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仁突然变得语无伦次的，似乎一下子连思考能力都丧失了。
“如果你想彻底清除体内的噬心丹毒，我可以帮你。”林蓉蓉说道。
白九仁终于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下意识想要回答时又突然止住了，嘴巴微张却久久没有声音。
“你不想吗？”
林蓉蓉的眼神中升起几分疑惑。
“不，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那噬心丹是你用来控制我的手段吧？难道你就不怕我体内的噬心丹毒被清除之后对你做些不利的事情吗？”
白九仁如实说出内心深处的疑惑。
闻言，林蓉蓉却是想也不想就直接脱口而出：“你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你怎么就这么笃定我不会做出那种事？”
白九仁更加好奇了。
“你这次救我回来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那时我已经将噬心丹的解药和联系夤夜派的方法都给你了，你就算抛下我不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最后你还是回去救了我，说明我在你心中还是比较特别的存在，所以说你没有理由对我做什么不利的事。”
“原来是这样吗。”
白九仁恍然大悟，林蓉蓉说的确实在理。
“至于为什么要帮你……你就当是我不想再看你被噬心丹毒折磨好了。”
“嗯？真的假的？怎么就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白九仁一脸狐疑，他心里已经大致猜到林蓉蓉会发生如此变化的原因和西肯村的事情有关，但他实在想不明白后者的转变怎么会如此之大。
难道说英雄救美这种情节果真有奇效？
白九仁抬手摩挲着下颌，虽然他知道有这种情节，甚至也自己也亲身经历过，但以白九仁对林蓉蓉的认识这种俗套的剧情不应该出现在后者身上才对。
“之前我不是说过我是孤儿吗？在我很小很小、还不懂事的时候就被夤夜派的一个执事捡了回去，我不知道他是为什么会捡我回去，我去问他没有得到什么确切的答复，他也没有告诉我的亲生父母是谁，我只记得从我记事开始我就在夤夜派里了。”
“我就这样在夤夜派生活着，之后成为弟子。夤夜派作为白游国内第一大邪派，门下弟子众多，但邪修是个什么样子你应该也有所了解，各个心怀鬼胎，互相之间只有算计，就算是同门也会如此。”
“小时候的我也曾被不少弟子欺负过，但那是的我根本无法反抗他们，只能默默忍受，也正是那段经历让我从小就明白了夤夜派里面的弟子没有一个善人，全是恶人中恶人……”
“等一下，那个把你捡回来的执事就不出面帮你处理那些欺负你的人吗？”白九仁皱眉问道。
“他？他就算了，将我捡回来之后就基本对我不闻不问，我和他就没见过几次面，他如果在意我的话很容易就知道我的处境，可事实却是他并没有帮我，甚至我能活下来也只是因为那些弟子怕弄死我之后会因此得罪那个执事，不然或许我早就死了。”
林蓉蓉神情平静，眼中却带有隐藏不住的冷意。
“后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长老看中，单独给我安排了一个院落，提供修炼资源给我修炼，但也正因如此，我几乎与所有弟子断了来往，不过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我也因此变得更加孤僻，深居浅出，别说是朋友了，就连能说话的人都没有，有时也会倍感孤独，但一想到之前的遭遇，我还是宁愿继续孤独下去也不想做出什么改变……就这样直到遇见了你。”
林蓉蓉看向白九仁，眼中冷意尽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柔。
果然和我有关系吗？
白九仁心中微微一惊，没有选择出声打断林蓉蓉。
“和你在一起生活后，我逐渐体会到了那种被人照顾的感觉，这对我来说是种很新奇的体验，而且令我自己都没想到的是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很快就沦陷进去了。”
“而且在西肯村时你还救了我，除了你之外没有人会这样对我，所以我想尽我所能的去帮你。”
“原来是这样吗……”
白九仁默默点头，了解了林蓉蓉的过往之后他也不觉得林蓉蓉会出现这般变化有什么奇怪，反而是相当合理。
毕竟对于从未体会过亲情以及友情的林蓉蓉来说，白九仁几乎是让前者同时有了两种体验。
那我是让她体会到了……父爱？好像辈分差了些，同辈的话……算是哥哥吗？那长兄如父，四舍五入是不是还是……
白九仁挠了挠头，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似乎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难题。
“你怎么了？”
林蓉蓉见白九仁一副沉思的模样，突然有些紧张。
难道说他不想和我扯上什么关系？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林蓉蓉低下脑袋，抿了抿唇，心中很是苦涩，却听见白九仁的声音响起。
“没，我只是在想我算是你父……”
声音戛然而止。
“父什么？”
林蓉蓉抬头看向白九仁，只见他一脸尴尬。
“父……”
白九仁不知该如何编下去，尴尬地笑了两声，强行转移话题，“这有什么的，毕竟我们的兄妹嘛！长兄照顾妹妹也很正常，不是吗？”
“……”
林蓉蓉默默看着白九仁，没有说话。
“额……难道不是吗……”
白九仁被林蓉蓉如此看着以为她看出了什么，不由得更加尴尬，却不好直接说出来，只能强撑起笑容继续装作无事发生。
“……”
林蓉蓉依旧不说话。
白九仁实在是忍不下去，抱着林蓉蓉让她躺下。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说罢，白九仁起身走向烛台，熄灭上面的蜡烛，回到床边，脱鞋上床。
房间里一片漆黑，白九仁心中的尴尬都少了几分，在林蓉蓉身旁躺下，合眼准备入睡。
林蓉蓉躺在床上，耳边依旧回荡着白九仁刚才的话，久久不能平息。
夜深。
不知过了多久，林蓉蓉突然开口轻声说道：“白九仁，你睡了吗？”
闻言，白九仁心中一紧，犹豫了片刻还是回道：“还没，怎么了？”
“你……是不是失忆了？”