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微微泛起了一抹鱼肚白。
此时,剑宗朱颜峰上,孟年的小别院中,还是那张略有些凌乱的床上,陆楚宁看着自己的双手,甚是疑惑。
本以为必死无疑,但自己却活了下来,这是为何?
一时间,他想到了非常多种可能。
逐个排除掉不可能的可能性,他只能猜测是孟年身上的血,虽然有毒,但这毒对自己可能没有用。
不,甚至反倒是更补的补药…
有些匪夷所思。
然而陆楚宁能清楚感知到自己的修为有增长了一些,这似乎也佐证了他这看似荒谬至极的猜想。
“没想到吧师兄,我没死。”
陆楚宁低声说了一句,一只手按着额头,垂眸瞥着自己身上的粉色纱衣,不由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一些事。
还有。
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与孟年在床上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全程都是被动,被孟年吃干抹净,被孟年引诱。
孟年宛如邪魔一般,蛊惑他心神,在他耳畔煽风点火。
说什么…
[我们来生个孩子吧,好不好?师弟~~~]
孟年说这话,像极了开玩笑的口吻,却是让人情难自控。
他鬼使神差的便答应了,可以说是相当的卖力。
床榻经历了它不该承受的负荷,然后一点点裂开了。
然而这一切真的只是梦么…
看了看此时衣衫不整,甚至穿上了本该在孟年身上的纱衣的自己,陆楚宁不禁皱了皱眉头,捏紧了紧拳头。
“孟,年。”
陆楚宁唇角不由扯起了一抹弧度,他冷淡地撇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就仿佛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这是当然的。
孟年想要羞辱自己,只需直入正题,榨干自己。
何须像情人那般方方面面照顾得当。
虽然他并没有情人,前夜与鸢儿师妹,也不过是秉夜长谈,在房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到昨晚为止都还是处子之身就是了。
自己一心只想变强复仇,根本无心过问情爱之事。
也是怎么都没想到孟年此人居然真的能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
竟然强迫自己与她…
与她…
完事儿之后还为他穿上这衣服,自己应该感谢她让自己走得这么“体面”吗?
自己是应该要“好好”感谢她…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陆楚宁阴沉着一张脸,瞥着衣不蔽体的粉色纱衣,忍不住冷笑,略微抬了下眼,一把将它从身上扯下,大手一挥。
一道锐利的剑气一瞬把粉色纱衣绞成了齑粉。
他抬手一招,招来一件白衣穿上身,随后毅然离开孟年居住的小别院,离开了朱颜峰,飞出了山门。
陆楚宁知道孟年有个弟弟,将这个弟弟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孟白毫无疑问是孟年的软肋。
可惜的是昨日讨伐血魔教时,他没有见到孟白的身影。
估摸着是趁乱逃走了。
不过,陆楚宁已经找了个道上的朋友四处打探孟白的行踪。
只要找到了孟白,就不怕找不到孟年。
这样想着,陆楚宁来到了一个茶楼里,与道上那位朋友接头。
好在这位朋友很靠谱,他直接从对方口里得知了孟白的下落。
随后,他毫不耽搁地动身前往此地。
白水城虽大,有了准确的地址,他自是顺顺利利找到了孟白所在的地方。
那是一条小巷子,少有人烟,光线幽暗,显得偏僻。
突然大宅木门被轻轻推开。
吱呀声音随即响起,陆楚宁第一时间转身躲在了身旁的墙后,然后侧着身,用神识查看着那一面的情况。
只见两个穿着黑衣,一胖一瘦,面色不善的男子迈出了门槛。
他们中间还有个身着青衣,书生模样,文文弱弱的少年。
少年苦着一张脸,几乎是被推着往前走,显然不情愿。
正是孟白。
“姓孟的小子,不想死就走快点。”胖子说着,用力推了一下孟白。
“啊!”
孟白向前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面色窘迫。
这一幕逗乐了瘦子,他抱着双臂,挑了挑眉,笑道:“你很担心孟年吧,那你就拼命祈祷你哥哥会出现吧。”
“嘿呀~我想孟年也不会想看到自己最宝贝的弟弟受欺负,你说对吧?”
胖子勾住了孟白的肩膀,歪嘴笑道。
面对他们恶毒丑陋的嘴脸,孟白却只是抿着嘴,沉默不语。
血魔教里,看不惯兄长为人作风的大有人在,这些人,很早便盼着兄长他从高位跌落,然后落井下石。
如今教主陨落,血魔教不复存在,他们便想着利用自己引出兄长…
不能来,绝对不能来啊!
孟白祈祷着自家兄长哪怕看到了,也千万不要来救自己。
将这一切收入眼底,陆楚宁身侧的一只手悄无声息地微微一握。
孟白左右的男人还想要说点什么,突然从地面飞快冒出的黑色触手毫不留情地,缠住了他们的脖子。
胖子和瘦子双脚渐渐离地,他们被触手勒得面目狰狞,眼球突出。
接着又有黑色触手滑入他们嘴里让他们发不出一声痛呼。
只能四条腿不断乱蹬。
“嗬!”
孟白被突如其来的场面吓坏了,瞬间屏住了呼吸,一张脸惨白如纸。
“这…”
见两个人被触手架得高高的但没有高过大宅的门,试图扒开触手的双手也被触手缠住甚至掰断,孟白更是杵在原地不知所措。
全身上下都在冒冷汗。
就在这时,他猛然发现有道身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少年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袍,衣摆衣袖处的云纹栩栩如生,他模样俊朗,身形高挑挺拔,一头乌发被白色发带束起,于微风中飘扬。
狭长的双眸中,眼神坚毅,与之对视会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叫人喘不过气。
“陆大哥?”
孟白一眼便认出了对方,但时隔两年没见还是有些不确信,试探着出声唤了一句。
在印象中,对方与自己和兄长一样,都是被魔教教主掳来的人。
而且都失去了双亲。
属实是同病相怜。
“嗯。”
陆楚宁只是随便应了一声。
“果然是你啊陆大哥!陆大哥你怎么会来这里?两年前你突然从血魔教消失,我还以为你遭遇不测了呢。”
孟白喜出望外。
陆楚宁看孟白对自己没有丝毫防备之意,起先疑惑地沉吟一会,随后才是编了个理由,骗对方是孟年喊自己来的。
奇怪的是,两年不见,孟白还是几乎是瞬间就信了他。
如七岁那年初见时一样,看起来没什么心眼,很单纯。
对此陆楚宁想法颇多,也不多说话,他果断手掌一握,勒断了两个魔教余孽的脖子,将他们挫骨扬灰毁尸灭迹后,就忽悠着孟白离开了巷子。
孟白到手了,那孟年…
还会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