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煌辰应该知道我的状态了,即使有效的封印只有一道,但我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如果你想图个安心的话,现在就可以把我关在一个僻静的地方,让我和死掉无异……
煌辰,你想这样做么?”
“你想让我那样做么?”
“我不想,但——我想听煌辰的心里话……”她有些不安地说道。“如果煌辰很讨厌我,不想再见到我的话,我宁愿放弃自由,被永远囚禁。”
我着实没想到,曾经身为女王的她会如此软弱的对我说出这种话。
“在工作中,你确实是我的敌人,但你不是女王,我也不是团长的时候,我想了想,倒没有非杀你不可的理由。”
“明明我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杀死了数以万计无辜的人,甚至还把你伤成这幅样子,你还愿意这么说?
煌辰你不会害怕我,讨厌我么?”
“你确实杀了很多人,但至少审判你不是我的工作,既然我重要的人都还活着,那还不至于因此而恨你。
之前你为了进化而四处吸收别人的灵魂,如果当时你有那个想法,我估计早就被你杀了。
总之,刨除两国的恩怨不谈,从个人的角度上——我还是狠不下心来……
倒不如说——一直无法回应你的感情,我感到抱歉。”
“是么,看来,煌辰还是在意我的,这样,我终于能安心了。”然而,她紧接着便话锋一转。“那么,这样的我,就算叫你主人,你也不会拒绝吧?”
“虽然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不会纠结称呼问题——”我有些错愕,今天的她,果然和以往完全不同。“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叫?”
“因为——我输给你了,败者要服从胜者,这是天经地义的,我已经不是女王了,击败我的你才是新王,你是我的王,也是我的主君。
因为我觉得叫‘吾王’什么的有点生疏,而且,听起来,被叫作主人的话,你的反应也不错。”
“这是你的错觉吧,我才没有想被叫主人什么的……”
她没有回应,只是发出让人发毛的妖媚笑声,谈到下一话题。
“老实说,我从来没有为杀死那些蝼蚁而后悔的打算,但如果为了你不讨厌我,无论多少次,我都愿意为自己的行为道歉。”
“你会说出这种话,就意味着你根本不会真心道歉吧。”
“是啊,”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我就是这种人,或者说,我就是一个无法融入人类的恶魔,我不后悔自己的生存方式,不怕被世人憎恨,同样,我也不后悔心中对你产生的感情。
直到现在,我也认为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值得我去珍惜。
这样身为魔王的我,被正义者击败,也算是童话故事中大快人心的结局了吧。
但至少对我来说——煌辰,能被你击败,也不赖。”
“你不是想赢吗?”
“想赢?或许过去的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但即便在那时,我也相信着一点: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能让我心甘情愿放下女王的身份,竭尽全力去侍奉的主人的话,那一定也只有你一个。
不过,早在第一次见面,被你刺穿心脏时我就隐隐有这种感觉,直到如今被你击败,被你控制,知道自己彻底输掉以后,我非但没有感到屈辱,反而有种从未有过的快感。
我大概一开始就并不是想统一世界,也对那些蝼蚁的生活秩序不感兴趣。我之所以要建立严苛的秩序,只是想着或许在那些无用的蝼蚁中,也有人能达到与我对等,甚至超越我的存在。
主人你知道,在阵前被你砍中时,我一边因为你能伤害进化后的我而兴奋不已,一边又因为你和唐鸢亲热而倍感嫉妒。
但这两种情感,都来自于对你的爱。每次被你伤害,我都会感受到你对我的在意,从而对主人产生更多的爱,也会想要从主人身上得到更多的爱!
这样的我,果然就应该被强大的主人踩在脚下,让我心甘情愿的臣服,并为仰慕的主人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钟慕!?你今天——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不正常?是啊,但不正常的是过去的我。
只要心甘情愿地接受我已经被击败的事实,只要放下那些多余的自尊心,只要承认我不论失去什么,都依然想要得到你的爱……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我真正想做的事。”
她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身体,让我感受到她那令人害怕的执念。
没错,被我击败后,她似乎在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开始了悟道,改变了自己的心境。
对玲音姐的冷漠,对我的执着……今天她的眼睛里,除了我仿佛已经看不到别人了,只把我视为人生的全部,从而抛弃对他人的喜好或讨厌。
这种爱,大概更像是某种信仰,所谓看破红尘的本质,就是当你在乎的事物不在世间,世间的一切变化都与你没有利害关系,就能从极度客观冷静的角度看待世界的发展。
只不过那些禅师都把“道”作为他们信仰的东西,而钟慕则是对我。
或许钟慕自认为她真的悟道了,但在我看来,她变得越来越离谱了。
“主人……煌辰……我爱你!”
“……”
“不管你怎样对我都好,我只要你不抛下我独自离开,那样,我就愿意心甘情愿地向主人奉献一切。”
“这个……我没这个需求……”
我试图拒绝面色潮红,已经陷入狂热的她,但她却不依不饶地继续说着。
“只是,被这身刑具束缚的话,我们就无法亲密接触,也无法为主人做更多的事。
我知道的,主人的戒指,可以调解我封印的强弱。
我的身体现在基本动不了,但若主人愿意削弱封印,让我可以行动,我就能用此身好好侍奉主人了!
我已经不是女王了,我永远是主人的钟慕,主人为何不给我解开呢,如果不相信我,也可以随时用那个戒指惩罚我。
倒不如说,那个戒指,就是为了让我侍奉主人而存在的吧?”
“这……”
我好像确实听到那个神秘少女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