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哥,霖儿!”
孙子禹向屋檐下两个年轻男女招手示意,一听见声音,迎首的年轻女子迅速转身,朝这边扑来,身后甩着跟长长靓丽的马尾,直直冲过来用两只手紧紧抓住孙子禹的胳膊,嘴里还委屈嚷嚷着
“子禹~怎么一圈逛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要丢下我呢!”
女子余光里这才发现,刚刚因尴尬躲开的白长清,手捂住嘴轻声发出一声“呀”,脸颊微红,悄悄松开了手
孙子禹拍了拍对方肩膀,淡定介绍着双方,看来这女子应该就是孙子禹提到过的道侣陈霖了,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两人相当恩爱啊
“咳咳,这位是白茶师兄,刚刚我结识的一位青年俊杰,我们一见如故……”
趁着孙子禹介绍自己,白长清这才有机会打量两人
孙子禹的道侣陈霖,相貌还算得上姣好,身材匀称,扎着洋溢青春气息的高马尾,刚刚跑起来给白长清印象很深,虽然与苏若雨蒋秋庙这种瑰姿艳逸没法比,但绝对也算得上让人眼前一亮
只是…孙子禹与陈霖站在一起,总有股说不出的违和,倒不是说孙子禹丑,一人平平无奇,一人却闪闪发亮,好像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一般,只让人觉得不般配
远处的另一位男子倒是引起白长清的注意,面孔看着硬朗,黝黑的瞳孔看不出别的色彩,衣着朴素,身材结实
脑海里模糊想起孙子禹讲过的话,这应该就是陈霖的哥哥陈渔了,男人一言不发看着和孙子禹打情骂俏的陈霖,宛如一只窥视着的乌鸦
陡然男子发现了白长清的目光,结束木讷的表情,转头向他看过来,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刻用那张僵硬的五官挤出了个笨拙的笑,乐呵呵的应该是在示好,打招呼吧?
“!”不知为何,似乎耳畔听闻乌鸦从枝杈上飞走…与孙子禹开始的面善不同,陈渔的笑却让白长清莫名感到一阵不适,但抱着不能以貌取人的念头,只是心底稍微留意了一番
“孙子,你怎么带朋友过来不主动介绍啊。”
边说陈渔边走了过来,伸手在孙子禹肩膀上拍了拍,和陈霖叫法不同,陈渔的叫法让孙子禹多少尴尬,但介于是大舅哥,也没多说什么,看来这一幕已经是常态了
“哥,子禹说了,是你总发呆没听见吧。”在一旁的陈霖娇滴滴的替情郎辩解道,还用纤细的手推了一下陈渔的胸膛,手腕上的灵串子闪闪发亮,晃晃发出悦耳“莎莎”声
“没事,霖儿,渔哥人那么好,别总这样讲。”
孙子禹转头又对白长清讲到“白师兄,见笑了,我们一起待久了经常会这样子开玩笑。”
白长清立刻摆出一副明白了的表情,孙子禹笑了笑,接着打趣聊起来
……
不得不说这几人相当的自来熟,尤其是孙子禹简直是活跃氛围的核心人物,一个个有趣的段子层出不穷,惹得陈霖笑起来花枝乱颤
一直从天南聊到地北,每个人都可谓相当的自来熟,就这样消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白长清没去打坐,因为他没这个习惯,其他三人也不去,因为聊嗨了
“刚好快傍晚,来都来了,白师兄不如一起聚聚?”
眼下几人所处的位置离休息的地方很近,唯独离就餐大厅很远,如果说去就餐大厅,孙子禹就没有必要带他来这了
因此这顿午餐白长清并没有拒绝,既然来了那就刚好看看到底这一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实在没想到这群人是自己准备菜肴,想想也是,不去食堂,可不就得自己做么,三人倒也架轻路熟,陈霖帮着布置菜肴
不消片刻便开始了桌上的对决
尤其是孙子禹那家伙,明明一副秀才模样,却在拼酒这地方非常熟稔,完全意想不到
看样子平日这伙人里都是孙子禹和姘头聊得火热,陈渔时不时补一句,白长清虽是客,也不好自个晾着,自然而然融入到氛围里去,一眨眼便酒过三巡
“那个兄弟,白…嗯,是白茶么?”
回头见到喊自己的是陈渔,那个有些古怪的男人,白长清应到
“直接喊我名字吧。”
“行,看兄弟你也年纪相仿,你叫我声老哥,我叫你声老白,谁也不占谁便宜,老白咱们哥俩碰一个。”
整个房间不算小,修仙者手里造的东西一般都穷尽奢华,没有什么会显得抠搜穷酸,在他们眼里物质层面的事物早就失去价值了,这个房间也极大,以至于陈渔和白长清在东头,孙子禹和陈霖两人在最西头,两边各聊各的
酒一入喉,两人之间关系迅速攀升,很久已经升级为了无话不聊的挚友,令人唏嘘
“跟霖儿以前日子苦啊,很多事以前也不会,后来慢慢就会了。”陈渔低着头,手里酒杯却没放下,语气里已经带着些醉意
“看得出,他们关系很好,毕竟是一家人,子禹和令妹的感情实属让人羡慕。”
男人微微低下头,不知是认同还是在思索“哈哈,是蛮让人羡慕,不知兄弟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这个问题忍不住让白长清思索起来,想起身边的女孩,两位都美若天仙,任何人有幸邂逅,都要拼尽全力追求,集万千宠爱才对,唯独在白长清这犯了难
白若雨,温婉伊人,尤其那对外性子凉薄冷淡,只对自己关心体贴的性子实在让人招架不住,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姜苏儿,南域罗刹仙,张扬高傲的外表下其实是一颗与小女生无异的心,对自己根植多年的爱意在坦白之后才肆意袒露,谁能不动心
不过这两人都与自己认识很多年了,这一世自己也才二十出头啊,硬要说喜欢,自己心里应该有谱吧,大概
心底这样子嘀咕,嘴上没含糊“有,小时候一起长大的,那会苦可没少吃啊。”
这也是实话,师姐和自己打小练功,若雨也在历练的时候跟着自己没少吃苦
听到这,向来表情木讷的陈渔眼底有了点波动“哦?那,你们也是穷人家孩子。”
“小时候我和我妹妹都没人要,妹妹更是差点命都没了,若非被师尊收下,这会已经不知道在哪了。”白长清的话半真半假,稍稍添油加醋
这个时候孙子禹与陈霖都已经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唯有他们二人还在交流
话到嘴边,陈渔打量着四周,确认了什么,再低沉的开口“那兄弟,你是外门弟子么?”
这话一出,白长清莫名心底一咯噔,孙子禹之前特意叮嘱,只口不提自己内门弟子身份,如今陈渔问起来,该怎么答?
没有丝毫犹豫,虽说孙子禹和陈渔都不熟悉,但相比之下,白长清宁愿信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孙子禹
“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这种穷苦命怎么可能成为内门弟子。”
“哈哈,确实,我们这些草根的命,有时候连内门弟子一个指甲盖都比不过…”陈渔低着头,目光盯着脚下雍容华贵的铺装,不知在想什么
“但再苦也得过日子啊…老白你觉得这世界上有所谓的狗屁公平么?”
“哈哈,很多时候得认命,我以前也会抱怨,但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白长清一边应和,一边举起手边的杯子
“但我觉得,真想要摆脱这种命运,就得自己去争去抢!”陈渔语气夹杂着狠厉,似乎刻意压低了声音,手里的酒却没半点含糊,一饮而尽
自一开始,白长清就对陈渔这个人感兴趣,即便孙子禹说对方是个不折不扣的老好人,他也没信,总得自己亲眼看看嘛
一个人的习惯是很难改变的,陈渔自始至终的沉默寡言都像在隐瞒什么,而一番交流下来,白长清很敢肯定,对方绝对不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好人
“我不想一辈子当个受欺负的。”
陈渔看着白长清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一眨眼全收了回去,他看起来就像那个缄默不语的老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