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禾惊诧之余笑了笑。
徒弟？
他的徒弟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只有莲婉一个，他没想到玲芸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
“她过得可不怎么好呢！出生没多久他爹就跟别的女人跑了，她娘染了重病，没过多久也一命呜呼，幸好邻家的婆婆心善收留了她，可惜的是婆婆也在前不久去世了。”
玲芸说完抱住他的手臂，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半晌，见他仍旧无动于衷不由开口问道。
“先生，您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齐禾闻言略显无奈，这丫头都用上敬语了，话里话外可都透着醋意，他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没吃过猪肉难不成也没见过猪跑吗？
没有哪个男人是真的不解风情，况且风情也分很多种，碰上他不喜欢的那一款那他自然懒得去解。
齐禾虽说对风花雪月无感，但既然已经决定要扮演一名完美的伴侣，那仔细思考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就成了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而此时此刻他自然不会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因为女人永远都会在意她身边的男人是不是在想着其他女人。
“想去看焰火吗？”
他微微抬眸，目光看向远处夜空中绽放的花火，想起今日似乎还是上元节，于是便开口问道。
玲芸闻言眼眸微微一亮，期期艾艾地问道：
“可以吗？”
“换身衣服再去吧。”
他点了点头，随后打量了一眼她身上的薄纱，不容置疑地说道。
记住，要将你对她的在乎用言语表达出来，但是千万不要说得太明白，让她自行领会便好。
玲芸微微一愣，随后笑容如焰火般绽放。
晚风吹起她的长发，她的脸上仍带着一丝红晕，看着身前温润如玉的男人不由有些痴了。
她飞快地在男人的脸上啄了一下，随后痴笑了一声脱离了他的怀抱，像只欢快的小鹿一般冲进船舱。
看着她的背影，齐禾缓缓收起笑容，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一旁走来一道身影，是之前的那位小侍女。
齐禾其实早就注意到她了，她一直远远地站在一旁，直到这时才走过来。
待她靠近了一些，齐禾才缓缓开口：
“你想说什么？”
“我……奴婢只是希望先生能对小姐好一点，小姐买下这艘画舫后整日都坐在船舱里发呆，她一直都在思念您。”
似乎是被齐禾有些冷清的口气吓了一跳，她脚步一顿，缩了缩脖子，可还是壮着胆子开口说道。
齐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只是个普通人，她在替玲芸着想？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他笑了笑，开口说道。
或许是发现面前这位先生并不像想象中那般难说话，小侍女的胆子也大了一点。
“那先生为何要欺负小姐呢？”
“可分明是你家小姐在欺负在下啊！”
小侍女不由一愣，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无奈只好叹气离开。
玲芸再次走出船舱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身粉色的长裙，那曼妙的身姿像极了飞舞的桃花。
她冲着齐禾笑了笑，只是笑容却有些牵强。
“你都听见了？”
见她这样一副表情，齐禾哪还猜不出发生了什么。
“是啊！是芸儿欺负了先生，先生要是不快……”
“你明知我生来薄情，为何总要让我动情？”
他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指尖顺着她的秀发滑下，淡淡的清香顺着鼻尖涌入鼻腔。
玲芸娇躯不由微微轻颤，她用力搂紧了他的腰。
“我也不想，我也不想的，可是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轻咬着唇角，目光变得朦朦胧胧，她有些委屈巴巴地说道。
齐禾轻抚着她的长发，微垂着双眸，凑到她的耳边温和地说：
“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想怎样我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我叫你走的时候千万不要回头。”
“不！你答应我了，不会赶我走！我本该已经死了，是你将我救了回来，你救了我两次，你若不愿要我，这两条命我都还给你！”
“你说什么？”
齐禾猛的一怔，抓住她的肩膀缓缓退开一步，目光震惊地看着她。
玲芸笑了笑，素手缓缓抚摸着小腹，而后抬起头，目光温和地与他对视。
“我不是说了吗，我想要个孩子。”
“你……”
齐禾深吸了一口气，脑中电光石火般地闪过两个字“䔄草”。
“是䔄草，男性服用后与其……必定会诞下子嗣。”
“先生莫要这般看芸儿，芸儿分明已经说过改变了主意，是先生非要……”
玲芸的话让齐禾忍不住一个头两个大，而且这一番话令他更加坚定了要独自面对未来的信念。
“我说了，你想怎样都可以，我也不会不要你，但哪一天我让你先离开的时候你不听话，我是真的会不要你了的。”
齐禾这番话说得很重很严肃，听得她一愣一愣的，只是此刻的她根本想不到别处去，一听这话便以为面前的这个坏人是在嫌弃她碍事。
小脸微微鼓起，双眼怨气重重地盯着齐禾，只是她心知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不由有些难受。
“好！那你说了我要怎样都可以！我要你在京都百花桥上吻我！”
玲芸有些不开心，便拉着他的袖子，娇声娇气地嚷嚷着，与其说是要求，这语气听起来反倒更像央求。
关于百花桥则有一个美丽浪漫的传统，据说每逢十五月圆之夜，相爱的人在桥上相拥，互相系上红绳，便会受到京城百姓的祝福，算是一种宣布爱情的传统仪式。
而一旦成双成对地踏上百花桥，身上系着红绳便代表名花名草有主，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得拆散对方，听说倘若有人拆散了在百花桥上山盟海誓的伴侣，不仅京城百姓会替他们做主，就连皇上都会过问此事。
“我答应你。”
齐禾点了点头，虽说他并不了解这里的传统，但既然说过什么都会答应她便一定会做到，更何况他从不轻易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