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是三转,而另外两位师妹也是二转,完全不用怕。
除非这女道士身上有个外挂戒指老爷爷。
“道友,不必这么紧张。”宁安坐在墙角,一脸轻松平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手往袖子里一探,拿出几张火符。
一拂袖,火符精准贴在了各个角落,照亮了庙宇。
“真是神奇。”另一位女子感叹道。
宁安咬着白面馒头,女子的好奇心让他回想起当初第一次下山的时候。
那时,她看着各种映入眼帘的神仙法术,也跟女子一样兴奋。
每个宗门,在第一次下山历练前都是在山上埋头修炼,大部分时间都在跟理论知识和体内的灵海打交道。
对练有是有,但基本是拳脚功夫,看几次就腻了。
虽然大一些的宗门都有宗门大比,放置奖赏来鼓励自家弟子,但都一般几年一次。
如果你进入宗门的时间卡得非常好,可能下山前都看不到一场大比。
这女子很明显就是那种没看过宗门大比的弟子,看见符箓都能勾起好奇心。
物是人非啊~
在心中感慨一声,继续啃着她的白面馒头。
刚啃没几口,宁安抬眼看向庙宇大门,又来人了?
在宁安的感知里,缕缕阴气正从大门引入她体内,但现在却被一个东西挡住,形成了一个人形的缺口。
其他的手段没宁安探测手段高深,或者说奇特,甚至那名对火符产生好奇的女子小跑过来问道:“姐姐,请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宁安柳眉一挑,“宁平安。”
谁在外面对陌生人,会傻傻的用真名呢。
她是宁安,不是过去的宁平安了。
“宁姐姐,我叫安然,我能拿灵石换你几张符箓吗?”安然拿出几颗灵石,小心翼翼道。
宁安当然乐意,一点墨水加一张世面上极其便宜的空白符纸就能赚到灵石,利润太高了。
“拿去吧,我只收你一颗灵石,就当结个善缘。”宁安大气地拿出几张刚画完不久的火符。
“谢谢宁姐姐。”拿到火符的安然兴高采烈,似是童心未泯。
刚刚与安然同行的男人还想出声提醒安然,此刻却紧紧盯着大门默不作声。
“请问,谁是宁平安?”焦急紧张的悦耳女声回荡在庙宇。
因为宁安靠墙坐着的缘故,直到声音的主人迈过庙宇的门槛,她才看见那张熟悉的脸。
“朝暮雪?她怎么在这?”宁安在脑海里思索着。
“好像前世这个时间段,她的确下山历练去了。”
想罢,宁安默默啃了一口白面馒头。
宁安回想起自己那个便宜母亲第一次得知自己追求朝暮雪时对她说的话。
“平安,男人的所有温柔都可以心甘情愿给予另一位女人,前提是,她爱你。
你娘亲我虽然身为女子,但道理是道理。”
“我便宜的母上大人啊,您的女儿愚笨,活了七百多年才懂这个道理。”
此时朝暮雪站在大门处,眼神不断扫视着他人。
“一个跟我一样的三转,两个二转,以及一个一转。可都没有他,难不成动用了易容术?”
如果真是那样,会是谁?
区区半年时间,不太可能修炼到三转,那名男子基本可以排除。
朝暮雪突然萌生一股八卦之意。
他,还有女装的癖好?
朝暮雪把目光锁定在啃馒头的慵懒道士身上。
对哦,他说过,自己挺喜欢吃白面馒头的,拿刀切开一个口,往里面倒上糖浆或食菜,很好吃。
朝暮雪没有看过那个人拿着算盘精打细算这个月的伙食费,省吃俭用只为七夕那天买上一份精致的礼物。
后来,那个人吃习惯白面馒头了。
而如今的朝暮雪,是不会往那方面想的。
如果不是为了谁,会放着鱼肉不吃而啃馒头呢。
“你是,平安吧?你肩上披着的外袍我认得,虽然染成了黑色,也裁剪修改了一番,改成了只有双袖的外袍,但逍遥门弟子穿着的的玄袍,我不会认错。”
逍遥门?
男子微微张大口,暗道还好没有惹到这道士什么。
逍遥门虽然只存在的四千多年,但这后起之秀却连连出现名震一州的弟子,迅速霸占了一州之主的位置。
玄观宗,已经被逍遥门踩在脚下,两百年了。
两百年,相当于一个一转修士的寿命了。
宁安没有回答,只是把手里最后一口馒头咽下肚,才缓缓道:“或许吧。”
“我见过你这副模样,当初你还穿着男性款式的玄袍,那时候我还好奇地看你一眼。”
朝暮雪眼神复杂,原来那时候她们就已经擦肩而过。
“你的记忆还是那么好。”宁安微微颔首,没有否认朝暮雪的话。
冥炎催动是可以不需要真气的,宁安当时完全可以催动冥炎形成一身衣物,不用担心半道上因为真气的空缺而在大街上社死。
但,为什么要怎么做?有必要吗?没有必要。
被朝暮雪认出来又如何?有问题吗?没有问题。
宁平安是过去,那个便宜母上大人给自己取的,宁安没有抛弃,只是化为了心中的面具,偶尔会戴在脸上。
宁安是现在,是活了七百载的她,想看看天下之风景的她,是游历在红尘中的她。
“能跟我回去吗?我会为宗主求情,恢复你弟子之为的。”朝暮雪咬唇道,话中的请求之意分外明显。
宁安微微愣然,而后抿嘴一笑,妩媚动人,只是脸色依旧平静,不咸不淡。
“看来这半年的时间里,你变了些,以前的你可是挺倔强的。还是免了,就不劳烦朝暮雪道友了。”
宁安语出惊人,淡淡地喝上一口酒,朝暮雪听到后直接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时候朝暮雪才意识到,那个人变了,眼里的深情已经没有了她。
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
这半年的时间,发生了什么?有人抢走的那份本该属于她的深情?
不,朝暮雪意识到一个她也不想承认的事实。
没人抢走那靠在墙上喝酒的道士的深情,是她在本该在最应该紧紧抱住的时候,最不该地送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