是练气?你要是有什么麻烦,我哥俩一加一不也等于小金丹了?”
朱老五说完,打了个庞臭的酒嗝,宁言和王大春连忙扇了扇,直呼恶臭。
“我本来不是苍南州生人啊。”
宁言叹了口气,一张脸红扑扑的,他憋了好久继续道:“我是独生子,有爹有娘,从小学习就不错,小学的时候还是班长呢,后来老爹给我买了个电脑,我就......”
“哎,大哥是不是喝多了?怎么胡言乱语?我一点也听不懂啊?”
朱老五趴在王大春耳边嘀咕。
“听就完了。”
王大春摇摇头。
宁言拎着大舌头嘟嘟囔囔说完看着对面两人,两个人连连点头直呼理解,引得他笑骂道:“你俩理解个屁,我没多。”
实际上是有点多,他酒量不太行。
随后他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有着血污的袋子,放在桌上他看了看两人,叮嘱道:“给你们看个东西,但这件事儿你们不能对外言说。”
然后他在两人点头示意下打开了袋子,这哥俩把脑子一探,看见里面一张苍白的脸皮后吓得妈呀一声,酒都醒得差不多了。
在两人不解的注视下,宁言说道:“认识这人吗?”
两人对视一眼,又瞅了瞅,随后都摇摇头。
“不认识啊。”
王大春嘀咕着,突然一旁的朱老五来了一句。
“不对劲儿,我怎么看有点眼熟呢?”
“嗯!”
宁言立刻问他,道:“眼熟?快说说!”
“......拿过来我再瞅瞅。”
朱老五拿起脸皮端详起来,皱着眉毛咂巴一下嘴巴,道:“好像是......虫谭?我见过他和小姐在一起过。”
宁言面色大变。
...
......
酒足饭饱,宁言让两人把东西收拾完后就将其赶走,自己则是关好门晃悠回了床上躺着。
感受着太阳穴和打鼓似的感觉,他把手背放在额头上,脑子里都是刚刚朱老五的那些话。
那张脸皮叫虫谭,和自己想的一样,的的确确是梁家的人,或许是那个虫鲸手底下的人,可是那句虫谭和小姐在一起过就让他心中犯嘀咕。
想想之前走时,梁帛舒说了一句她早就知道了自己带绣娘进梁州城,这就说明她一直在监视自己?
而自己去妙港接触了徐若凝她是不是也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问自己一通,那么愤怒的质问自己吃里扒外?
可还是不大对劲儿,如果虫谭真的是梁帛舒的手下,那么虫谭的目的却是逼迫自己吃下了丹药?
再结合那日梁帛舒喂给自己的料理,难不成梁帛舒和梁礼是同一阵线的?
不对!
还是不对!
证据未免有些少,并且宁言打心眼里不信梁帛舒会这么做。
可是要这么解释这么多疑点呢?
为什么梁帛舒会知道自己和徐若凝接触?
“谁也好......救救我吧。”
宁言伸出手朝面前抓了抓,可是除了空气他什么也抓不到,转过头去,灵力油灯发出细微的声响,火焰飘飘忽忽看似随时都会熄灭。
【宁言,17岁,练气境中期(4%),灵力值(73%),状态:醉酒】
【查看角色(最后一次扫描面板的数据)】
【徐若凝,18岁,筑基境后期(90%),灵力值(89%)】
“你不愧是女主角,真快,随随便便就提升经验值了?”
宁言感叹着,又忽然想起白天的南宫潇潇,对方竟然有金丹?
可这就很奇怪了,如果南宫潇潇是金丹境,为什么原作中没提及这个猛人?难道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NPC没有什么作为吗?
他觉得还是有些蹊跷,这个南宫潇潇会不会有什么说法呢?
等等。
或许......可以接触一下南宫潇潇呢?
至于徐若凝的话,宁言是不准备放弃的,毕竟系统赋予他的使命便是辅佐正派人物。
现在辅佐徐若凝,以后辅佐男主角。
梁帛舒......
他觉得梁帛舒和自己很像,说出的话或许做不到吧?
不认为应该把希望寄予梁帛舒。
宁言翻了个身,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可是裹得再紧一些也不给他带来丝毫的温暖。
他全都知道。
白天为什么梁帛舒会抹胭脂,为什么会去梁州城,为什么会支走自己。
不就是去见婚配者吗?
可问题偏偏来了。
为什么她会中途回来找自己呢?
又为什么,她在支走自己的时候,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
许多问题想得他头疼,最后索性不想了,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