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半小时后,我们打算沿着登山绳到达悬崖底部,再从断层的另一边寻找出口,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首先要为登山绳的一端找到一个固定的地方。

这是我们下到悬崖底部的第一步,同时也是最重要的一步,万一一个闪失没留意,那么大家都会跌的粉身碎骨,所以不得不重视。

亨利和布莱克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一块巨型的岩石作为固定点,这块岩石如有一个房间那么大,仿佛是镶嵌在地上的,我们用尽全力的拔,发现不能挪动其分毫,应该能够为我们提供足够的安全。

/你们觉得这块石头怎样?

大家点头赞同,因为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处理完这一切后,我们每人都带上了一副厚厚的手套,并且把裤子衣服都扎紧。

这种沿着绳索向下滑跟攀岩爬树一个道理,需要的不仅仅是身上的力气,坚强的毅力,更需要一些技巧。

能把握好恰当动作的人,就像猴子一样,可以在几近垂直的岩壁上窜来窜去,反之,如果只是用蛮力支撑着身体,那么就算是大力士也顶不了多久。

我和弗雷自幼在树上爬上爬下,所以对于这些并不感到陌生,亨利和布莱克从小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对此也是胸有成竹。

我担心的是麦克和玛丽,一个在植物园过着安逸的日子,没有闯荡,经历多少风雨。玛丽虽然是家族的大小姐,其他方面很精通,唯独对于爬树没什么兴趣,于是现在也是一问三不知。

/要不你们俩别下去了?

我对他们两人说,

/这要是跟下去,不仅不能提供什么帮助,反倒可能会成为累赘。

被我这么一说,玛丽不乐意了,

/看不起谁?不就是沿这条绳子往下吗?小孩子都会。

布莱克也极力劝阻,因为刚刚看了玛丽示范的动作,几乎全是错误,这样下去很是危险。

可玛丽是什么性格,大家不想也知道,劝是没办法了,只能让他们在最上方,我们还能多多少少照料一下。

可大家都心知肚明,一旦危险来临,能把自己顾得上就差不多了,哪能顾得上别人?

终于,我们准备向下进发,走在最前头的是亨利,紧接着是布莱克、弗雷和我,上方的是麦克和玛丽。

我们中间的间隔大概只有两米,其实大家都是一样,没有绝对攀岩过的经验,不知道到底间隔多少最为合适,两米的话也是我们粗略估计出来的,不会太近也不会太远,相互之间还能交谈照料一下。

一开始向下爬的时候没什么压力,因为这里相对来说没那么陡,有大块大块的岩石可以给我们落脚,手上的力气用的不多,基本是靠脚踩着岩石借力弹跳着往下。

玛丽洋洋得意,

/你们不是说这个有多难吗?我看也没什么。

/玛丽小姐,别高兴的太早,危险还在后头……

中间的那段难度骤然上升,因为将近九十度的垂直,我们落脚点少,且这里的岩壁十分的松散,脚底稍微一踩下去就会脱落几块石头。

不仅仅是客观上的,不是对我们心里也是不小的打击,这段路途还很长,我们大家都沉默不语,拼命的用力气支撑着,一点一点的往下。

亨利和布莱克的速度很快,我和弗雷紧随其后,可麦克和马力就慢多了,他们在上面像是粘住了一样,迟迟没有下来。

我催促着:

/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你越是谨慎,身上耗的力气就越多,胆大心细。

在我们的不断努力以及担忧之下,终于还是过了第二段可是最危险的一段才刚刚开始,原地休息的二十几分钟,大家差不多恢复了体力,可这种垂直落差感让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我们的心跳速度始终很快,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像睡一觉那样恢复的那么好。

最后一段更加麻烦的,它是没有坡度的,因为坡度已经朝里了,简单来说,我们就是悬在半空中,只能用蹬地的方法勉勉强强进行一个弧度的转向,才可以踩到一些石块。

而真正让我们感到头疼的是,太多人一同脚蹬地的话,不仅起不到什么作用,反倒会让整个绳子摇摇晃晃的,搞得大家心跳加速,紧张不已。

亨利和布莱克两人经验丰富,尽量在下方维持着平衡,可麦克和玛丽就不行了,他们两人本来就缺少经验,到了第三段脚踩不到底更加恐慌,只能用手上的蛮力支撑。

这手套虽然很厚,也是专门给登山队员用的,可现在已经被磨开了一道大口子,我们的皮肤是与登山绳直接接触的,这强大的摩擦力勒的我们每个人手都像被鞭子抽打了一般皮开肉绽。

我提醒上面的两人,

/不要只用手撑着,你们的脚要蜷缩起来,就好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一样,脚才是发力的关键。

可玛丽怎能一时半会领悟得了其中的奥秘?说实在,这个技巧也是我在爬树时经历过无数次的失败才慢慢掌握的,现在想让两人一时半会掌握,难如登天。

就在大家有些不安的时候,上方的绳子突然弹了一下,就好像被人扯断了一般,我们几人不由自主的尖叫了一声,我紧紧闭上了眼睛,脑子一片空白,心里想着:这可完蛋了,难不成那个家伙一直在上方盯着我们,趁我们往下的时候把绳子给剪断了?

我们垂直落下了将近十米,然后又一个绷紧,每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打的猝不及防。

我注意到麦克已经吓得哆哆嗦嗦,玛丽的身子也跟筛糠一样,他们的状态比我还要差:到底是怎么回事!

布莱克说道,

/不用担心,伙计们,应该是向下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垂直的方向,导致绳子其中一部分挂到了树枝或者岩石上,现在那岩石突然松动,产生的效果也并不是绳子断掉的。

纵使这样说,我们的情况不容乐观,玛丽和麦克支撑了这么久没有固定的技巧,现在已经筋疲力尽,根本不可能继续往下。

我扭头看向亨利,询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亨利冷哼了一声,对玛丽讽刺道,

/你这个家伙就是爱逞强,早就让你不要来,现在吃亏了吧?

玛丽现在惊魂未定,但仍然抽出时间和亨利对骂,

/你懂什么?你们亨利家族能做到的事情,我玛丽就做不了?

我哭笑不得,

/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吵,再吵下去大家都得摔成浆糊了!

就在此时,上方掉落了几块小石子,虽然石子很小,但是砸在身上仍然像子弹打入身体的感觉,因为这段距离太高了,石头在掉落的时候速度变得很快。

/糟糕了,上面怎么会掉石子?

我抬头向上看去,却被布莱克给叫住,我刚想把头往上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布莱克大声喝道,

/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向上看,不然被砸到脑门,那可得出大问题了!

听闻此言,我如梦初醒,连忙将头低下,可接下来的情况着实超出了每个人的预料,只见那石头越来越大,一开始只是拇指大小,后来变成拳头大小,最后是人的脑袋大小!

越掉越多,我们虽然被砸到了几块,但并没有伤及要害,所以勉强还能撑着,亨利大为恼怒,

/是谁在上面有?本事下来碰一碰!

/亨利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我惊恐的看着上方,只见一个巨型的黑印向下坠来,大家这才看清原来是我们停在上方的摩托车,这可就太匪夷所思了,如果掉落的只是石头,还可以解释为因为我们踏过的路段地形变得松散,不得已掉下来的,可是这掉摩托车未免有些太夸张了?

难不成是那整片的地方已经开始塌陷了吗?还是有人在上面故意而为之,这摩托车砸了下来虽然没有直接砸到我们,可摩托车上面的一条钩子挂在了玛丽的衣服之上,把玛丽像是垃圾一样给甩了出去。

/糟糕,玛丽小心!

我伸出手拽住玛丽,可这力量太大,我径直垂落下了好几米,差点踩在布莱克的头上,现在我紧紧的拽着那根带子,由于玛丽的下面还吊着一辆摩托车,我现在只伸一只手抓住登山绳,这根本不可能撑多久。

亨利大哥,帮帮忙!

/收到!

亨利拿出匕首,精准的一扔,直接将玛丽和摩托车连接的那条带子给割断,勉强解了燃眉之急,可任凭怎样柳暗花明,此时却是无力回天,根本撑不住。

我和玛丽手接触的地方,像是被火灼烧,被刀子刺过一样,火辣辣的,这种感觉让人多一秒都忍受不了。

就在我已经快撑不住的时候,麦克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就掉了下来,我被砸了一下,脑子嗡嗡的,手也不自然的翻开了。

我发誓,这真的是我撑不住,绝对不是我要抛弃同伴之类,总之,我眼睁睁的看着麦克和玛丽两人径直坠向了悬崖。

大家惊呼一声:麦克!玛丽!

只见两人垂直的往下坠去,许久都没有发出发出一点声响,或许连惊恐的声音还来不及发出,就已经被这垂直的悬崖给砸成了碎片。

剩下的四人都傻眼了,我问亨利,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亨利挠了挠头,一筹莫展,刚刚发生的情况,每个人都没反应过来,我们就这样痛失了两位感情这么好的朋友。

别说是我,就算是亨利和布莱克也是不能接受的,虽然他们平时吵吵闹闹的,跟仇人没什么区别,可一旦见到玛丽和麦克掉下去,我注意到亨利脸上闪过了极其痛苦的表情。

/现在不是考虑那么多的时候……

我强打着镇定,带着一些显得无情的语气跟他们说道,

/得赶紧下去,至少……为他们收尸。

虽然这话听起来很现实,不过却是我们此时真正该做的事,大家沉默不语,登山绳上少了经验不足的那两人,之后我们下去容易的。

大家先是用力一挥,然后用踩脚踩着岩石,借助着力量获得一点支撑的感觉,往下几步,然后再用力一挥,用这种方法保持着某种规律,我们很快就下到了悬崖底端。

至此,我们才发现这悬崖的底部和上面的高度没有我们想象那么高,大概只有两百米左右,可周围的浓雾却让这里变得十分可怕而且。

我们还发现,这坠入的地方并不是地面,而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这片湖泊估计原本就是一个地势较低的深坑,在断层之间存在,由于天上雨水的作用,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一片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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