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竞技场时,莉亚发现薇尔莉特正与奥菲利亚交谈甚欢,她们有说有笑,从有的没的八卦故事,到最近的气候与来时的大风。她们看上去像极了多年的老友,而事实却只只是在竞技场外相处了一个小时。这些亲切的互动让莉亚泛起了嘀咕,她固然希望薇尔莉特能够放下无数无可的胆怯,但莉亚同时也对成为薇尔莉特心中的唯一有着强烈的渴望。妒忌使她眉头微皱;她眨了眨眼,试图引起薇尔莉特的注意。这些都被薇尔莉特轻而易举的察觉,她举起手向激动地向莉亚打招呼。
“莉亚好厉害啊,果然和奥菲利亚姐姐说的一样,好快!”
“嘿嘿,那是当然!”面对薇尔莉特的夸赞,莉亚毫不客气的表示接受,她甚至忘掉了刚才的心情完全沉浸在夸奖之中。
被汗水浸湿的伊芙早就脱掉了身上的铁甲,没人看见她是什么脱掉它们的,一切就好像发生在一瞬间。“哟!”伊芙打着招呼。汗水从她的两鬓滑下,在她继续说下去前,奥菲利亚已经用毛巾堵住了伊芙的脸还有嘴,看上去应该是在擦汗。
挣脱了毛巾,伊芙总算有了开口的机会。“别闹啦,奥菲,我不会乱说话的啦。”
“你最好不会。”
“我发誓!”
“你发的誓我可不信。”
伊芙看向莉亚。
“虽然夸奖的话我已经说完了,但是我还是得说莉亚真的是个战斗天才,脑子简直比奥菲还好用。”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那是奥菲利亚一拳打在伊芙脑袋上的声音。她红着脸,抱怨道。“笨蛋!”
意料之内的情景让莉亚转头看向薇尔莉特,她们看着对方,然后又看向狼狈又滑稽的伊芙。笑意突如其来的出现在了她们脸上,笑声充斥在了幽长的走廊,连奥菲利亚和伊芙都很快加入了她们。
回到柜台时,莉亚高高抬起的脑袋让冒险者们不敢说话。他们无一例外地注视着柜台的方向等待最后的宣誓,每一个人都清楚莉亚已经在刚刚赢得了认可。随着盒子中白银勋章的亮相,鸦雀无声的公会才有了一点声音。奥菲利亚将勋章取出,端庄容重地将它交于莉亚,她说。
“莉亚·凡达比尔殿下,有幸能够为您授予冒险者的称呼是曼彻斯特公会的莫大的荣幸,首先对于您方才在测试中展现的天赋与才能,我感到了深深地佩服。您已通过了所有测试,且,我相信,在未来,莉亚·凡达比尔的名字一定会传遍大陆,那时,您一定会成为一个史无前例的伟大冒险者。您的旅途一定会想故事中的勇者一样,成为一段无法抹去的传奇,在每一位冒险者心中铭记,最后把伟大冒险之神的光芒洒向更加辽阔的地方。祝福与期望的话就到此为止,在此我将代表冒险者公会,授予您白银勋章,从此刻开始,您的旅程将会与冒险之神为伴莉亚·凡达比尔殿下!”
接下勋章的莉亚感到紧张,她清楚自己没有着奥菲利亚口中的伟大,她只不过是茫茫冒险者中最普通的一员。不过当她重新思考起那些话并不是一个需要付出责任的话时,她又感到了享受。受追捧的感觉或许不错,她接过勋章,将它高高举起,冒险者们的情绪总算爆发,他们热烈地鼓掌,激动地高呼,一切野蛮与天性都是为了等待莉亚的那一句。“今天我请所有人喝酒!”
“Yeah!”
“BAR IS OPEN, FREE DRINK ALL DAY LONG !”
“Yeah!”
没有人清楚莉亚那时说了什么,连莉亚自己都在忙着庆祝那突如其来的豪爽。但自那之后冒险者中就开始流传起了请人喝酒的黑话,甚至在未来成为了冒险者中必不可少的一种饮酒文化。
清脆碰撞声有着一股说不上来的空灵,酒馆内环绕的声音让莉亚沉浸在了醉酒之中,她坐在派对的中央,看着酒桌上的疯狂与激情。她看见一个人站在酒桌上,豪饮,也看见醉倒的人被人搀扶出门。她喝下了手中没有气泡的劣质啤酒,那味道简直和泔水有的一比。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胯下海口这辈子绝不喝酒,那味道简直太糟糕了。只是长大后,她从来就没想生活少了酒精与宿醉,就无法过下去。是什么让她足以对抗虚无,或许只有酒与无法睡着的夜晚吧。
“喝,这就喝不下去了?”
“哥,我是真不行。”
两个陌生的声音引起了莉亚的注意,那是两个年轻的冒险者,干净的脸让莉亚轻易就看出了他们的稚嫩。他们喝着酒,眼睛里充满了对于未知的好奇。在那个年纪,莉亚也控制不住心中的冲动,喝酒就要喝个烂醉,吃饭就要吃到全饱。但那不是个好习惯,莉亚想要上去劝,直到她发现走起路时已经有些飘飘然然。她笑了笑,意识的尚存劝她坐回去。就这样吧,她这么想着。
她看向人群之外,耳边的嘈杂无法掩盖一位独自望向窗外少女眼中的孤独。那是薇尔莉特,派对中难得一见的安静,让莉亚走了过去。她走起来晃晃悠悠的,撞到了好几次人,差点摔倒了好几次。这段路走起来很困难,像是朝圣者所攀登的高山。好不容易做到了薇尔莉特的桌前,莉亚的酒差点撒了一桌。
“诶!小心。”薇尔莉特挽救了莉亚的面子,想象到一国公主把啤酒撒了一身,闻上去一个街边酒鬼一样臭烘烘时,一定会迎数不清的嘲笑。
“抱歉,抱歉,薇尔原来在这里啊。”
“莉亚很喜欢这样的胡闹吗?”
“一点都不喜欢...好吧,或许有时候会喜欢,不过不是所有时候都喜欢,他们太吵了,耳朵根本受不了!”
莉亚叹了口气,麻痹身体的酒精,让她终于露出了隐藏的疲惫。她看向薇尔莉特,瞳孔的涣散是无法被忽视的。
“薇尔知道吗,社交是一件非常累的事情,这事儿就像是一团理不清的风暴,它把地上的房子全部吹走,撕碎,而我们能做的只能在废墟上重新建起那些被摧毁的认知。越是了解人,也是不想与人沟通,薇尔不会这么觉得吗?每一次与人的交流都是在摧毁过去所知道的东西,然后重新构建。”
“必须要摧毁吗?”
“嗯,房子太老了就会坏掉,腐朽然后被遗忘,只有在废墟上不断的思考才是真正的永恒。”
“莉亚喝了很多吧...”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喝了很多呢,真的很羡慕薇尔可以置身于风暴之外。”
“诶?不不不莉亚误会了,我其实只是有点不敢和人打交道而已。”
“嗯?”
“比起这个倒不如说我更加羡慕莉亚,莉亚总是能在别人面前收放自如给我一种世界一直在围绕你转一样,像今天这样的场景要是换做是我,我可能会直接昏过去吧。”
“薇尔。”
“嗯?”
“你觉得和人打交道真的是一件棒的事吗?”
“难道不是吗?”
莉亚将身体摆正
“能听我讲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